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邢言背脊一僵,打斷了秦楚寒的話,那年息怎麼辦?他怎麼可以,招惹了年息,又放棄年息?
他從前從來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抗拒和年息之間的婚姻關係,只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和年息在一起,更不應該和年息結婚,可是又不知道這些不應該從何而來,他有些難以想象,如果他的抗拒是源自於一個女人,那麼他該置年息於何地?
“可是我不記得……”
秦楚寒有些怒火攻心,“不記得不代表不存在!”
薄邢言有些晃神,“我現在喜歡年息!”
年息和模特在拍外景,取的景是街頭,這些天江城也和甫城一樣,不停地在下雪,年息的手凍得有些僵硬。
小敏架好設備之後跑上來,“年息姐,可以開拍了!”
年息點了點頭。
喬西洲也在,年息正準備將相機找出來,忽然喬西洲走了上來雙手揣在口袋上,“年息!”
年息整了一下,有些狐疑。
喬西洲思忖了一番,從口袋裡抽出一對手襪,牽過年息的手,一隻一隻地給她戴了上去。
年息下意識地想要收回手。
喬西洲擰住她的指尖,擰眉,“別動!”
年息心裡泛過一絲暖意,不是對喬西洲還有依戀,只是這樣的場面曾經發生了太多,只是那些當初懷揣着的青春萌動也逐漸變得透明,似乎離親情更近一些。
年息豁然地笑了笑,“謝謝你,喬大哥!”
喬西洲一怔,被年息這聲久違的喬大哥給暖了一下,卻也被年息這豁然的喬大哥給痛擊了一番,忽然感覺,年息離他已經不止他想的那麼遠了,抿着脣,嗯了一聲。
“手別凍壞了,凍壞了炒你魷魚!雜誌社可不養閒人!”
年息癟着嘴,哦了一聲。
“手怎麼坑坑窪窪的?”喬西洲收回自己的手,淡淡地開口。
年息怔了一下,將那只有着坑坑窪窪的手從手襪裡伸出來,一臉自豪,“雖然有些醜,可它救過薄邢言的!”
“上次我跟薄邢言回老家,我們還去爬雪山了,他差點連小命都沒了!”
年息爲了薄邢言,硬生生將保暖的手套給推掉了,方便挖洞。
她就那樣挖着挖着,就在他和自己之間挖出了一條小隧道,救了薄邢言一命。
前方站着的兩個人是那般的契合和般配,他們一個穿着黑色大衣,一個穿着鵝黃色的羽絨服,站在一起的時候顯得異常的般配。
薄邢言忽然感覺自己配不上年息,而事實上,確實是他配不上年息,他該怎麼和年息解釋?
年息轉過頭,看到不遠處的薄邢言,眼睛一亮,想都沒想地就跑了上去。
喬西洲看着風一般地從自己眼前跑過去的年息,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可是又沒有抓下去,直覺告訴他,年息會排斥,尷尬的手就這麼尷尬地,伸出去,又收了回來。
年息伸手抓住薄邢言的手,“你怎麼來了?”
薄邢言看着年息手上黑色的男人的手襪,怔了怔,“來看看你!”
年息怔了怔,有些着急,“你不要誤會!”
薄邢言將年息的受抓緊,戲謔道,“這麼緊張?看來我比你喬大哥重要!”
年息癟了癟嘴,想了想,“你們是不一樣的,但是一樣重要!”
薄邢言蹙眉,拇指捏着年息的隔着一層手襪的指節,眯着眼,似乎有些酸,“哪不一樣,說不清楚,我收拾你!”
年息咧了咧嘴角,一臉認真,“他是大哥,你是老公!這能一樣嗎?”
薄邢言被年息這一聲老公給喊得心一陣緊縮。
年息怔了怔,忽然感覺薄邢言有些僵硬。
若無其事地笑道,“你怎麼了?”
薄邢言怔了怔,“沒事!”
“去工作吧!”
年息點了點頭,笑了笑。
沈橙安本來是想去找薄邢言的,但是來到薄氏,卻被告知薄邢言去給總裁夫人探班去了。
本來興高采烈的面容,在轉過身的那一個刻,變得猙獰。
總裁夫人,探班?
真是一張不會說話的爛嘴巴,若是將來,她做了總裁夫人,最先把她給炒了。
可是還得硬着頭皮,“那你知道你們總裁在哪嗎?我找他有急事!”
秘書擰眉,搖了搖頭,她是真不知道,又不是總裁的老媽子,怎麼可能瞭解得到總裁大大的詳細蹤跡嘛,能知道總裁大大去探班已經很厲害了。
沈橙安蹙了蹙眉心。
秘書擰眉,“沈小姐是否有什麼東西要交給總裁,可以交給我,我會及時交給總裁!”
沈橙安牽強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謝謝!”
沈橙安離開了薄氏,開着車準備回沈氏,恰巧在路上看到薄邢言握着年息的手在呵氣的樣子,不由得狠狠踩下了剎車,呆呆地看着,實在是受不了了,在這樣下去,那兩個人感情會越來越好,可是他們怎麼可以越來越好?怎麼可以?
半響,面無表情地離開。
沈橙安咬着牙去找了楚竹南。
楚竹南看到沈橙安的時候,又覺得這小賤婊真是又有毒計上身了。
沈橙安咬牙切齒,“那天晚上的dv呢?”
楚竹南挑眉撒了撒手,“沒有!全被薄邢言給銷燬了!”
沈橙安瞪大了眼,忽然覺得怒火攻心,“你搞什麼鬼!”
楚竹南眸色有些深諳,“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沈橙安氣急,“你要的東西不要了?”
楚竹南笑道,“我等着沈小姐的好消息!”
沈橙安氣急,“你就不給我一些幫助嗎?”
楚竹南擰眉,“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把槍,你可以一槍崩了年息!”
沈橙安一怔,心頭一慟,甚至有那一霎那的時間,眼睛都亮了起來,如果,年息死了,似乎就什麼都解決了。
沈橙安矚矚地盯着楚竹南,楚竹南看着沈橙安那張臉,就知道她是心動了,但是,他不是殺人狂魔,就算他再想弄死薄邢言,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必要殃及無辜。
楚竹南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沈小姐,心動了?”
沈橙安一怔,看到楚竹南眼底的嘲諷,心頭一驚,忽然感覺有些恐慌,她竟然起了殺念,竟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是如此惡毒的一個女人,心裡兩股劇烈的聲音在爭吵。
最後,沈橙安狠狠地吼了一聲,“年息搶了我想要的一切,不是我惡毒,是她本就不應該存在,她、該、死!”
說完,連她自己都有些虛脫,這樣惡毒的話怎可以就這樣說出口,若是被人聽到了,年息日後有個三長兩短,警察估計第一時間會找到她這裡來了。
以後這樣的話絕對不能說出口。
晚上的時候,年息看到薄邢言在書房辦公,便偷偷擰開了書房的房門,弓着身子,呆呆地看着裡面的人。
她不知道薄邢言爲什麼騙她說自己沒有談過姑娘,她最在意的也不是她有沒有談過姑娘,而是曾經那個姑娘現在在她心中的位置。
薄邢言埋頭在文件堆中,也暫時忘了陸沉發給他的那個文件。
不知道薄邢言是什麼時候發現她的,薄邢言忽然就擡起頭,蹙着眉心,“不打算進來?”
年息怔了一下,呼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轉身想要關上門,薄邢言卻一手捧住年息的腦袋,一手在斜下身子的同時將門壓上,門關上的聲音很是清晰,勾得年息心癢癢。
雙手交叉,架在胸前,“你想幹嘛?”
薄邢言邪魅一笑,雙腿叉開,將年息壓着,“你剛纔在偷窺我!”
年息看着自己現在和薄邢言這羞人的姿勢,年息在地腳踩在地面上,腦門被薄邢言一隻手捧着,剛好碰到門板,年息剛好和地面門邊構成了一直直角三角形,真是不忍直視,她羞赧道,“幹嘛,你不要壓着我!”
薄邢言呵呵地笑了笑,就在年息感覺如沐春風的時候,他擰着眉開口,“我想要你!”
年息炸毛,“色狼!”
薄邢言點了點頭,那不做點什麼,似乎對不起這樣的稱號。
說着,薄邢言將年息扶了起來,在年息腦袋被放正的過程中,薄邢言如守株待兔一般,低頭抿着扯起嘴角的雙脣,等着年息自己送上來,年息吻了薄邢言個正着。
薄邢言在年息的雙脣碰到他的雙脣的時候,迅速霸佔了主導權,將這隻能算是不小心碰到的意外,變成一個纏綿未盡的深吻。
“薄……唔……”
年息用力抱住薄邢言的腦袋往後扯。
薄邢言有些不滿,擰着眉心,語氣有些執拗,“你不喜歡?”
年息哼了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這裡是書房!”
說着年息推開薄邢言,走到書架上,義正言辭,“看到了嗎?這張畫是孔子!”
“這是孟子,這是曾子……這個是……”
年息有些不認得,也懶得去探究,繼續下一個,“這是居里夫人!”
“還有,還有……”年息走到泰戈爾畫像的面前,“這是泰戈爾!”
“當着這麼多嚴肅的學者的面,做這種事情,你難道不覺得無恥嗎?”
年息其實是醉翁之意,點着泰戈爾,試探着薄邢言對泰戈爾的反應,他既然將相片夾在《飛鳥集》裡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薄邢言意猶未盡地看看這年息,像是貓看着老鼠,虎視眈眈。
年息找不到薄邢言半點破綻,還被他這熾熱的視線給弄得滿臉通紅,本來就被薄邢言吻得渾身燥熱,這會還沒散下去,這回又飄了起來,白皙的臉蛋染上了一層羞紅。
不由得炸毛,“你不要這樣看着我!”
本來就煩得要死,轉身,就要離開書房。
剛踏出腳步,就被薄邢言撈了回去,“還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