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 滿腔赤誠盡付東流之水(上)

這樣的感覺很淡,淡到很容易忽略不計,甚至會以爲是錯覺。

但,以他的能力,就算是錯覺也得把其當成真的來看!

徐明臉上帶着一抹微笑,拱手迎上前去,站在三步遠的地方,遙遙施了一禮說道:“實是抱歉,客棧的主廚離開了,而且今日的招牌菜也已經賣完。”

聞言男子笑笑,笑的憨厚老實,又擺了擺手道:“唉,沒事,不吃什麼招牌菜,有口熱乎的就行,況且,此時來,我是住店的。”

“住店?”徐明驚疑一聲,男子微微頷首,已經走入店中,一撩衣襬在木凳上坐了下來。

稀罕,可太久沒人來住店了,先有那女人,接着又來了這麼一位,徐明暗自琢磨,嘴上卻說道:“熱乎的湯飯有,還請客官稍候。”

取下背後的小包袱放在桌上,男子坐在桌邊仰頭打量着客棧環境。

如此偏僻的地方,如此破舊的小店環境,符合他心裡的預期,正好就是要找這樣的一家店住。

大德郡不是個好地方,乃要衝聚集之地,雖是郡城自立,但內裡暗流洶涌。

例如先前他隱在船艙之中,便見了一場大戰,戰中兩人內力雖是平平,卻各有來頭。

即使是他,待在這大德郡內,那也是小心再小心吶。抓緊時間修整一番,再將一件事辦完就,便繼續趕路。

若不是當初欠下的人情,他哪裡會接這麼個燙手山芋。

大堂內兩人的談話又沒刻意避諱旁人,正常的交談之聲,裴姑娘自然也聽見來了外人,悄悄推開房門,開了一個縫隙,露出一眼往樓下大堂看去。

見不過是一位其貌不揚的男子,遂關上房門不再多看,於她沒甚關係的人,不需要過多好奇。

繼續待在屋子裡,裴姑娘托腮坐在桌邊,此刻她依舊是男子打扮,如此姿態若被外人看了去,當真會心生幾分噁心。

也正是因爲如此,裴姑娘每每拿劉元沒辦法時,就會以她如今這副打扮做些小女兒姿態,來噁心的劉元渾身起雞皮疙瘩。

此刻裴姑娘眼珠靈動,琢磨她的亂世大計。

當然,亂世二字是她自以爲,讓大德郡亂了之後,稍稍嚐到點甜頭的裴姑娘,正想着她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呢。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裴姑娘嘴角一笑,轉而回過神來,看看自己如今打扮皺了皺眉。

都是劉元的吩咐,她才一直如此,還不能隨意離開,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啊,可如今這籬她還不得不寄。

暫且先忍下,遲早從姓劉的那連本帶利的討回其所佔得所有便宜。

過不多時,廚房傳來了飯菜的香氣,推開木門,徐明手裡端着個托盤走了出來,將其放在桌前:“客官請慢用。”

熱氣騰騰的饅頭和一碗白粥,男子道了聲謝,一手拿起饅頭一手端碗便吃了起來。

看對方吃的差不多了,徐明在男子對面坐下問道:“不知客官打哪裡來,要往何處去?”

“從東邊來,要往西去。”男子嚥下一口饅頭,頭也不擡的回答道。

問明來投宿之人的來路,是每個客棧都會做的事情。

“哦?可是走的水路?”徐明再次問道。

男子搖了搖頭:“不,搭了一輛馬車。”明顯的男子沒說實話。

“車馬勞頓,客官好生歇息。”徐明也不在乎對方是怎麼來的,說完走去櫃檯後算着這幾日的賬。

先前沒什麼客人,那賬好算,就這幾天來的客人,雜七雜八可多,看的徐明頭暈眼花。

三兩下吃了個飽飯,男子拿起包袱站起身來問道:“掌櫃的,我居何處?”

“哦,二樓有請。”徐明丟下賬冊,引着男子往樓上去,站在二樓長廊之上,突然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引男子在裴姑娘的屋子隔壁住下。

轉身之前,徐明又看着男子提醒道:“客官有所不知,最近大德郡不太平,有膽敢行刺將軍的刺客還未被抓住,能不出門便不出門的好。”

“明白了。”

走在回葫同巷的路上,劉元刻意放慢了腳步。

事兒總要面對,他此時稍稍有些後悔當日沒問清楚情況,便那麼容易的讓雷小小離開了。

秘籍,秘籍,劉元心裡來回咀嚼着這兩個字,難不成當初丟的那趟鏢裡還藏了一份秘籍?

到底能是個什麼秘籍,纔能有五星難度啊,走在路上劉元一張臉都皺成了苦瓜,莫不成是從宮裡流出來的,想到這兒劉元豁然一驚頓住腳步。

亦或是他想錯了?這秘籍它,另有來路。

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劉元索性作罷,他曾記得之前問過艙艙。

後者告訴他,無論他想與不想,試煉任務都會自己找上門來,所以就等其自己找上門來吧,他只需要在那之前拼命提升實力便好。

唯怕的就是,留給他的時間沒有多少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劉元剛好看見桌上沒來得及撿走的托盤和殘羹,眉頭一挑看着徐明問道:“咦,難得啊,下午居然來了客?”

“啊,是。”徐明點了點頭又朝樓上指了指道:“不止吃飯,還留了宿。”

“稀罕。”劉元同樣的感嘆一聲。

兩人正說着,推門聲響起,不是裴姑娘,竟是那男人,男子依在門欄便看着徐明問道:“掌櫃的,某向你打聽個事。”

“您說。”

堂內多了個人,男子也沒在意,依舊問道:“掌櫃的你可知易陽長街怎麼去?”

“客官住的這是葫同巷,離了葫同巷往東轉過小陽街,再直走約莫百丈轉西有大道,便是易陽長街了。”徐明思慮一番,認真回答道。

“曉得了。”男子點點頭回了屋,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就再次走出屋門,背上已背了個包袱,快步下了樓。

走到屋門前的時候男子又回頭說道:“某出去一下,晚上依舊回客棧住宿,錢我可給了,屋子你得給我留着。”

“客官玩笑了,您瞧我這小破店會有人滿之患嗎?”徐明微微一笑,拱手又道:“客官路上多點小心。”

話語說完,那男子已走出屋門,揹着包袱走了相反的方向離開了葫同巷。

“又是個怪人。”看着門口方向,想到向前那人揹着包袱的模樣,劉元搖頭嘆息道。

“可不嘛。”徐明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又小聲呢喃道:“沒把我的提醒放在心上吶。”

“什麼提醒?”劉元好奇問道,之後徐明將此人所來前後的情況都說了一遍引得劉元神情一遍,又問道:“他說他是東邊而來,要往西去?”

“正是。”徐明雙手攏在身前微微頷首。

西邊,劉元沒忘了西邊是哪兒,雙眼一眯又道:“那人若是再回來,老徐你趕緊告我一聲。”

“行。”

說完,劉元已經朝後院走去,他依稀感覺自己距離山刀第四式不遠了,若是能在任務到來之前功成,將更有把握一些。

就在劉元走了之後,一直到黃昏該吃晚飯時,那男子都還未回來。

期間倒是零零散散的來了幾個客,想撿個漏看看能不能吃上一兩道招牌菜,當然是不行的,直接被徐明拒絕了。

......

於此同時,一路上着急趕路,甚至都不顧傷勢的許大統領已經快要看見京都城郭了。

還遠遠的行在半截官道上,許大統領的身子竟然搖搖晃晃起來,跌跌撞撞的直接朝馬下摔去。

被身後與其同騎一匹馬的士兵一把抓住道:“大人,大人,你怎麼樣了。”

再瞧許統領的臉色,慘白猶如鬼臉,雙脣失了六分血色,明顯的傷勢未愈又復發的模樣。

“快,扶我下馬。”許統領哆嗦着嘴脣十分虛弱的說道,聲音細小猶如蚊吟。

聞言那士兵不敢耽擱,趕緊扶其下馬,給陛下送丹重要,自己的小命當然也重要,許青良趕緊盤膝坐下,調動內息開始調理起來。

正所謂失之毫釐差之千里,這丹晚了一步,可能就晚了千百步,甚至是永遠......

約莫是兩日之前,黎明時分。

聖天京都城,紅漆樑柱琉璃瓦,金精石橋玉鎖門,一派恢弘氣派的皇宮大內中。偏東的位置除了太子所居的東宮之外,還有一煌陽宮,乃三皇子的居所。

自那日污名且將一些別有用心的江湖餘孽牽引出來之後,三皇子深居宮中,再未出過宮門。

此刻煌陽宮中,一身錦衣刺紅金二色絲線,上繡四爪金龍袍的男子坐在大紅木的椅子上,背靠一副怪石黃虎圖,眉眼之前依稀可見幾分怯意。

按照大魏的規矩,唯有聖上能穿五爪金龍袍,太子着四爪白龍袍,皇子皆着四爪金龍袍,餘下王爺穿青蟒袍,各皇室宗親都有一應規制。

既然是煌陽宮中,又穿的是龍袍,自然就是三皇子了。

一身黑衣繡了白鶴的中年男子,摸着頜下一把長鬚,站在三皇子身前,沉吟一聲道:“唔,舉手投足都差不多了,唯有這吃飯與臥眠還有其餘的小細節和習慣還差上一些。”說話的正是煌陽宮的長使。

“已經盡力了。”三皇子大着膽子說道。

長使大人皺眉不答,身旁站着一頭髮半白,上了年歲的男子開口說道:“這些不過是細枝末節,要想應付一下也夠使了,獨獨這氣質,差了些許啊。”

聲音盡顯老態,卻是煌陽宮的儀使,這座煌陽宮中最有權力的三個人此刻都在這兒了。

聞言,三皇子不由得身子往前坐了些,盡力挺胸繃直腰桿。

“唉,又過了,那種從容自若的氣度,橫豎都差點啊。”老人搖了搖頭又道。

“罷了。”長使一揮手,來回踱了幾步,又走回三皇子身前,雙目如矩般盯着其說道:“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稍有差錯便是萬劫不復,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行了,先前都沒什麼問題,最後應該也出不了錯。”老者此刻反而說起了好話,“再說,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差不多,差不多就是還差!三殿下當初花燈一行,前後的所有功夫都隨着那柴聽山造反,大德郡自立等事的衝擊成了白忙活,唯有甘濟河間兩道還有點餘力。”不知因何,長使突然大聲嚷嚷了起來。

老者倒是沒什麼,只是皺着眉頭:“其餘都好說,可惜了大德郡啊,好好的一郡守備,就這麼被刺死在自己家中,你說這與誰說理去。”

之後,整個屋子都是老者的碎碎念,翻來覆去都是可惜了可惜了三字。

當太陽徹底躍入空中,雞鳴三聲之時,便是每日的早朝了。

因爲重病一直臥病在牀的周正中周閣老,今兒竟然邁着顫顫巍巍的步子,走入了金殿。

無論是誰看着閣老如今模樣,都走上前去想要攙扶,但都被周閣老伸出一雙枯樹皮般的手掌給推開了。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文官之首的位置站好,勉力挺直身軀。

原本不過是間或有些白髮的腦袋上,如今盡數花白,難見一根黑絲。

比百官晚了一步,走入金殿的皇上一時間也是驚詫於周大人的到來,剛在龍椅上坐好便揮手示意:“來人,還不快給閣老賜座。”

日前御醫告知他,周閣老抱恙在身,恐難治癒了,索性便準了周閣老好生在家休養,更打算近日抽時間前去探望,不想今日其竟然來了。

“臣,謝過皇上。”

“無須多禮。”也不急說朝事,聖上一臉關切的看着閣老又道:“閣老身子可好些了?”

“大魏多事之秋,聖上百事煩憂,還勞您記掛微臣病體,臣之過。”

此言聽的聖上微微皺眉,平淡的問道:“不知周閣老上朝所爲何事?”

“微臣所來,兩件事。”周閣老坐在椅上,說話間身子稍稍前傾了些。

“但說無妨。”

“其一,臣懇請陛下收回太清山駐軍,立即扯掉天子行宮一事,免去太清山山主楚牧卿相之名。”

不待皇上回話,周閣老立即又道:“其二,臣懇請陛下追命兵部尚書葉大人爲徵草原之兵馬元帥,調回禁軍統領。”

“閣老病體未愈,思慮欠周,言語欠妥,朕只當今日朝會不曾發生,來人,護送閣老回去休息。”

聖上一語未畢,閣老撐着扶手站起身來,一雙眼灼灼的看着陛下。

沉聲道:“臣,死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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