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0.你怎麼就懂了她的意思呢？
都這個時候了，顧顏居然還能同時替那麼多人着想......
顧顏想轉過頭去，見證這激動人心的一幕。
但是怎麼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動作，甚至連腳都沒辦法擡起來。
肩有千斤重，動一動似乎都能骨折攙。
顧顏就那麼站在那裡，甚至連個姿勢都沒有變。
沈嘉齊沒再跟着沈清瑜往這邊走，還在那裡攥着拳。
幾個旁觀者明顯要比那兩個當事人要激動地多。
所以說......到底是哪個答案呢？
等待黎遠回答的每一分鐘，都過得無比緩慢。
尤其是身心都不太舒服的顧顏，簡直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要聽實話麼？”
黎遠說完就沒再說，似乎是在給沈清瑜選擇的時間。
沈清瑜有些苦澀地笑了笑：“不用了。”
她還不至於非要從黎遠口中說出“不愛”兩個字。
簡直是有些喪心病狂地自虐。
她過去已經自虐地夠多了，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儘管過程會很困難......也很漫長。
“我是來帶顧顏回去的。”
黎遠幾乎沒給這幾個人反應時間，又接着說道：“她好像來錯地方了。”
黎遠的話音一落，顧顏就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拽了一下，緊接着整個身體都轉了過去。
他的腳步緩慢而沉穩，顧顏穿着矮跟鞋也能毫不費力得跟在他身後。
雖然尷尬的動作有些粗暴......
但是這種被人牽着的感覺，居然踏實得有些莫名其妙。
走的速度慢的結果就是，黎遠在手碰到門的時候，又被沈清瑜叫住。
顧顏的身體突然就一僵，手不受控制地有些發涼。
“顧顏她......算了，我知道我不用多說了。”
她的話都沒說出口，卻已經停了下來。
“我知道。”
顧顏甚至還沒弄明白她們兩個的意思，人已經被黎遠拉着出了包間。
從沈清瑜的包間再到黎遠剛纔的包間，中間也不過是幾步路的過程。
顧顏一路飄飄忽忽地跟在黎遠的身後。
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
她還是那個望着門外的姿勢。
黎遠輕笑了一聲：“你還挺不願意出來的？”
只是沒反應過來而已。
顧顏收回視線，然後就有氣無力地跌在了椅子上。
確實是跌在椅子上的。
因爲顧顏感覺她的屁.股一陣發麻。
那是屬於肉撞到木頭產生的痛感。
顧顏挪動了幾下屁.股，然後又小心翼翼地看向黎遠。
見他沒看着自己，才鬆了一口氣。
那個動作......實在不太雅觀。
顧顏潛意識裡就不想讓他看到。
桌子上的菜幾乎都有些涼了，只有一點點細微的熱氣還是不肯死心地往上飄。
但是那種飯菜的香氣依然不受任何影響，全都拼命地往顧顏的鼻子裡鑽。
顧顏本來就長時間沒吃過東西了，何況剛纔還經歷了那種事。
現在一聞見飯菜的香味，顧顏的肚子就立刻發作起來。
早知道她就在醫院的時候，忍受那幾個聚衆賭博的人了。
現在也就不用再受這種折磨了。
這種只能看不能遲的感覺。
真不是一般的折磨人。
顧顏擡眼看了眼黎遠，他果然根本就沒有吃東西的打算。
更心酸的是......黎遠連轉過頭看她的打算都沒有。
那她這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是白白地浪費了？
肚子實在太空了，估計過不了幾分鐘，它就要開始叫了。
顧顏實在忍不下去，差點一掌拍在桌子上。
幸好在距離幾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
“你不餓麼？”
黎遠終於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就又扭過頭去。
“不餓。”
顧顏：“......”
但是我餓啊！
做人不能這麼不道德啊！
再這樣下去你會沒朋友的！
顧顏默默地看着黎遠，有些幽怨的眼神已經把所有的意思都表達了出來。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過強烈，這次她都沒說話，黎遠就已經看了過來。
“餓了？”
這不是廢話麼！
她不餓難道能關心你餓不餓這個問題嗎？
顧顏撇開頭，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微微趴在桌子上，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菜連最後一絲熱氣都沒有了。
黎遠還是沒有說讓她吃飯的打算。
顧顏覺得，她現在就像是一條離開了水的魚。
不對，或者應該是說，像是一條死魚。
她在一次無聲地表示抗議，黎遠卻只是挑了挑眉。
大概也就是過了十幾秒的樣子，包間的門又被重新推開。
劉經理帶着幾個人進來。
然後顧顏毫無形象可言地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菜都被撤了下去。
她的眼眶一點點撐大，還沒來得及拍案而起，桌子上又迅速擺滿了新的菜。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劉經理已經又送了新菜過來。
“黎少......”
劉經理開口，笑眯眯地求表揚的樣子。
黎遠一個眼神掃了過來，他就立刻不說話了，很識趣地低了頭出門。
前後也就幾分鐘的時間，顧顏卻覺得這個世界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爲，黎遠剛纔不讓她吃飯......是因爲想讓她吃熱的？
但是顧顏現在連挑眉的力氣都沒有，哀慼戚地看了一眼黎遠。
黎遠一笑，然後就遞了一杯熱茶水過來。
“先喝水。”
黎遠讓她先喝水，顧顏一開始其實是拒絕的。
但是黎遠偏生就端了一副不喝水就不讓她吃飯的樣子。
於是顧顏飛快地就喝了那杯茶。
可能是由於速度太快，所以茶水全部進肚子以後，留下了滿嘴輕微的苦澀。
這些當然不會影響到顧顏的食慾。
以顧顏現在的意志力，讓她吃完整桌飯菜都不是問題。
儘管過程中，顧顏一直很想毫無形象地狼吞虎嚥。
但是考慮到黎遠在場，所以儘量用優雅的姿勢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塞。
一頓飯半個小時以後才結束。
酒飽飯足以後，腦子轉的似乎都比之前快了。
顧顏靠在椅子上，手搭在已經有些隆起的腹部，無比地滿足。
她這個樣子，顯然很大程度上取悅了黎遠。
黎遠的目光居然出人意料的柔和，直把顧顏盯得頭皮有些發麻。
她果然是有受虐傾向，黎遠這麼“和顏悅色”地看着她，她居然有些不適應了。
“吃飽了？”
黎遠的視線似有若無地從顧顏肚子上飄過。
顧顏“嗯”了一聲。
“嗯”完之後，就立刻擡了另一隻手擋住肚子。
實在是太丟人了。
逃避一件丟人的蠢事的辦法，就是談起另一件蠢事，或者......談到很難回答的事情。
簡直屢試不爽！
顧顏開始岔開話題：“剛纔沈清瑜話說到一半就沒再說了，你怎麼就懂了她的意思呢？”
顧顏自己都沒注意，她的語氣里居然含了點質問的意味。
但是這個問題，她今天如果不問，可能晚上都要睡不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