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幾天後回神,忽然有些討厭這樣的名字,“爲什麼叫薄秦,這薄情,我是怎麼聽,怎麼不喜歡呢!”
“有什麼好不喜歡的?”
“以後女孩子聽見我們家兒子叫薄情,一個兩個都嚇跑了!娶不到老婆怎麼辦?”
薄邢言頓了下來,“不擔心!”
“你兒子那張臉想睡什麼樣的妞都行!”
年息抽了抽嘴角,“你咋知道你兒子長得好?”
薄邢言看了一眼年息,伸手摸了摸年息的臉,當初我很多次都在心裡腹誹,“年息怎麼長得那麼醜!”
年息咬牙,吼了一聲,“你說什麼!”
明明她去到哪,別人都覺得她長得好看!
她要是真長得醜,薄邢言還能看上她?
“我要真長得醜,你能看得上我?口是心非的男人!”
薄邢言聳了聳肩,“我瞎不可以?”
年息臉一下子就黑了。
“我就知道,你就是嫌棄我!我明明都長得挺可以的了,你根本就是不喜歡我嫌棄我,才覺得我長得醜!”
薄邢言看着年息一下子脾氣上來了,怔了怔,點了點頭,“那時候確實有點嫌棄!”
可是現在他擔心年息嫌棄他,又或者,他很擔心年息太過珍惜他。
年息一聽,心裡瞬間血流成河。
“你再說一次試試!”
薄邢言看着年息,點了點頭,“那時候確實有點嫌棄!”
“你走!”年息狠狠抿着脣瓣,用力推開了薄邢言,“嫌棄就走!”
薄邢言點了點頭,“那我真走了!”
年息抿着脣,死死瞪着薄邢言。
薄邢言開始向門外走去。
薄邢言剛走出門外,年息心裡一慌,忙跟着走了出來。
年息剛剛跨出門,就被人緊緊箍住。
“那時候我其實很抗拒喜歡你,所以潛意識地就把你想得醜醜的,當有了掙扎了理由,就會這樣想:嗯,年息長得太醜了,不能喜歡她!
可是你太能纏人了,你這麼死纏爛打,我再厚的抗拒都被你的纏功給拆得磚瓦不剩。其實年息,沒有誰比我更擔心你喜歡上別人,你就像一隻螞蟻,無孔不入,做出來的事情,能讓人笑,也能把人的心給揪起來!可是你又很脆弱,經不起打擊!
所以,我很擔心有一天,只剩下你一個人!”
年息吸了吸鼻子,“這不是到沒有到這一天嗎?”
在年息看來,那個有一天是不現實而且還很遠很遠。
可是這一天在薄邢言看來卻是近在咫尺,可能他今天還好好的,明天就一睡不醒!想到這種可能,薄邢言就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年息忽然驚呼一聲,薄邢言馬上回神.
“怎麼了,肚子疼?”說着,薄邢言已經將年息給打橫抱了起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年息拍了拍薄邢言的臉,“沒事,你放我下來!”
薄邢言看年息的臉色沒有什麼動靜,這纔將年息放了下來。
年息笑得很甜。
薄邢言有些轉不過來。
年息伸手扯過薄邢言的手,貼在自己的肚皮上,“你看,他踢我!”
年息的驚呼聲和掌心下年息肚皮傳來的騷動,讓薄邢言傻了一般,愣愣地,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他將年息抱回了屋內了,然後蹲了下來,掀起了年息的裙子,矚矚地看着年息的肚皮一下又一下地凸起的時候,有些熱淚盈眶,他是他的孩子,在年息得到肚子裡跳動。
“年息……”薄邢言抱着年息的腰,沉吟道,“謝謝!”
“一定要把他養大,男的像我一樣高大,女的想你一樣可愛!”
年息哽咽着,“好!”
夏夜的風,都帶着一股悶熱的氣息,年息陪着薄邢言,整個人枕在薄邢言的大腿上,薄邢言擔心年息掉下去,一直緊緊箍着年息,擔心年息會掉下去!
年息從下往上看着薄邢言,那鬼斧神工的臉上,劍眉深蹙,深深的眸在這劍眉的映襯下顯得越加深邃,他的五官在自然放鬆的時候,透着一抹淡淡的疏離和漠然。
看着看着,也許是懷孕嗜睡的原因,年息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聽到年息沉穩的酣睡聲,薄邢言緩緩低下頭來,看着年息的側顏,嘆了一口氣,抱住年息往裡面走去,輕輕將她放回牀上。
薄邢言從臥室走出來,在陽臺上坐了一晚上,現在的日子,好像都是他偷來的一般。
他感覺有些幸運,卻又有着無邊的茫然與空洞。
他現在這樣做對不對?
人總害怕失去,從來沒有擁有的時候,不知道失去是什麼,不痛不癢,可是擁有過,才知道了分開了是怎樣一股念念不忘。
此刻的薄邢言,感覺自己走在一片四面楚歌的荒漠,周圍貌似什麼都沒有,可是什麼都沒有,他更堅持不了多久。
年息覺得,和薄邢言在一起的日子變得很快,之前孕期初期,也是五個月,沒有薄邢言的時候,她總覺得心裡不快活,可是這會兒,一下子五個月就過去了。
李嬸沒有生過兒子,但是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常常聽到別人生孩子,有的人生了很久,寶寶媽媽可能會把自己給生死了,她知道這叫難產。
她很擔心年息,所以總是寢食難安,年息吃着吃着飯,也問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在聽到醫生說年息肚子裡的寶寶胎位很正的時候,她還是很擔心,因爲她在鄉下的時候也常常聽過這樣的傳言,她便和年息說。
“小姐,您去上廁所的時候也得小心!”
年息本來很安心,“我一直還很小心的!”
李嬸繼續說着,“我以前還在我們村耕田的時候,我就經常聽別人討論,我們村上出了好幾次那樣的事情了,寶寶媽媽去上廁所,然後一不小心,褲子一扒下來,兒子也拉了出來!”
年息咋舌。
“然後呢?”
李嬸攤了攤手,“我們那時候的鄉下,哪有像現在城裡條件這麼好,大家家裡的茅房還是那種化糞房,茅坑來着,孩子掉屎坑裡都不知道,回去找的時候撈上來發現被淹死了!”
年息被嚇得大驚失色,最近連上廁所都不安穩,擔心自己褲子一扒下,再一蹲下,就把她兒子給拉出來了。
晚上吃飯飯不久,年息有了便意,那種想上大的的那種感覺。
可是她剛走到洗手間,又退了回來,回到牀上躺下。
捂着肚子憋着。
其實想李嬸說的那樣的案例還真不少。
癟着癟着那肚子越來越疼,真想上廁所。
薄邢言從外頭走了進來,發現年息躺在牀上 面露苦色。
怔了怔,跑了上來,“怎麼了?”
年息看着薄邢言,“我想大便!”
薄邢言,臉色異常糾結,“……!!”
“你這是打算在牀上大便?”
年息抿着脣,委屈地搖了搖頭。
“我擔心我一不注意把我兒子拉馬桶裡沖走了!”
薄邢言,“你腦子長草了?”
說着,掀開被子,將年息拂了起來,“看着兒子在馬桶裡,還蓋上蓋子你還衝水?”
“我當然不會衝!但是咱家的馬桶是感應式的,自己沖水!”
薄邢言白了年息一眼,“生孩子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上個大便就能拉出來,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
年息最近都異常的敏感,“你什麼意思?”
薄邢言心裡一個咯噔,“我的意思是,如果生孩子這麼簡單,我也不用像個老媽子一天到晚守着你!”
“生孩子少則得剩十幾個小時,多則生一兩天,想你說的這麼簡單一把大便的時間就能搞定!”
年息聽着薄邢言的話一臉懷疑,“真的嗎?”
薄邢言,“真的!”
說着,將年息的拉了起來,“快去上廁所,別憋壞了!你預產期還有兩個多星期呢,不會流出來的!”
年息忙不迭地點頭,心想,這李嬸的話都不能信。
李嬸沒生過寶寶,果然沒經驗。
預產期這一天,年息被一家人送進了醫院,可是寶寶還沒出來。
年息預產期的這天,楚竹南也來了,帶着嬌嬌一起來的,喬西洲也聽說年息最近就要生產了,心裡有感慨,放下工作也來了醫院一趟。
薄邢言在看到楚竹南的時候,眼角微跳。
面色異常冷沉,“你來這裡做什麼!”
楚竹南上前,瞥了一眼薄邢言,往年息牀邊走去,伸手摸了摸年息的肚子,一臉感慨叵測,“我也很期待他生來來之後得到日子!我也很喜歡他!”
薄邢言在聽到楚竹南對年息說的話,背脊一陣發涼。
一把將楚竹南的椅子給踢翻,楚竹南差點摔在地上。
嬌嬌看見自家南哥哥被人欺負,一把上前將薄邢言的手給扯開,丟在一旁。
“不許欺負我南哥哥!”
楚竹南一臉不悅地將嬌嬌給扯了回來,低聲呵斥了一聲,“嬌嬌!”
年息看着楚竹南和嬌嬌,“沒事,他人就這樣,嬌嬌,他沒有欺負你家南哥哥!”
年息眨巴這眼睛癟着嘴對着嬌嬌,“所以,你也別欺負我家言哥哥哦!”
嬌嬌就覺得自己南哥哥和薄邢言站在一起的時候委屈。
所以特別反感薄邢言對楚竹南的行爲。
特別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要打架的感覺,所以,她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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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着年息,她又覺得年息應該是和她一樣的,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