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一聲,劉元揮揮手,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剛走後沒多久,徐明再次喜上眉梢,能看見客棧越變越好,是他一直以來所向往的。
如此一來,至少那個人回來時,不會顯得太過難堪或者尷尬。
“大黃,汪汪。”自己兒子從院外跑了出來,與大黃玩的正起勁,一張粉嘟嘟的小臉上滿是笑容,看的徐明不由得輕嘆一聲:“不知愁滋味啊。”
走上前去,蹲下身來拉住兒子的小手,擺正的他的身體向着自己,看着其水靈清澈的一對大眼珠子。
揉了揉後者的腦袋小聲道:“以後對那位紅衣服的大哥哥,記得要禮貌些,他是咱爺倆的恩人,明白嗎?”
“恩人?”小男娃奶聲奶氣的重複了一遍,似乎在琢磨着這詞的意思,跟着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真乖。”徐明捏了捏兒子小臉蛋,剛剛站起身來,卻聽小不點兒又說道:“爹,我想娘了......”
小男娃的話音剛落,徐明的身子明顯一僵,低頭看着兒子仰起的小臉,一時間哽咽了,轉過身去避免被兒子看到紅潤的眼眶。
卻說劉元回到自己在這間小客棧的住處之後,再三確認了屋內和四周的情況,門窗關緊,這纔將手心裡的吊墜點了出來。
也不多事,直接點開了今日滿意值收入,頓時有些失望,果真剛纔那兩位吃過七香水煮魚的人,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滿意值。
看來一定得要換上匾額之後纔能有用啊,不過也有高興的事情,李蘭心開設的天下第一客棧分店,已經產生了滿意值。
就數量上來看,生意也還稱得上不錯二字,想來有她家世的原因,起初都得給幾分面子。
如今他滿意值已經達到了二十八萬之巨,點亮一些地圖暫時還做不到,當然劉元也不想把步子邁的太大。
現在的他‘山荒’刀法進可攻,純陽霸體退可守,還短板的就是輕功與隱匿這一塊了。
但也正是這一塊,令他十分之頭疼,雖然之前沒有仔細看過,但也大概的掃了幾眼。
適合他這種天生絕脈,產生不了內力之人的輕功或者說隱匿身法,是一個都沒有。
抱着再試試的心態,劉元還是點開了吊墜上的武功秘籍那一塊。
從後往前翻閱,明顯是刀劍拳腳等武功的直接跳過,看的速度便要快多了。
一連點了有十多次,依舊沒能看見一個使他滿意的,而此刻眼前這些武功所需的滿意值已經達到了五六萬之巨。
看到十萬吧,如果到需求十萬滿意值時,還找不到合適的,也只能放棄了。
心裡這般想着,劉元又翻過一頁,雙目卻豁然一亮,停在一個名字上移不開目光——落葉訣。
這名字一看就是輕功身法,而且是重招式不重內力的那種。
當即直接點開,從頭至尾細細將每一個字都看罷,劉元滿意的點了點頭。
果真就是身法,而且門派也是劉元從未聽說過的,已經失傳的一門身法,對內力要求也不高。
即使劉元這種沒有內力的人也能入門,側重的不是趕路而是輾轉騰挪和躲閃,如此也算適合。
大成之後身如落葉,在敵方攻勢之下飄搖不定,任爾東西南北風,皆難以近身且具備一定的隱匿斂息的效果,零落成泥,渾然一體。
“妙啊。”劉元輕聲念道,再一看末尾,需滿意值九萬八,就像是故意的一般,差兩千到十萬。
再心疼也沒用,該換還得換,劉元眼一閉,手一點,一陣金光閃過,有關落葉訣的一切,便全部印在了腦海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劉元依舊閉着雙目,細細琢磨起來。
待把落葉訣第一層的內容看罷之後,這才徐徐睜開眼來,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這滿意值花的值!
收拾心神,練功到底是個水磨工夫,餘下十來萬的滿意值,之後還是得換一些防身的東西才行。
如今長燕派都敢明目張膽的招收弟子,誰知道有沒有別的牛鬼蛇神再冒出來。
袖裡箭暫且還用的上,兌換了一對。另外一粒便要十萬滿意值的二級內力丹劉元也換了一粒,心疼的不行。
就在他將二級內力丹揣進懷裡之後,艙艙的聲音再次於腦子裡響起。
“玩家可想清楚了,就你現在這純陽霸體不過三層的境界,服用二級內力丹極有可能重傷。”聲音語氣依舊冰冷。
“......”劉元后槽牙緊咬,腮幫子鼓脹,好一會兒後纔在心裡說道:“那在我買之前,你咋不說呢?”
“我不能阻止玩家的消費行爲。”艙艙理所當然的道。
“很好,你可真是太棒了。”劉元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裡蹦出這麼一句話。
之後對方沒了迴應,劉元帶着憤怒將吊墜收回了掌心,倒頭往牀上一躺,先癱會兒緩緩。
理清楚腦子裡的思緒,就只今兒這兩個客人,短時間內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力,但他現在缺的就是時間,自然是越快越好。
得想個辦法了,眼珠一轉,劉元雙腿一蹬從牀上跳到地上,站起身來便推門走了出去,看見徐明道了一聲:“我出去會兒。”
“誒,好。”在櫃檯後盤算着什麼的徐明,擡起頭來應了一聲。
如今他所在的客棧位置太過偏僻,不是刻意去尋,完全發現不了。也因此,別的酒樓成功方式,就完全無法效仿了,得另闢蹊徑。
之前在客棧內心裡就有了目標,劉元溜達着便來到了一間茶舍門前,上掛一古色古香的匾額,名字就叫裡間茶舍。
周圍幾條街區內,這間茶舍都得算是最大的,堂子足夠寬敞,當初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還遠遠的便能聽見鼎沸人聲。
好像那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講到了草原的事情,當然擱現在是不敢講了,如今大德郡變了天,不姓魏了。
內裡的佈置或是格局,與晴川縣的西門茶舍區別倒是不大。
思來想去,憑他劉元不多的經驗,也就想到一個辦法,打算來茶舍宣傳宣傳。
給了門童幾個銅板之後,劉元踏步入內,如果當個說書人不行,就看看能不能使點銀子讓說書人吹吹他那魚的事情。
如果這也不行,那就來這兒當個門童也不錯啊,每收一個人的錢便問其一句:“或許,你聽說過葫同巷冠絕天下的七香水煮魚嗎?”
想到有意思的地方,劉元臉上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笑出了聲,不知情的看去還倒劉元瘋傻了呢。
直到茶舍夥計大聲喊了兩句,劉元纔回過神來道:“啊,不用那太好的位置,隨便給我在堂子裡挑個靠前的空桌吧。”
“得嘞。”
今兒劉元來的正是時候,戲臺上剛巧在演一出無聊的《雪頭記》,來的人不多,還有兩三人在打着瞌睡,許是室內暖和比自己家好睡呢。
在位上坐下之後,劉元叫了一壺清茶,便托腮看了起來。
直看到兩個大花臉抱在一起哭天喊地的時候,他也有些撐不住了,打了個哈欠,拭去眼角的淚水。不是感動的,是打哈欠帶出來的。
緩緩合上眼簾,竟然真就小憩了一會兒,直至室內鬧騰起來之後,才被吵醒。
睜開眼來,不知何時正前方已經沒了那幾個花臉的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襲文士長衫的中年男子,抱拳拱手四方拜謝後唸了四句詩,頓時間贏得一個滿堂彩。
嚯,看來這人的人緣不錯,待完了之後,可以去找找這人商量下宣傳水煮魚的事情,劉元抿了一個半涼的清茶,心裡想到。
“今兒咱就講講那位西南道頭號擒賊勢力,當今聖上的胞弟——平頂王,舉起了‘爲聖上,擒反賊’的旗幟,底下已經糾集了一大幫仍舊忠於朝廷的人手。在西南道與西嶺夏家涇渭分明,分庭抗禮......”
說書先生講的是唾沫星子橫飛,劉元都有些後悔坐的這麼近了。
時不時的聽那人不忘了貶低這位平頂王幾句,畢竟說書人可沒忘了如今他自己身處何地呢。
不過說起這位平頂王,劉元真還有幾分瞭解。
乃當今聖上的親弟弟自不必說,但卻是當今天下,聖上的兄弟中唯一還好好活着的一位了。
其餘的,幾乎都是非正常死亡,至於其中究裡,不無當今聖上插手的原因,老百姓心知肚明,前朝類似這樣的事也不少。
即使是這位平頂王,也被調的遠遠的,從原先聖天道旁邊的河間道,到了如今偏遠的西南道。
更是嚴格限制了其王府的各種規制,尤其是人手這一塊,只得五百護衛軍而已。
不過這次倒是順理成章了,自當今聖上頒佈了擒賊論功行賞,甚至首功可封王的聖旨之後,平頂王緊跟着便站了出來。
舉起大義的旗幟,收攏了不少人馬,與頭號造反勢力西嶺夏家爭鋒相對。
凡是想要建功立業有志向的人,大多數都歸攏到了平頂王的麾下,不過至於最終是否真的能成功平反,還猶未可知。
不過現下是朝廷這頭龐然大物騰不出手來,一旦騰出手來,再配合平頂王的兵馬,鹿死誰手就不好說了。
說來這位平頂王本就是個王爺,那首功能封王的獎賞於他沒有吸引力啊。
再按照劉元心裡的揣摩來看,平頂王與皇上的關係應該也不怎麼好,如此一來,這王爺犯不着費老大力氣和夏家對着幹吶。
同在西南道,說不準還能等着夏家找上門來拜訪,再怎麼說他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室王爺,可現在是半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了。
管不着別人怎麼想的,也就當個故事聽聽,劉元搖了搖頭,驅散了腦子裡的想法。
思緒拉回眼前,耳裡還聽得那說書人在講西嶺夏家虎踞西南道多年,勢力紮根深入,不是平頂王的勢力能敵的過的。
總之是至今爲止,雙方還沒有進行初次交鋒,卻已經有不少的人在關注着了。
沒過多一會兒,正是講到精彩處,堂內的人也越多了起來,幾可謂座無虛席。
不時的能聽見喝彩聲,劉元也有一下沒一下的跟着拍手。倒是那不遠處的夥計早盯着劉元了,眼裡有不屑也有暗氣。
這紅衣年輕人,點一壺茶佔着個好位置,能喝上一天,如何不氣,但細說起來,別人也沒錯,總不能因爲這個給其趕出去吧。
茶舍二樓的堂子就要高雅幾分了,能坐上二樓的,那都是大德郡內有些身份或者說有些家底兒的人。
比如此刻二樓北面的一處屏風後,就正坐着當今整個大德郡都能排在前幾號的人物。
守備大人的副將,身穿質地柔軟布衣的謝爾冬。原先的副將成了如今的守備,謝爾冬自然也是跟着水漲船高成了副將。
他向來好聽些說書,不過自那日以後他出行都不再是獨自一人了,身邊跟了不少的護衛,此刻就正有四個站在其身後。
身邊圍的人多了,他只覺得渾身不自在,無論糕點茶水都食之無味。
擺了擺手興致不高的說道:“行了行了,你們往後站站,都擠這幹嘛,暖和是吧?”
幾個護衛面面相覷,剛要有所行動,就見謝爾冬轉過頭來又道:“算了,去樓梯口守着。”
不知又發的什麼脾氣,只能遵命往樓下走去。
待幾人走了之後,徹底從視線裡消失,謝爾冬頓覺呼吸都順暢了不少,搖頭晃腦的嘴裡還哼上了小曲。
卻也就是此刻,房樑上一道冷光閃過,一個黑影飄然而下,手中短匕直取謝爾冬頭顱。
不過刺客明顯低估了謝爾冬的反應,後者雙目豁然大睜,擡手啪的一聲掀起長桌正擋在身前。
一點匕首尖兒刺穿了木桌,再不能前進分毫。
“好膽。”謝爾冬嘴裡怒呵一聲,雙目微眯看着來人。
來人不答,手臂吐勁兒,直接砰然一聲撕裂了整張桌面,再取謝爾冬胸膛。
一來二去,樓上動靜太大,劉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擡眼就朝樓上看去,待看清楚了那刺客身影之後,瞳孔驟縮,驚呼兩字:“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