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宣站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好似整個空間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只見鷹隼一般的眸子裡,結滿了冰霜,原本英俊的臉也變得猙獰,好似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讓人驚慌。
“是……是顧霆宣……真的是顧霆宣!”
“快跑!”
靜了幾秒鐘之後,有人率先認出了顧霆宣,轉身就想逃離。但是顧霆宣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拿下。
顧霆宣沒有理會擡眸,跨步向喬暮暮走了過去。
她的身體很是緊繃,但是全身又在發抖。
他一走近,她就下意識的擡了一下手,這讓顧霆宣的呼吸都抽緊。他不敢繼續走近,而是輕聲說道,“暮暮,別怕,是我,我是霆宣。”
溫和的聲音好似在哄孩子一般,讓人都忘記方纔他一身的陰冷。
聽到那句話,喬暮暮才慢慢的鬆弛下手臂,轉動眼珠子看向了顧霆宣。
只是她似乎由於太緊張、連焦距都變得模糊,打量了顧霆宣五六秒的時間才反應了過來,嘴脣翕動的喊着他的名字,“霆宣……”
“是我!”
話音剛落,喬暮暮的腿便軟了下來。
顧霆宣趕忙伸長手臂攬住她,緊緊地將她攬入懷中,依然能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
一陣心疼,他小心的將她手中的玻璃抽出,爲了防止讓她再次受傷、動作很慢。可是正因爲他的動作很慢,才能更清晰的看到她手上的傷痕。
他喑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怎麼樣?”
說着,他將不知道誰遞給他的抱枕被披到了喬暮暮身上,將她已經破碎的衣服蓋住。
如果他晚來了一步,會發生什麼?
簡直不敢想象,哪怕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她可能已經要崩潰了。
事實上,他來之前都沒有想象她能堅持住。
由於驚嚇過度、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但是眼淚卻在瞬間涌了出來。此時的她,再沒有方纔的堅持和勇敢,有的只是軟弱驚慌。
直男最怕女人的眼淚,何況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他的手緊了幾分,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閉上眼。”他沉下聲音吩咐,另一隻手環過她的肩頭捂住她的眼睛,掌心能感受到溫熱的眼淚。
不過很快,滿是眼淚的臉埋進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索性將女人打橫抱了起來,走到那羣男人身邊、挨個向他們的襠部踢了過去,每一下都讓那些男人直接哀嚎着在地上打滾。
這狠厲的反應讓幾個人嚇了一跳,最後那幾個人乾脆跪在地上求饒。
顧霆宣卻沒有理會求饒聲,而是扭頭對站在原地的助理說道,“將他們全部分散進入監獄,我要他們在裡面過三年再死。”
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透着森冷的寒意。
這些人既然敢出來鬧事,就不會怕坐牢這種小事。但是在裡面呆三年再死意味着三年裡的每一天都不會好過,而最後的結果卻一定是慘烈的。
回去的路上,車廂裡的氣氛壓抑的讓人連呼吸都變得輕緩。
顧霆宣緊緊的抱着懷裡的女人,全身都是僵硬的。
司機開着車根本不敢啃聲,只是默默地給顧家的家庭醫生打了電話,讓他立刻趕到顧家別墅。
……
喬暮暮覺得自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裡,拼命想逃開、卻發現到處都是濃稠的黑暗,根本無處可逃。
在黑暗之中,她反反覆覆的在做噩夢,不停地叫着救命,好似身後有什麼在追趕她、可是她又看不清,讓她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逃。
在絕望之際,顧霆宣好似蓋世英雄一樣,從天而降。
他雖然沒有腳踏七彩祥雲,卻是她的蓋世英雄,來到她身邊、爲她降妖除魔,讓她感覺自己變得安全。
“她怎麼樣了?”顧霆宣的面上一片寒涼,使得站在那裡的醫生也變得戰戰兢兢。
“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了,還好都是一些皮外傷。只不過,驚嚇過度,心理上形成了牀上,等身體好一點、建議找個心理醫生。”
顧霆宣僵硬的點點頭,又看了眼牀上,面色的陰沉才淡了些許,眼底增添了些許的憐惜。
靜了幾秒後,他再次看向醫生,聲音喑啞,“她……有沒有……”
話說到這裡,沒有繼續往下說,卻也讓對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沒有,”醫生快速說道,“剛剛女傭幫她洗澡的時候,我已經讓護士檢查過了,她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聽到這句話,顧霆宣稍微安下了心。
如果她真的有了什麼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只怕那幾個人渣、通通都會被他壓成肉泥。
只是這一刻,卻也更加的後怕,如果他去的再晚一點、找到她的時機再久一點、得到消息的時間再晚點……他根本不敢想象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就在此時,助理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來。
“顧總。”他的面色有幾分沉重。
顧霆宣對醫生說道,“把藥開好,我很快回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出去。
……
走至二樓走廊,他吩咐僕傭,“去把小少爺接過來,我給他打過電話了。”
“是的,先生。”
……
書房。
顧霆宣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面色好似凝了一層寒霜。
助理開口說道,“顧總,這幾個人已經指認,是劉薇然讓他們去的。只是那幢房子是……”
“是誰的?”
“在許衍的名下。”
許衍?
顧霆宣的眼睛一點一點的眯了起來,在燈光下顯現的格外陰冷。
助理在他身邊多年,卻也揣測不出他的心思。不過。助理明白,這些事情顧霆宣是清楚的。
只是誰都想不到這件事會跟許衍牽扯上關係,畢竟許衍對喬暮暮很是愛慕,他恨不得將所有最好的一切給了喬暮暮、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們那些人呢?”顧霆宣沒有再理會那件事,反而問起了別的事情。
“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全部送入醫院,並且全部跟一些退伍老兵待在一起。他們下手很有準頭,一定能讓他們撐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