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的自言自語,當然是指薔薇。
我笑着說:“薔薇嫂子不願意來深圳,我估計是因爲莫旭遊剛走,她捨不得離開他。還有一個事,我聽說她原來在深圳就是做股票交易的。”
“是麼?”孟小冬的眼裡再次泛出一絲希望的光芒來。
我又遲疑地搖着頭說:“我也是道聽途說,不見得是真的。”
孟小冬淺淺一笑說:“如果你說的這個薔薇做過股票,應該對交易這一塊很清楚啊。”
我回答她道:“那時自然。”
聊了一會,孟小冬說要去沖涼,讓我下樓去等她。
我只好退出來,看到客廳里美心心不在焉地剝着洋蔥,時不時擡頭望樓上看,心裡頓時明白過來,徑直走到她面前,輕輕咳了一聲。
美心似乎被我這一咳驚醒了過來,擡起頭憂傷地看着我,眼波流動,一言不發。
我嘆口氣,轉回自己的房間。
美心的表現彷彿已經走火入魔,她對我呈現出了一片癡迷的神色。我不知道是不是玉露丸的效應還沒褪去,如果真是,美心將是會讓我進退維谷的人。
再說,莫旭遊給我的玉露丸,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我回房間是因爲我剛纔跟孟小冬說過,薔薇是做股票出身的人。我得落實一下,薔薇究竟是不是做股票的。
電話打過去半天沒人接,我心裡泛起來一絲緊張。
沒有人照顧的薔薇,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莫旭游去世後,薔薇的爹媽都來了成都,但只住了兩個晚上,就被薔薇推了回去。薔薇和莫旭遊,兩個都是外地人。他們只在成都讀過書,再在深圳打拼了幾年,所以說,整個成都,除了還剩幾個老同學,剩下的朋友還沒深圳的多。
莫旭遊一走,薔薇基本就算是孤家寡人一個。
聽着電話裡一聲聲的蜂鳴聲,我的心也隨着懸了起來。
就在我要掛掉重撥的時候,對方叮咚一聲,隨即傳來薔薇的聲音。
“是你嗎?王者。”她柔聲問我。
我趕緊說:“是我,嫂子。我安全到家了。”
電話裡我感覺到薔薇在抿着嘴笑,這幾天的時間,我將我在深圳的一切和盤告訴了她。她知道我是孟小冬的特別助理,我是住在老闆家的人。而且她還知道,我的老闆孟小冬是個美女,是個特別漂亮的美女。
我的感覺果然不錯,薔薇在一陣沉默之後輕聲說:“
有家真好!”
我從她的這句話裡聽出來了一絲絃外之音,頓時一張臉有些發燙。確實,這裡能算是我的家嗎?
我問:“嫂子,你還好吧。”
薔薇客氣地回答我說:“還好,謝謝你,王者。”
我猶豫了一下問:“嫂子,我聽你說過,原來你在深圳的時候,做的是股票?”
薔薇那邊又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良久才輕輕嘆口氣說:“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嘛?”
我追着她問:“你就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薔薇遲疑了一會說:“是,我是深圳深圳股票交易市場的紅馬甲,做了八年。”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
薔薇似乎有些警惕地問我:“你問這些幹嘛?”
我笑着說:“嫂子,你別緊張,我就問問。”
我當然不是隨便問問,我在跟孟小冬說話的時候,說起薔薇做過股票時,我看到她的眼裡幾乎燃起了一股熊熊烈火,儘管她掩飾得很快,稍縱即逝了,我還是能感覺到孟小冬對薔薇的身份又非常大的興趣。
果然,孟小冬在衝過涼後,一身清涼的下樓來了,開口就問我:“你問過了吧?”
我似乎能看穿我一樣,讓我有些侷促。
我點點頭說:“薔薇嫂子說她原來是紅馬甲。”
孟小冬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轉身去看廚房裡的美心。
美心似乎在偷聽我們說話,一看到孟小冬看過去,慌亂得將手裡的勺子哐啷掉在地上。
孟小冬便皺了眉,嘴巴張了張,卻沒出聲。
實話說,美心與甜姨比起來,儘管心靈手也巧,卻還是沒有甜姨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有居家女人氣質。
甜姨是正宗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人。而美心,處處還有小家子氣,甚至有時還無意識地流露出農民的狡黠。
美心身上的這些毛病,一定是在王常舉家裡沾染上的。像她過去是號稱校花級的美女,又是高等學府裡的人,再怎麼樣,氣質也不會低於甜姨。
現實確實就是如此!美心前前後後在王常舉家裡生活了六年,前三年王常舉坐牢,後三年她在家生娃。
歲月就是把殺豬刀!刀刀見血!
環境改變人,現實造就人,絲毫不爽!
美心低着頭在廚房忙活,再也沒探出頭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甜姨在時,通常這個時候,孟小冬是不會吃晚飯的。甜姨會
爲她準備一碗銀耳蓮子羹。美心也準備過,孟小冬卻不喝,說美心的蓮子羹裡,沒有靈氣。
爲之,美心還悄悄跟我哭過。說小姐看不起她是鄉下人。
我一貫就是安慰到底。孟小冬和美心,就好像我的兩條胳膊一般,我說誰不是都不好。
孟小冬和美心,就好像兩朵爭豔的花兒一般,各自芬芳,各自芳華。
兩個人一比較,居然分不出誰高誰低。都是美人兒,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放在我面前,就是兩個女神級別的人物。
人的底氣,來自於有多少財富。這一點,美心與孟小冬相比,她是望塵莫及的。而美心終究是生養過孩子的女人,在女人天生的母愛情結方面,又比孟小冬強了許多。
我起身給孟小冬倒了一杯水過來,輕輕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眼光不經意瞟過她裙子底下雪白的腿,心神不禁一蕩。
孟小冬似乎沒感覺到我的尷尬,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說:“要不,你乾脆把薔薇請來深圳吧。”
“請來幹什麼?”我疑惑地問。
“就算什麼也不幹,做我的姐妹,也不錯啊!”孟小冬笑吟吟地看着我。
“她說不來的。”我囁嚅着說。在孟小冬面前,我還是不敢造次的。雖然她從來沒開口叱過我,但有時她的眼光就像一把鋒利冰冷的劍一樣,能把人直愣愣的一剖爲二,能讓我感到顫抖和畏懼。
“你必須請她來。”孟小冬突然變了臉色,盯着我說:“王者,請來了,你大功一件,沒請來人,你自己看着辦。”
我自己看着辦?難道你要將我掃地出門?我狠狠地想,都說女人狠起來,爺們不是對手。從眼前孟小冬的神情看,果然不是假話。
“我試試。”我惶恐地說。我心裡真的沒底。我記得薔薇拒絕我的時候,態度是無比堅決的。
“不用試了。”孟小冬直接了當地說:“你就告訴她,我要認她做姐妹。”
我想笑,你孟小冬從來沒見過人家,人家憑什麼要與你結爲姐妹?我老老實實在你面前很聽話,是因爲你要發工資給我。人家薔薇在成都也是個有事業的人,會來深圳聽你差譴?
孟小冬似乎又看穿了我,似笑非笑地說:“王者,你別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給我看,我知道你是有辦法的。”
她說完,扔下我徑直上樓去。
我呆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直到美心悄悄走過來,附在我耳邊說:“我還想聞聞香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