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書房,秦文軒打開抽屜,拿出一本不知道被翻過多少次的相冊。
那是他們當時的結婚照,其實照這套照片的時候不過是爲了應景,他並沒有花過太多心思,倒是夏初語花了不少的心思。
還記得當時的她換着不同的婚紗,笑顏如花的模樣……
夏初語換了一身薄荷綠的紗裙,裡面是同色的抹胸裙,外面的輕紗上繡滿了輕盈的蝴蝶,再加上她的長髮披散下來、帶着精緻的花環頭飾,整個人看上去好似一個精靈一般。
她跳到他的面前,一臉小女兒笑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文軒,這件好看嗎?”
說着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幸福快樂的模樣溢於言表。
秦文軒淡淡的笑着,隨意伸手扶穩她,“婚紗照照幾套就可以了,過了這段日子就不會看了。”
“我不是自己要看的。”
“嗯?”
夏初語看着秦文軒挑起眉梢的模樣,笑着挽上他的手臂,“如果我需要出差或者你需要出差,讓你隨身帶着這些照片啊,這樣你想我的時候就可以隨時看到我了,我是不是很貼心啊?”
他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心裡淡淡的說了一句,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誰都不知道,很多時候人往往是一語成讖。照片拍好之後,除了懸掛在臥室的那副照片之外,其他的幾乎全部放到了櫃子下面。
最開始的時候夏初語還會興致勃勃的翻一翻,日子久了,便再無人問津。
倒是在她離開之後,秦文軒大動干戈的將相冊找了出來。這幾年這些相冊被他一遍遍的翻過,很多地方的角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磨損。
他輕輕地再次摩挲着那些相片,心底有一種抽痛的感覺。如果當時知道這些照片會成爲這幾年他的精神支柱,他會不會當時還是那麼的敷衍?
……
等到秦文軒看着手機算了算時機,估算了一下大概的時間就回到了臥室。果然夏初語已經洗完回到了浴室,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在翻櫃子。
聽到動靜,她站直身體看了過去。
秦文軒面上沒有什麼情緒的波動,脣邊有着淡淡的笑意,“在找什麼?”
夏初語淡淡的說道,“我記得我的吹風機是在這裡放的。”
“在浴室,你坐下,我去給你拿。”
說完,他徑直向浴室走了進去,很快就拿着吹風機回來了。
然後他自然的站在她身後爲她擦拭頭髮。
溫熱的風吹拂到髮絲上,夏初語愣了一下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你去洗澡吧。”
男人沒有將吹風機給她,只是好似隨意的問道,“爲什麼剪了頭髮?”
如果說這幾年的時間夏初語最大的變化是什麼,那無可厚非的是一頭髮長已經剪成了短髮。
絲絲縷縷的髮絲依然健康而富有光澤,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點變化讓他的心底有一種說不清的陰影。
夏初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不好看嗎?”
靜了幾秒,她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又繼續說道,“當時在理髮店覺得短髮很可愛,就嘗試剪了。然後這些年也就沒有再留長。”
男人方纔貌似有些緊繃的面容舒緩下來,不緊不慢的給她吹着頭髮。
她的頭髮略微厚重又硬,雖然長度只在脖頸處,但是吹乾卻並不容易。大概吹了一刻鐘,秦文軒才確定髮根處都幹了。
他放下吹風機,淡淡的說道,“我去洗澡。”
“好。”
隨着門一關一合,夏初語站起身走到了窗外,看着外面的燈火。
如果這一切發生在他們剛剛結婚的時候,不知道她會有多麼開心。
那時候的她,滿心滿眼都只有秦文軒的存在,只要是能讓他高興的事情,她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做到。
可是他們的婚姻並沒有那麼美好,隨着過往的事情一點點的在她面前揭開,她的心情也一點點的抑鬱了下去。
猶記得當初夏峰跟她講述一切經過,她忍不住想,這是不是就是他們的命運?生活在憎恨的兩端,永遠沒有辦法靠近對方。
靜靜地臥室裡,可以聽到浴室裡花灑落在地上的水聲,響的她心裡也是一片水聲淅瀝。
等到浴室裡的男人除了的時候,就看到女人已經躺在牀上了。
不過十分鐘的時間,睡着是不可能的事情,這算是一種無聲的逃避嗎?脣角忍不住勾了起來,眼底有一種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他邁着長腿走了過去,自然的關掉了頭頂的大燈,點亮了牀頭的壁燈,然後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帶着一身的冷意和溼氣,自然被夏初語發現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同睡一張牀,但是她的心卻猶如擂鼓一般的瘋狂擊打了起來。明明曾經是最最親密的人,還差點有了一個孩子,可是還真的很是心慌……
只是答應了的事情,再反悔實在也不合適。
抿緊嘴脣,不停的做着心裡建設,但是似乎沒有任何好轉,更讓她覺得整間臥室裡都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就在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死於心臟過速跳躍時,一隻手攬上她纖細的腰身,低沉的嗓音也在她耳畔響了起來,“在害怕?雖然簽訂了協議,但是我也沒有非要每天做點什麼。你離開這幾年,變得膽怯了?還是怕他知道了不要你?”
“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是嗎?”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聲,“只是這麼慫裝睡的模樣,實在是很不像你呢。”
一句話讓夏初語不知道大腦怎麼就崩斷了神經,直接回頭就吻上了他的脣。在男人還沒有反應的時候直接吻了上去。
原本也不過是個淺嘗輒止的吻,可是男人很快就掌握了主動權,纏綿而細緻。算不得多麼的激烈,但充滿了蠱惑,讓人無法抵擋。
就在夏初語意識開始變得混沌的時候,男人卻突然結束了這個吻。
她面上一片緋紅,睜開帶着水霧的眼眸,嗓音有些沙啞的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