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凌厲的眼神緩和了些許,只是聲音依然很是緊繃,“我知道你很擔心他,所以我們可以先辦手續,找到他之後再舉行婚禮。”
喬暮暮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面上有着說不出的無奈,“霆宣,我們都很清楚,你我之間存在心結。這個時候不管不顧的領了證,只怕最後的結果還跟當年一樣。”
淡淡靜靜的並沒有過多情緒的一句話,卻讓顧霆宣淡漠的面上有了波瀾,深邃的墨色眼眸中也有了細細碎碎的裂痕。
當年的事情他沒有記憶,但是最後的結果卻很是清楚。失去她,只是想到就覺得胸腔好似堵上了什麼,讓呼吸都變得不在暢快,好似堵了一團棉絮似的。
他菲薄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很久之後才說道,“可以先不領證,但是你不能再見許衍。”
“……”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沒有。”
喬暮暮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很荒唐嗎?你心裡很清楚,事實上我跟許衍是不可能有任何不正常關係的!”
男人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聲音低低啞啞的,“我知道,但是我更害怕意外的發生。”
一句話讓喬暮暮心底的怒氣引了上來,“你是不是瘋了!是不是爲了防止我和任何別的男人有什麼關係,你要將我徹底軟禁,再也不讓我見別的男人!”
“你的提議很好,那你就呆在家裡吧。”
“顧霆宣!”
“你不肯答應我不見他,我只好用我的方式讓你見到他。”
她看着他,幾乎是無言以對。這件事的邏輯推理完美的讓她無可反駁。
半晌,她扭過頭,淡淡的說道,“你這樣就不怕我會討厭你?”
“寧可你討厭我,我也不要再次失去你。”
喬暮暮的心頭突然有一種被重重的敲了一下的感覺,抿緊嘴脣,轉身準備下樓。
“你去哪兒?”
“軟禁我,難不成連去院子裡曬太陽都不可以?”
她這麼回答,他也沒有繼續說話,也沒有跟上去。
……
喬暮暮沒有去嘗試離開別墅,按照她對他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只是說說而已。既然說是不讓她離開別墅,那麼就一定會安排好保鏢。
她不想找別人的麻煩,也不想跟自己慪氣。
拿着手機她去了花園,天氣很好,直接躺到樹蔭下的草坪上。
眉頭微微的蹙着,大腦裡全部都是關於弟弟的事情,她不知道劉蔚然是不是真的抓住了她的弟弟,但是她知道不能讓顧霆宣因爲這件事兒掣肘。
突然心裡後悔,爲什麼當時會忍不住一次次的靠近顧霆宣。如果顧霆宣沒有重新愛上她,也許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可是……她也捨不得離開顧霆宣,愛他從來都不是假的。
可是他們之間真的是有緣無分嗎?
另外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男人,即使冒着被自己誤會的危險也要讓自己心安。
她偏過頭,看向書房的方向,嘴裡輕聲唸叨着,“霆宣……”
爲什麼對她這麼好。
手機突然震動了,差點直接砸到臉上。
眯起眼睛看着屏幕的來電顯示,許衍。
微微楞了一下,剛剛說了不許見,這個人就打來了電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許衍,怎麼了嗎?”
手機那端沉默了幾秒,才溫淡的開口,“那件事你問過顧霆宣了嗎?他怎麼給你解釋的。”
“嗯……他沒有說什麼。不過他說要跟我結婚,你有什麼意見嗎?”
“結婚?”
“是。他現在急着跟我結婚,擔心以後出什麼別動。”
許衍握着手機的手指終究是進了幾分,聲音裡也帶着幾分緊繃,“他現在跟劉蔚然不清不楚、又沒有跟你解釋,還要跟你結婚?暮暮,我覺得你應該慎重一點。”
她眯着眼睛看頭頂的陽光,“嗯,我也是這樣覺得,所以我拒絕了他。”
“你跟他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帶你走。”
喬暮暮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這件事跟誰說起,但是又確實想說什麼。現在不想拖累顧霆宣,更不想他因爲自己的情緒更加的顧首顧尾,所以她許衍別人的幫助。
“嗯,是出了問題。”
許衍的聲音壓了下來,語調有種說不清的興奮,“你如果覺得很辛苦,就不用繼續了。兩個人在一起是爲了彼此的快樂和幸福,而不是爲了互相折磨。”
她輕輕地喊着他的名字,“許衍……”
“有事直接說,我們的關係、你不需要猶豫。”
“我想問……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件事。”
“你說。”
“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你是知道的……聽說我弟弟是劉蔚然找到並控制住了……你能不能幫我調查一下,我想知道到底我的弟弟是不是在劉蔚然手中。”
“誰告訴你的?”
“這不重要,你能幫我查一下嗎。”
“當然。可是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你說。”
“爲什麼你不讓顧霆宣幫你找?”
“我……”喬暮暮擡起左手,看了看頭頂的陽光,覺得很爽茫然,“我不想讓劉蔚然因爲這件事要挾他,而他也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擔心。”
她的聲音很輕,輕的讓許衍覺得她是在他耳邊說的。
輕的讓他知道,這甚至不是她在跟他說,而是一種近乎無奈的嘆息。
不想讓劉蔚然因爲這件事要挾他,而他也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擔心。
他恍惚感到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那麼的深重,重到他根本沒有辦法插入其中,更沒有辦法將喬暮暮搶到身邊。
“你的弟弟是吧?”
“嗯,但是我對他一無所知,除了知道我們是同母異父之外,挽起不知道他的情況。”
“這件事如果真的是劉蔚然做的,劉家的人一定知道。並且窩藏一個人不是簡單的事情,何況是個大男人,這件事情、打聽起來不會太難。”
喬暮暮抿脣,“我跟劉蔚然的關係……只怕整個劉家都不可能跟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