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不在家,整座別墅就像沒孃的孩子一樣的孤單。不論我和甜姨如何地把自己當主人,始終也找不到做主人的感覺。
別墅本來很大很空曠,平常就冷清,現在缺少了它的女主人,更顯得形隻影單了。
我站在牀邊,看着慵懶的躺在牀上的甜姨,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在等待我去幫她推拿!
可是現在的我,一點心情都沒有了。我家的線裝書說,推拿這事,講究心情。心情好,力道適中,手底能產生能量,能讓手底下的人飄飄欲仙,暢快無比。心情不好,暴戾之氣橫亙期間,縱使千般柔情,化作手下力量的依然是軟綿無力,令人生出無端的厭惡來。
精油放在牀頭櫃上,是一瓶未曾開封的新油。
甜姨翻轉背去,輕輕唔了一聲。她在示意我可以動手了。
我遲疑了片刻,還是打開精油瓶,倒出來幾滴在手心,細細地搓開了,將一雙塗滿精油的手蓋在她裸露的肩胛骨上。
甜姨的皮膚很好,用大漠裡的雪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儘管她算是半老徐娘,但她本身的風姿與神韻,掩蓋了歲月留下來的淒涼。尤其是她一身滑膩舒展的皮膚,讓人懷疑她的實際年齡也就不過三十來歲而已。
我的雙手因爲搓而產生了熱度,加上精油本身因爲熱而散發出來的幽香,突然覆蓋在她的皮膚上時,我看到她在我手底下微微地抖了幾下。
現在我要視而不見,彷彿眼前臥着的並不是秀色可餐的人兒,她只是一幅圖畫,一個僵硬的道具罷了。
我收斂心神,凝神聚氣,一股力道從手心綿延而出,直接貫穿她的皮膚,直達她內心深處。
甜姨又輕輕地嗯了一聲,我能感覺到她的舒服。
牀上的甜姨羅衫半解,雲鬢橫斜,她仍舊嬌嫩的肌膚在我的推拿下逐漸泛出淡淡的紅暈。我的眼光所及,除了她半裸的背,依稀能看到她渾圓的兩個半球。
一絲激動從心底悄然升起,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也在發生變化。
這種激動我還從來未曾有過,它是強烈的情慾催動,是男人看到妙曼的女人自然而然生出的一種吸引。
我移開目光,不敢再去偷窺春光。手下依舊輕緩遲重,在一片雪白滑膩的脊背上雕琢我的藝術品。
甜姨的呼吸粗重起來,她的臉亦如背上的肌膚,逐漸變得紅潤而嬌憨。
“王者,你真厲害。”她喃喃地說,將頭埋進鬆軟的枕頭裡。
我淡淡笑了笑,沒做聲。
我家祖上線裝書傳下來的絕技,本身是替人解除疾苦的良方,卻在我的手底,成了曖昧的工具。
愧對先人了!我暗暗地想。
甜姨看我不做聲,淺淺笑了笑說:“王者,你有這般本事,想沒想過開一間按摩院,就憑你的手段,生意一定火爆。”
我淡淡一笑說:“甜姨,我這不過是江湖的小伎倆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開門坐店的本事,還差得遠。”
甜姨聞言,突然翻轉過身來,將胸前的春光,一覽無遺的盡展在我眼底。
我趕緊別過頭去,不敢窺視她。
她卻似乎沒感覺到自己春光盡泄,笑吟吟地說:“如果你開店,我一定是你最忠實的顧客。”
我漲紅了臉,眼角的餘光偷視着她。這點小動作逃不過她的眼睛,但她彷彿渾然不覺一般,抓起我的手細細地抹挲了一遍,嘆道:“可惜了這雙好手。”
我哭笑不得,我的手難道除了替人按摩,就不能做點其他的事?比如彈琴,比如寫作。再不濟,做個裁縫或者鐵匠,似乎並不會失去它的作用啊!
“如果你想開店,我可以幫你。”甜姨還在慫恿我去開個按摩院,這讓我多少有些糾結。她明明知道我現在是孟小冬的特別助理,爲什麼還要將我往外推?彷彿我的存在,對她就是一個威脅。
我遲疑着說:“甜姨,我不想開店。”
她驚異地看着我,問道:“爲什麼?”
我笑着說:“我不是開店的料。就我這樣的人,打工混口飯吃就滿足了。”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扯過薄被蓋住自己的身體,揮揮手說:“我好了,謝謝你,王者。”
她既然好了,我趕緊起身,轉身就往屋外走。這屋裡的一片春光,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萬一氣血衝頭,我做了令人不齒的事出來,這一輩子活着就沒再多的希望了。
我在洗手間細細的洗淨手上的精油,解開褲子暢快地尿了一通。
回到客廳還沒坐下,耳朵裡就聽到鑰匙插門鎖的聲音。
我趕緊過去開門,門開處,我的眼睛頓時驚到了。
門外站着兩個女人,孟小冬我認識,還有一個女孩兒,我面生。
“回來了?”孟小冬淡淡地問。
我雙手貼着褲縫,畢恭畢敬地說:“我回來了,孟總。”
站在她身後的女孩兒撲哧一笑,問道:“你就是王者?”
我惶恐地答:“我是。”
“你也沒長三頭六臂嘛。”她從我身邊擠過去,留給我一陣淡淡的香味。
孟小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將手裡的包遞給我,彎下腰去換鞋。
我的眼光又一次瞥到她胸前的兩座雙峰,頓時亂了心思。
“我媽呢?”女孩兒一進屋就問我。
“你媽?”我遲疑地問:“你
媽是誰?”
“我媽就是我媽。”女孩兒赤着腳,走到孟小冬身邊,親熱地摟着她的肩膀說:“姐,我看你說的這個王者,有點傻傻的哦。”
她肆無忌憚地笑起來,讓我心裡窩着一股火,卻找不到地方發泄。
“莜莜,女孩子,矜持點。”孟小冬微笑着說。
我就像被雷劈了一樣,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居然就是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於莜莜!
想起她在電話裡的柔聲細語,結合眼前這個似乎有點放肆的女孩子,我始終無法將兩者聯繫起來。
“怎麼?想吃人啊!”於莜莜瞪着我說:“你都是這樣看人的嗎?眼珠子都不動一下,怪嚇人的啊。”
她笑嘻嘻地在沙發上坐了,伸了一下懶腰嚷:“姐,我要衝涼啦。”
孟小冬笑道:“你回家來,衝個涼還要叫,不會自己上去衝啊!”
於莜莜撇開孟小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王者,聽說你佔了我的房間?”
我惶恐地說:“我也不知道是你的。”
“現在我回來啦,你該搬出來了吧?”
我只好去看孟小冬,我搬出來?我搬去哪裡?你這個小屁孩一來,難道就要將我掃地出門?
孟小冬看了我一眼,輕輕說:“莜莜,從今天起,你跟我住二樓。”
二樓是男人禁地,特別是孟小冬的房間,按甜姨的說法,自從她們搬進來別墅後,我是唯一的進過她房間的男人。
正說着話,甜姨從房裡出來,一如原前的淡雅與素淨。
於莜莜先看到她媽,如蝴蝶一樣飛過去,勾着她媽的脖子,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甜姨滿臉愛意,摟着女兒的身子說:“還不謝謝小姐?”
於莜莜嘴一撇說:“她是我姐,我謝什麼啦。”
甜姨瞪她一眼道:“沒大沒小。”
孟小冬莞爾一笑說:“甜姨,你還好吧?”
甜姨似乎有些難堪,輕輕回了一句說:“託小姐的福,還好。”
她們似乎都欲言又止,彷彿在她們之間,還藏着一個秘密。
我轉移開話題說:“孟總,廠裡出事了。”
孟小冬一愣,看着我問:“出什麼事了?”
從她的神色,我能感覺到她確實不知道工廠被堵門的事。
“徐廠長沒跟你彙報?”我狐疑地問。
孟小冬淺淺笑了笑說:“這幾天我都是關機的,她找不到我。”
我哦了一聲,眼睛去看甜姨。
甜姨卻不看我,她低聲說:“我去給你們準備些宵夜。”
我也趕緊說:“孟總,等會我再給你彙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