慕筱夏感覺到歐聿夜的手指在逐漸收緊,就從自己手腕處越來越加劇的疼痛感,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在處於暴躁的邊緣,甚至,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慕筱夏心頭猛地一震,一個念頭,緩緩地浮上心頭來。
她主動的伸手去掰歐聿夜的手,“我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賀蘭王子說。”
歐聿夜的瞳孔就在這時,忽然緊縮了一下,閃爍着難以讓人明白的光芒,深沉而陰邃。
“你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低沉沉的,低沉的令人膽顫。
慕筱夏心中猛地突了一下,卻依然迎着他的目光,“我又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找王子殿下說。”
歐聿夜彷彿已經爆發了,一把拉起慕筱夏,重新轉身,將她給牽到城堡裡,“說吧,你有什麼話,現在說,說完了就給我滾出去!”
放任慕筱夏一個人在賀蘭辰的這個龍潭虎穴之中,歐聿夜不放心。
他就抱着手臂站在門口,從姿態上可以看得出是十分閒適慵懶,但是實際上,如果仔細觀察他的眼神,就會發現,他的眼神之內,席捲着一陣波濤洶涌。
賀蘭辰坐在沙發上,看向慕筱夏,“你有話跟我說。”
慕筱夏不禁向上翻了個白眼,真的是……
剛纔屢次將她拒絕在外面的人難道不是他麼?
不得已,慕筱夏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賀蘭辰又看了一眼歐聿夜,起身,說:“歐少,既然有人來找我說的是十分重要的事情,那麼,我們去書房裡談,你沒有什麼意見吧?”
“隨便。”
看着那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的走上樓梯,歐聿夜的手,已經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
慕筱夏跟着賀蘭辰來到了書房。
不得不說,這個城堡除了裝修奢侈之外,保密安全性能也十分強大,不管是電梯,還是房間,全都是用密碼和指紋雙重認定的,必須要同時滿足情況才能夠進去。
“茶還是咖啡?”
慕筱夏還沒有說話,賀蘭辰就忽然出口打斷了他自己口中的話。
“差點忘了,你現在可是孕婦。”
說着,他就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有傭人送上來兩杯白水,還有一杯牛奶。
“如果你不覺得乾嘔的話,就喝牛奶,要不然就喝點白水吧。”
慕筱夏只是用眼光掃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水杯,重新擡起頭來,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賀蘭辰。
“你找歐聿夜來是要說什麼?”
賀蘭辰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你說呢?”
“你難道是想要告訴他,我懷孕了的事情?”
賀蘭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麼,我現在把你懷孕的事情告訴他,然後他剛好就可以一腳踹了我表妹,然後將你給娶回去麼?”
慕筱夏沉默。
她覺得賀蘭辰不會做出這種沒腦子的事情,雖然看不出來賀蘭辰和費琳娜之間到底是有多麼深厚的表兄妹情誼,卻也實實在在的是一家人,而且現在異國他鄉,肯定是要爲了保存王室顏面,不能做出來過分的事情。
“倒是你,”賀蘭辰端起面前透明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水,“我明明已經再三拒絕不讓你進來了,你不惜動用通行證進來,究竟是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找我的?”
慕筱夏如果知道歐聿夜在的話,絕對不會現在進來的。
她所有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在歐聿夜面前就是一堆渣滓,根本就不值一提。
剛纔就在歐聿夜拉着她的手,站在門口說要等着她說什麼重要的事情的那一瞬間,慕筱夏都想要撲過去抱住他的腰,然後質問他:爲什麼明明這樣關心我,卻裝作不關心的模樣呢?
如果……
再加上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那麼,勝算是不是會更多一點呢?
只是……
沒有如果。
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慕筱夏就更加不能輕易的走進他,不能將他苦心經營的這一切,因爲自己的不能忍耐,就這樣功虧一簣。
“誒。”
賀蘭辰不耐的伸手敲擊着桌面,“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麼?”
不過,賀蘭辰倒是挺高興的。
慕筱夏能
夠在他的面前跑神,就說明他對於慕筱夏來說,是一個已經能夠放下戒備的人了。
慕筱夏回過神來,說:“對,我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問你,你準備起訴沈氏?”
賀蘭辰揚了揚眉梢,“哦,原來是爲了這件事啊,對啊,我是準備起訴沈氏。”
“卑鄙!”
慕筱夏緊緊地擰着眉,“那個合同,是我用不正當手段搞到的,跟沈氏沒有關係,你現在爲什麼要波及到別的人!”
賀蘭辰撐着下巴,修長的食指在下巴上滑動了一下,“因爲捨不得你啊,所以就幫你找一個替罪羊。”
慕筱夏:“……”
真是惡寒。
“哦,多謝王子殿下您這樣爲我着想,可是我不需要,所以,你現在就馬上撤訴……”
“爲什麼要我撤訴?”
賀蘭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既然已經做了,就沒有打算收手,難不成,你是想要幫沈嘉赫扛下這個擔子?”
“你!”
慕筱夏覺得自己快要氣的冒煙了,肚子有點疼,忽然,眉心蹙了一下,手掌撫了一下小腹。
“怎麼了?肚子難受?”賀蘭辰急忙問道。
慕筱夏冷笑了一聲,“多謝殿下關心,你少氣我我肚子就不會疼了。”
賀蘭辰聳了聳肩,“這不能怨我,我這邊是有一杆槍,只是怨不得你非要往槍口上撞啊。”
慕筱夏忍不住了,直接擡手就將面前的水杯向着賀蘭辰扔了過去。
連潑水的動作都省了。
賀蘭辰偏了偏頭,水杯從他的耳側扔過去,砸在了後面的地板上,發出碰的一聲,碎掉了。
而賀蘭辰的身上也撒上了一些水漬。
“看來,孕婦確實是不能惹,脾氣挺大了。”
慕筱夏知道,現在她是在面對着一個狡猾的就好像是狐狸一樣的對手,絕對不能露出自己的半分怯懦。
她忽然冷笑了一聲,“王子殿下,我不知道我說的是不是還是不夠清楚,但是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你覺得我會幫沈嘉赫頂罪?到底是什麼讓你有了這種錯誤的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