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孟小冬的電話催醒,迷迷糊糊聽到她說,甜姨約她一起喝早茶。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昨晚被劉曉梅的賭注弄得一夜翻來覆去沒睡好,此刻尚在迷糊中,當即婉拒,說等下要送樑行長去上班。
一想到樑鬆,馬上一個激靈,昨天眼鏡男人塞給我的密碼箱居然忘在車裡了。
我顧不得洗臉漱口,提起褲子就慌慌張張往外跑。
樑鬆的別墅雖說是獨棟,但周邊還是有不少如他別墅一樣的房子。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
我觀察了幾次,但凡在別墅羣裡活動的人,男的都是道貌岸然的樣子,女的大多穿金戴銀,豪華富貴。讓人老遠就能感覺富貴氣逼人。像我這樣的屌絲,別墅羣裡沒見幾個。好在樑鬆不經常回來,出入的只有我。我開車名車,穿戴是當初孟小冬配給我的名牌,誰也看不出我只是個司機。
我有時候一個人站在露臺上看別的房子裡的男女,自鳴得意地想,你們有錢又如何?老子沒錢人,一樣跟你住別墅。
車子昨夜沒開進車庫去,歪歪斜斜的停在門口的小坪裡。
我幾步竄過去,謝天謝地,車子似乎沒被人動過。當即開了後備箱,提了箱子就往屋裡走。
密碼箱沉甸甸的,居然有手感。
我看了看,心裡嘀咕,這裡面裝了什麼東西?樑鬆似乎毫不在意,而戴眼鏡的男人,卻顯得特別上心。他特意守在機場門口給我送一萬塊錢,目的何在?
如果裡面裝着錢,我估計不會少於一百萬。我現在對錢的手感多少還是有一點,苟麻子還我的十五萬,可是我親手拎到銀行去存的,由此換算一下重量,如果是錢,真的不會少於百萬。
一百萬,真的是鉅款!眼鏡男人爲什麼要給樑鬆一百萬?這是樑鬆的錢嗎?樑鬆爲什麼看也不看密碼箱一眼呢?
我心裡疑竇叢生,甚至都有打開箱子一究端倪的想法。
好奇是人的天性,特別是面對一堆財富,一窺究竟的心思像潮水一般,風起雲涌過來。
我嘴巴里感到一股酸味,纔想起自己還沒洗臉刷牙。從洗手間出來,又一眼瞥見靜靜躺在桌子上的密碼箱,我心裡一動,想:“老子就是看看,又不拿。”
就在我的手要去打開箱子的時候,我看到箱子的縫隙里居然有一張窄窄的紙條。如果不注意,誰也發現不了它。
我一凜,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是樑鬆故意設置的一個陷阱嗎?
如果我打開箱子,紙條必定順風飄落。紙條不見了,我還敢說自己沒打開箱子看過?
我嘿嘿冷笑,拎起箱子走到樑鬆
臥室門口,想了想又退回來,將箱子塞到我的櫃子裡。
樑鬆如孟小冬一樣,他住二樓。我亦如在孟小冬家一樣,住一樓的小房間裡。
整個上午我沒出門,一個人拿着一本自考書,使勁地想看到心裡去。可是不管我如何認真,彷彿就像流水一樣,讀過一遍的東西轉眼就會忘得精光。
我感嘆其自己的記憶能力來,想當初,老子讀書的時候可是過目不忘的人物啊!比如一篇《信陵君竊符救趙》,我只需瀏覽一遍,便能郎朗上口讀出來:魏公子無忌者,魏昭王少子,而魏安釐王異母弟也。昭王薨,安釐王即位,封公子爲信陵君。是時範睢亡魏相秦,以怨魏齊故,秦兵圍大梁,破魏華陽下軍,走芒卯。魏王及公子患之。
三遍過後,即能背誦出來。
倘若過了五遍,我便能倒背如流。這在當初,被譽爲“神人”也。
我丟開書本,將身體摔在沙發上,茫然地看着屋頂,心裡一片寧靜。
與劉曉梅的賭,我一定是輸了。
輸了就不可以泡她!
不泡就不泡!你劉曉梅又不是國色天香的女人,天涯之大,難道就你一株芳草麼?我安慰着自己,嘿嘿地傻笑。
胡思亂想了一陣,感覺到肚子有點餓,纔想起起來還沒吃過東西。
廚房裡是肯定沒東西吃的,自從樑鬆搬來別墅,我與他從來就沒起個火。別墅沒傭人,兩個男人誰會做飯吃呢?何況樑鬆每天迎來送往的,飯局應酬不斷,根本就沒機會在家裡吃飯。
他不吃,我不能不吃。可我不想做飯,平常就買些餅乾、快餐面之類的東西,餓的時候填一下肚子。
想起前段時間記得買了一盒薯片,便起身到處亂翻。突然就看到了錦盒,安靜地躺在牀頭的抽屜裡。
看到錦盒,我不能不想起薔薇。
她回去快一個月了,我們居然連電話都沒打一個。一絲歉意涌上來,我趕緊找來手機,打通了薔薇的電話。
“是我,嫂子。”我輕聲地叫她。
薔薇那端遲疑了一會,問我:“你還好吧?”
“我還好。”我說:“嫂子,你還好吧?”
兩個人你一句還好吧,我一句還好吧,彷彿除了這幾個字,我們就沒話說一樣。果然,薔薇在電話裡笑了起來,問道:“王者,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剛想看到錦盒就想起她了,話到嘴邊我嚥了回去,我說:“其實,我天天都想給你打電話呢。”
“可是我一個都沒接到啊。”她吃吃地笑,壓低聲音說:“王者,沒犯錯誤吧?”
“我能犯什麼
錯誤啊!”我笑嘻嘻地說:“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的人。”
一提起餓,我的肚子還真的咕咕叫了起來,我笑着說:“嫂子,你不知道,我現在換了工作,不在孟總家了。”
“你去哪了?”薔薇顯得有些吃驚,語氣似乎有些緊張。
“我現在幫一個銀行行長開車,做司機去了。”
“開車?做司機?”薔薇似乎很茫然,停頓片刻說:“哪是你做的事嗎?”
我笑道:“我可是什麼事都能做的。”
薔薇在電話裡就緩緩嘆了口氣。
我說:“嫂子,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得去找點東西來墊下肚子。我都快餓死了。”
“餓呀?”薔薇說:“你有個寶貝還會餓?”
“什麼寶貝?”我狐疑地問。
“你想想啊。”薔薇輕輕地笑。
我凝神想了半天,確實想不出我有什麼寶貝,何況,即使我有個寶貝,又能讓我不餓麼?
“我想不出。”我嘿嘿地笑:“你告訴我,我有什麼寶貝?”
薔薇遲疑了一會,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有不有用。我原來聽莫旭遊說過,你手裡的玉露丸,就是一顆靈藥。不但能強身健體,還有很多說不出來的妙用。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反正當初我們都沒試過,要不,你試試?”
我想起她跟我在賓館說過的話,吃了玉露丸,必須男女交合,否則七竅流血暴亡。
我大駭,趕緊說:“嫂子你別害我,我可不敢碰哪鬼東西。”
薔薇吃吃地笑,說:“你傻呀,又沒讓你吃。”
“不吃?”我狐疑地問。
“你只需將玉露丸放在鼻子前深深聞三口,可以包你一天不餓。”
“有那麼神奇嗎?”我疑惑地問,伸手打開錦盒。
玉露丸躺在錦盒裡,如珍珠一般的圓潤,又恰似天上的繁星一般,泛出一層淡淡的柔和光來。
“王者,你只可聞聞,千萬別吃下去。”薔薇在電話裡叮囑我說:“嫂子不會騙你,千萬不可亂吃。”
我嘿嘿地笑,說:“嫂子,如果我吃下去了,真會像你說的那樣,七竅流血暴亡?”
“要不,你試試?”
“不敢。”
“不敢就對了。”薔薇說:“王者,玉露丸不是凡物,既然上天安排到了你手裡,總有一天它會發揮它的作用。你現在就聞聞好了。”
我果真伸過鼻子,在玉露丸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縷幽香直透心脾,彷彿有一隻小手,撥開層層迷霧一般,我的眼前頓時妄化出一座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