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忽然有些想說,可是又說不出口,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可是她現在才覺得,自己在薄邢言面前,纔是一隻小丑,可是也只有被薄邢言當成小丑,纔會令她這樣傷心。
想着年息狠狠掙開薄邢言,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薄邢言狠狠蹙起了眉心。
來到公司以後,薄邢言便將前些天從班吉手上拿回來的一本丹麥的結婚證交給陸沉。
陸沉看過後,嘴巴張張合合,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這於織染的存在,他早些年就知道,但是他們竟然早就結婚了,卻令他心頭一驚。
那現在的總裁夫人怎麼辦?
“給我查一下,這本結婚證有沒有在國內做過公證!”
薄邢言擡眸擰着眉心,“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陸沉蹙着眉心,點頭,“是!”
陸沉拿着這本結婚證從辦公室走出去,就看到迎面而來的沈橙安,怔了一下,馬上將東西收好。
“陸沉,薄大哥呢?”
沈橙安的心被薄邢言前些天的態度給勾得心癢癢的,不有些有些浮想聯翩。
陸沉眼底有些晦澀難明,“總裁在裡面!”
沈橙安點了點頭,笑道,“那我進去了!”
說着,沈橙安連門都沒有敲,便擰開了辦公室的門。
薄邢言本來就不高興,在看見沈橙安的時候,本來複雜的雙眸變得越發深諳。
沈橙安笑靨如花,“薄大哥!”
薄邢言神色有些複雜,隨而魅惑地扯了扯嘴角,頗有一股饒有意思的味道,“哦,橙安啊!”
沈橙安感覺到薄邢言異樣的目光,那似乎像是一種很有意思的目光,自己胸腔的一顆心在奔騰,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薄邢言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卻是稍縱即逝。
沈橙安上前一步,不知道是太緊張了些還是可以,腳上高跟鞋忽然一個不穩,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往薄邢言身上壓去。
薄邢言如果想要閃,完完全全能閃開,但是卻只是稍微偏了偏臉,躲過了脣,卻任由沈橙安往他身上碟碟子一樣疊了上去,姿勢有些曖昧,只是在沈橙安看不到的地方,薄邢言嘴角扯起一抹鄙夷。
沈橙安手忙腳亂地想要從薄邢言身上下來,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怎麼也起不來。
薄邢言像個事外人一般,任由沈橙安在他身上,只是誰也不知道年息會忽然來薄氏,年息推開薄邢言的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曖昧的一幕,臉色馬上就變了。
薄邢言的臉色沉了沉,眼中帶着些許慍怒的眸光往門口剜去。
年息說,“你在幹嘛?”
薄邢言沒想到是年息,她的質問讓他心頭一陣緊縮,隨而馬上反應過來,猛地推開沈橙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年息轉身,就踏出了辦公室,給薄邢言跟沈橙安帶上門,她忽然懷疑自己和沈橙安其實沒有區別,都不過是薄邢言寂寞又心無所依的時候的一味調劑品。
薄邢言迅速跟了出去。
沈橙安還沒反應過來,腦子裡唯一想到的就是年息,年息打斷了她的好事,她覺得,如果年息沒有打斷他們,她和薄邢言還會有下一步的接觸。
沈橙安也跟着跑了出來,邊跑着,便喊着薄大哥,心裡怒不可遏。
想着頓下了腳步,雙手緊握成拳,眼中泛着絲絲的鄙夷,不是她女人爲難女人,二十年息她同爲女人搶了她的男人,該屬於她的東西,她拿回來,不會有錯。
想着拿起電話,“東西弄好了沒有!”
薄邢言跟出來的時候,年息已經攔下一輛出租車,疾馳而去。
薄邢言想要跟上去,秦楚寒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秦楚寒有些慍怒,“你在丹麥遇到織染了?”
薄邢言面色沉了沉,抿脣,並沒有說話,卻是一臉泰然處之。
秦楚寒怒不可遏,一個拳頭揮了過來,“爲什麼不把她帶回來!”
薄邢言被忽然這麼一個拳頭一揮,整個人踉蹌着往身後退了好幾步,仍舊只是抿脣,卻沒有生氣。
秦楚寒怒不可遏地瞪着薄邢言,“你會後悔的!”
隨而甩手,轉身跑開。
薄邢言眯着眼眸,看着秦楚寒的背影,他已經不記得於織染,自認爲即使過去,真和於織染有過什麼,那也是過去,既然想要和年息一直走下去,他便想要排除所有的障礙,就算自私,霸道,殘忍也罷。
薄邢言早就知道會有今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秦楚寒現在估計會馬上動身到丹麥,然後,於織染會回來,跟秦楚寒一起回來。
忽然感覺有些茫然,心裡有一股恐慌,正一波一波地,如氾濫的潮水,像是要將他淹沒,忽然擔心,年息會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見了。
年息並沒有回雜誌社,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下的車,只是看到人多的地方,就下車了,自以爲,人多的地方,她就可以用人海將自己淹沒,連自己都看不到,也可以忽略了悲傷。
沒想到自己會遇到蘇年,只是麻木地走着走着,撞上了前邊的一對母子。
蘇年回頭,面露喜色,“年息!”
年息擡頭,忽然一股委屈涌上心頭,“年年!”
說着,張開手,就抱住了蘇年,真難過,一個人的時候難過,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蘇年怔了一下,忽然感覺有些難過,“怎麼回事?”
蛋蛋一臉興奮地望着年息,上前就抱住了年息的大腿,蹭了蹭,“契媽!”
年息推開蘇年,蹲了下來,捏了捏蛋蛋的臉,牽強地扯着嘴角,“瘦了不少,蛋蛋變帥了!”
蘇年將蛋蛋送回司機手上,便跟年息去了酒吧,喝了很多很多酒,蘇年也不阻止。
包廂內,年息喝醉的時候,趴在桌面上,醉笑着,有些癡,有些諷,“年息啊,她從來都是這樣,這樣的自作多情!”
“年年,你說,我怎麼總是這樣啊?”
“從前喬大哥是這樣,現在薄邢言也這樣!”
“一身的賤、骨頭!”
蘇年心頭狠狠一縮,雙脣抿得很緊,很緊,有生氣,有心疼,更有一股堅決。
蘇年只是去上了一趟廁所,年息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薄邢言其實很詫異,年息會接他電話。
“在哪?”
年息嘻嘻地笑着,“酒吧啊!”
薄邢言擰着眉心,立馬從家裡跑了出去,開車就往上次年息去的那個酒吧開。
來到酒吧門口的時候,剛好看見蘇年將年息搭在身上,正準備離開,薄邢言上前,雙手掐住年息的腋下,用力一拎,將年息給拽了過來。
年息軟綿綿地挨在薄邢言的身上。
蘇年感覺自己肩膀一鬆,轉過腦袋,雙目噴火地瞪着薄邢言。
薄邢言完全將蘇年給忽略掉,彎下腰,將年息抱起,就準備離開。
蘇年怒不可遏,“你站住!”
薄邢言還是不理她。
蘇年怒得脫下腳下的高跟鞋,往薄邢言的後腦勺上扔,“我讓你把年息放下!”
薄邢言後腦勺遭遇重擊,面色青黃相接,交替變換着,頎長的身子猛地一僵,在原地晃了晃,眼底一陣怔忪,垂下頭,看了一眼年息,抿脣繼續往前走。
很固執,幾欲偏執,甚至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年息像是一隻不諳世事的貓,使勁往主任懷裡拱,低吟道,“冷耶……”
薄邢言本就深邃的黑瞳深不見底,一直失神地走着,忘了自己開着車來的,走了很久,直到年息喊冷了,他才慌忙回過神,將年息放下來,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穿在年息身上,寬大的大衣套在年息身上,蓋到了年息的小腿,一樣的衣服,穿在薄邢言身上有種蓬勃的霸氣,但是搭在年息的身上,卻有些笨。
“還冷?”薄邢言嗓音有些沉。
年息歪着腦袋,有些迷茫地看着薄邢言,又低下頭,想要脫掉薄邢言給她穿上的衣服,“你冷!”
薄邢言擰眉,抓住年息的手,“我不冷!”
說着,在年息面前蹲下,“乖,上來!”
年息擰着秀眉,往前走了兩步,在薄邢言旁邊,像個青蛙一樣,雙手扶着膝蓋,也蹲了下來,並打了一個酒嗝。
喝得有些醉,一蹲下來,就感覺到有些暈眩,便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癟着嘴,嗚嗚控訴了兩聲。
薄邢言眼角扯了扯嘴角,但那眼中蘊藏着的寵溺,似乎能將人溺斃。
將年息拉了起來,自己順勢蹲下,年息就這麼軟綿綿地倒在他的背上。
這雪下得有些大,常常會不小心,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卻只是抿着脣,平靜的像什麼都沒發生。
年息有些鬧騰,扯過自己的圍巾,將兩人的脖子綁在一起,還常常故意往身後仰,扯得薄邢言的脖子有些勒。
回到薄家的時候,林青秋看到喝得爛醉的年息,不由得狠狠蹙起了眉心。
“年息怎麼回事?”
林青秋語氣有些不悅。
薄邢言扯了扯嘴角,“就帶她去喝了點酒!”
說着對林青秋開口,“現在也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