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斷然否決與陳舒雅去開房的建議。
就算我是個人渣,也不至於沒有任何道德底線。陳舒雅是個美麗嬌憨的少女不假,但她猶如剛掛上枝頭的青杏,晦澀難以下嚥。
陳舒雅與我認識的其他任何女性不同,她率真得像不諳世事的小孩。比如她直言讓我跟她去開房,或許並不存在齷齪的思想,但在常人看來,如此主動發出邀請,無異於石破天驚。
我試探地問:“陳舒雅,你懂開房的含義嗎?”
她白我一眼,臉微微紅了一下,認真地說:“我沒吃過豬肉,hi沒見過豬跑嗎?不就是那麼一點事,你當我白癡啊。”
我笑道:“你就不怕我始亂終棄?”
“不怕!”她低着頭看着腳下,輕聲說:“我既然敢說出來,自然早就想好了。”
我輕輕嘆口氣,沒再言語。
陳舒雅等了一陣,不見我說話,狐疑地問:“你到底去不去?”
我搖着頭說:“不去。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願意傷害你。”
我擡頭去看夜空,夜色如墨。天空中不見星辰月亮,天地之間恍如被一張巨大無比的黑布蓋住了,居然感受不到天地寥廓。
“你以爲這是傷害麼?”她冷冷地笑,看着我說:“其實,我覺得你並不壞。不像王芙蓉說的,你是個頭頂流膿的傢伙。”
“王芙蓉這樣說我?”我大吃一驚地問。這個王芙蓉我與她並無交集,她怎麼能在背後說我呢?我的心裡不禁涌起來一絲怨氣,心情開始極端的糟糕起來。
“說你又怎麼啦?”她似笑非笑地說:“你以爲覃小曼去深圳我們不知道啊?你以爲她跟你在一起我們不知道啊!”
我搖着頭說:“覃小曼沒跟我在一起。”
“鬼才信你。”陳舒雅瞪了我一眼說:“她那麼漂亮,又那麼性感。所有的男人都把她當夢中情人,你樑梓陽會是條不吃腥的貓?”
她吃吃地笑起來,打量着我,輕輕嘆息一聲。
我不想與她爭辯下去。有些東西越描越黑的。比如在男女關係上,越是極力否認某一個事實,越會給人無限的想象空間。
陳舒雅也說得沒錯,覃小曼確實漂亮性感,她身上彷彿聚集了所有少女的優點,卻又有着其他少女缺少的女人骨子裡的成熟。她似乎如熟透的蜜桃一樣,高懸在枝頭等待陽光與雨露的垂青。
可是天地良心,我從來沒對她有過任何的非分之想。在我看來,覃小曼根本就不是屬於我的哪一類女人。她需要人捧在手心裡,需要男人隨時隨刻的呵護。她像一朵剛綻放的花兒,經受不了任何的風吹雨打。她外表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她的成熟與穩重也是裝出來的,她就是一個剛涉人生的小姑娘,還在張着朦朧的雙眼打量這個世界。
覃小曼就是一座冰雕,晶瑩剔透,在陽光下會熠熠生輝。可是任何的熱度都能將她化爲一灘水,只有維持不變的溫度,她才能保持她的形體不受任何侵擾。而這一切,只有賈包宇才能做到。
賈包宇就像一臺製冰機一樣,無怨無悔地守在她這座冰雕的身邊。
覃小曼和賈包宇始終沒出來,我暗暗嘆了口氣。
陳舒雅還在堅持要去開房,我糾纏她不過,只好答應她說:“開房可以,
你叫上王芙蓉與你一起住吧,我還要趕回深圳去。”
陳舒雅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她咬着下脣說:“樑梓陽,你別以爲我賤!你會後悔的。”
她掉頭跑開,我喊了幾聲,她裝作沒聽見,一頭衝進校園裡去了。
陳舒雅回了學校,我當然一百個放心。在象牙塔裡,她的心就會安靜下來。
時間不緊不慢地流逝,我不敢再耽擱,攔了一臺的士直奔火車東站。
到深圳已經快接近十二點了,我沒作任何停留,徑直回蓮塘。
翁美玲突然看到我,驚訝地愣住了。
她扔了手裡的書,撲進我的懷裡。
我雙手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說:“翁媽媽,我回來了。”
她使勁地點頭,淚水泅溼了我的肩頭。她哽咽着說:“嗯,好兒子,媽太想你了。”
我呵呵一笑說:“我知道,所以我趕回來。”
翁美玲緊貼着我,似乎恨不得將身子嵌入我的身體一樣。她雙手摟着我的腰,鼻子抽動着,身體在微微顫抖。
她溫軟的身體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她是個美麗女人,我的心神一蕩,差點迷失自己。
她似乎感覺到了,輕輕推開我,羞澀地一笑。
我不敢去看她,心底在暗暗咒罵着自己。王者啊王者,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客廳裡燈光明亮,照得人纖毫畢現。翁美玲一身臥室打扮,曳地長裙蓋住她赤裸的雙腳。我的眼光在她的腳趾頭上停留了一會,我驚訝地發現她居然在在腳趾甲蓋上塗着鮮紅的蔻丹。
她長髮披散,顯得風情無限。當我的眼光落在她胸前的時候,我恨不得一把將自己的眼珠子扣出來。翁美玲沒穿內衣,白色的曳地長裙又忽明忽暗,隱隱約約的,將她的女性美麗盡情地展露在我眼前。我看到突兀起來的聳立,如藏在縹緲雲霧裡的山頂。
我慌亂地移開眼光,這個細小的動作讓她醒悟過來。她也慌亂地擡起雙臂去護着胸前,剛舉起手臂,突然笑了,輕聲說:“我是你媽呢。”
她拖着我走到長沙發邊,將我按坐下去,細細打量着我說:“看,黑了。瘦了。”
我不敢擡頭,我一擡頭,撲入我眼簾的就是她讓人把持不住的胸脯啊!
她輕輕撫摸着我的臉頰,柔情萬分地說:“梓陽,梓陽,你是真的黑了。”
我哭笑不得,老子纔回去不到三天。何況我老家的水很養人,我怎麼會黑呢?
“餓了吧?”她問我,挨着我坐下,將頭靠在我肩上。
我正襟危坐,心跳雖然如鼓,表面上我依然穩如秋水。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她站起身來要走。
我拉住她的手說:“翁媽媽,我不餓,剛吃的。”
我誇張地將嘴遞給去說:“不信你聞聞,還有火鍋的味道呢。”
“是嗎?”她端詳着我,真的將鼻子送到我的嘴邊,使勁地嗅了嗅。我想躲開,沒料到她突然伸出舌頭,在我的脣上舔了一口,砸砸舌說:“嗯,還有火鍋的味道。”
我大窘,慌亂地躲避着她。
她莞爾一笑,又輕輕說:“我是你媽呢。”
我將回家的事撿重要的幾點給她說了,說完後我站起身說:“翁
媽媽,我去沖涼了,累啦!”
“好好好。”她一疊聲答應,讓我去自己的臥室裡沖涼。
我抱歉地一笑,起身上四樓。
坐火車是最辛苦的事,渾身上下彷彿都侵染了一股說不清的味道。我將自己脫個精光,打開水龍頭,讓溫熱的水從頭上衝下來,渾身一陣舒泰。
突然聽到門外一響,隨即傳來翁美玲的聲音。
“梓陽,內衣褲我給你準備好了,是現在給你送進去,還是放在外邊?”
我大氣也不敢出,遲疑了好一會才說:“翁媽媽,你放在外邊就行了。”
我以爲這樣說了,翁美玲就會走了。沒料到她居然不走,輕輕地嘆了口氣說:“梓陽,我有個事想給你說。”
“說吧!”我無可奈何地說。她不走,我總不能趕她走。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躲在浴室裡不出去。
“你爸爸可能會出事。”她突然說,唉聲嘆氣。
我又暗暗吃了一驚,說:“翁媽媽,別多想。樑爸爸是因爲公務出國去了。”
“是嗎?”她淡淡地說:“我告訴你一個事,你不要緊張。”
“你說。”
“我發現我們家的存款不對數了。”
“怎麼不對數了?”
“我跟你爸原來商量過,準備在深圳買房,也準備了資金。可是我前天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發現,我們的存款不見了。”
“也許是樑爸爸放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安慰她說:“別想那麼多。樑爸爸不會有事的。”
她沉吟了一會,輕聲說:“過去家裡的錢,都是我一個管。他從來不插手,也不過問的。”
我心裡一動,翁美玲特地跟我說這個話,一定是忍不住了才說。樑鬆在過年前出國,本身就有點不尋常。像他這種級別的人,出國是有規定和限制的。我們這段時間都沒聽說他有出國任務,而且他出國,應該不能只帶夏琳一個人。
樑鬆出國蹊蹺我早就有懷疑,只是沒人給我說,我也裝作不知道而已。
“你說,老樑會不會出意外?”翁美玲突然換了一個稱呼。
“應該不會。”
其實我心底一點底也沒有。樑鬆的世界我不知道,儘管我做過他的司機,也僅僅只認識一個夏琳,而且還只有一面之緣。根本不知道他的世界裡有些什麼。
“我這幾天心一直很亂,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翁美玲嘆息着說:“幸虧兒子你回來了,要不我會奔潰了。”
我已經衝好了涼,浴室裡的水蒸氣逐漸散去,冷空氣開始瀰漫上來。
我猶豫了一會後說:“翁媽媽,你先出去,我要出來了。”
“出來就出來啊,我是你媽。”我聽到她輕輕地笑了笑,隨即響起一陣腳步聲,關門聲。
我裹着浴巾出來,匆匆穿好衣服,下樓去找翁美玲。
在路過三樓她臥室時,發現她的門是打開着的,她看到我,朝我招招手,讓我進去。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昂首闊步進去了。
“你坐。”她指着一張貴妃椅讓我坐。
我輕輕坐下來,看着她說:“翁媽媽,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目光散亂地看着我說:“我有點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