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喝醉了。”顧霆宣一隻捕獲到了獵物的野獸,已經沒了先前的窮追不捨與無賴耍狠,吃飽魘足的他半眯着眼,轉身,“該睡覺了,今天有點累,下次再說。”
靠,還有下次!
你特麼的真敢說!
雖這麼想着,但喬暮暮着實被他嚇得不輕。
“還有,小心點你的同事。”他忽然輕飄飄地來了這麼一句。
喬暮暮有些摸不着頭腦,問他,“什麼意思?”
“你有一個同事和喬雅子關係似乎不錯,你小心點。”顧霆宣少見地很有耐心地補充。
喬暮暮若有所思地點頭,如果說公司裡誰最針對她,無外乎是王琴雨了。
難怪,那僱兇打人的是王琴雨也毫無疑問了,原來是跟喬雅子串通好的。
顧霆宣上了樓去,聽見關門聲,她才放心地轉過身,坐在餐桌旁,愁眉苦臉地看着一大桌子菜。
這個臭流氓,沒有一點大總裁該有的樣子。
這麼浪費食物就算了,以後上頭出了什麼反腐敗政策,第一個就滅了你。
還強吻她,太過分了。
她想着,越想越氣,打算化悲憤爲食慾,端起碗就往嘴裡大口大口地扒飯,可沒吃幾口,她就齜牙咧嘴地放下了飯碗,用手摸了摸嘴脣,再放下一看,幾絲血跡。
顧霆宣,我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你很多債,丫,吃個飯都嘴巴痛死了,還讓不讓她吃飯睡覺了。
悶悶不樂地收拾好飯菜,放在冰箱裡凍着,哼,爲了不浪費糧食,他顧大總裁就應該好好吃幾口過夜剩飯剩菜,不然都不知道新鮮飯菜的美味。
喬暮暮睡了一夜,一夜都沒睡好,頂着兩個濃黑的眼圈下樓熱飯菜,還算有點同情之心地給做了個西紅柿雞蛋湯。
顧霆宣一會兒後也下了樓,髮型清清爽爽,幾絲流海垂落,隱隱約約遮擋住英氣的劍眉,簡簡單單的白襯衫,黑色西褲,襯得身材勁瘦修長,細腰長腿,面容白皙清絕,好一個俊俏少年郎模樣。
喬暮暮看的一時發癡,等他揶揄的目光與她碰撞上,她假裝匆匆一眼掃過,最後回到飯桌上。
這次顧霆宣總算是恢復正常了,心情似是十分不錯,坐下來掃了眼滿桌飯菜,那些剩飯剩菜活像催化劑,把顧大總裁的好心情頓時轉化成了壞心情。
只見他眉一挑,臉一黑,眉間隱隱不悅,幽黑沉冷如深潭的眼眸之中,似有浮冰,凝視着她的時候,她沒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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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暮暮。”
她聽見他叫她名字。
她誒了一聲,縮了縮脖子,蔫了。
“我沒給夠你生活費嗎?”他問。
喬暮暮老實巴巴地搖頭,“夠了。”
多到她幾輩子都花不完。
“那你這麼勤儉節約做什麼?”他的語氣告訴她,他現在很不爽,千萬不能輕易頂撞。
喬暮暮吞了口唾沫,訕笑,“味道不錯的,你吃一口嘛。”
“不錯?”顧霆宣挑眉,饒有興味。
喬暮暮點頭如搗蒜。
“好,你把它們吃完。”顧霆宣往後邊靠去,一雙修長的腿交叉疊着,似笑非笑睨着她。
喬暮暮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盯着他看,轉而又盯着滿桌飯菜,呆呆地問,“你是想撐死我好繼承我的遺產嗎?”
顧霆宣頗爲不屑地嗤笑一聲,抱臂瞧着她。
喬暮暮見他是真不打算吃,放下碗,有些猶疑道,“我還煮了個湯。”
顧霆宣挑眉,半詢問的沉默。
喬暮暮嘆了口氣,走進廚房,端出來一個砂鍋,上面正蒸騰着嫋嫋的熱氣,帶點西紅柿的微酸。
她把西紅柿湯放在桌子上,眼神示意他愛吃不吃。
“喬暮暮。”他似乎很喜歡叫她的名字,她正視着他,顧霆宣眉心一緊,“你這服務態度不是個合格的保姆。”
喬暮暮敲碗,說的字正腔圓,“我是你的妻子。”
“有你這樣呆在家除了做飯脫地睡覺什麼都不做的妻子?”顧霆宣嗤笑,“做愛會嗎?”
喬暮暮差點一口飯噴他臉上,算了,吃飯,不跟這臭流氓計較。
顧霆宣整頓早餐下來,喝了兩碗湯便完事了,
她又是暗罵活該又是忐忑不安,還有點,慚愧。
不得不說,有時候顧霆宣太有原則,有原則的可怕,也挑剔的要命,從不肯將就。
她今天早上十分友好地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主動先他一步坐到副駕駛上,等着他開順風車。
顧霆宣遲遲上車,側眸看她,也不急着開車,只是十指交疊,沉吟道,“我有同意你上車?”
喬暮暮耍賴,“反正我都上了,你還能把我踢出去?”
“我可以把你鎖在車裡。”顧霆宣揚了揚手上的小型遙控。
“……”喬暮暮閉眼,權當什麼都看不見。
顧霆宣無奈地搖頭,脣角泛起一抹無奈而寵溺的笑意。
到公司的時候,喬暮暮在下車之前,顧霆宣忽然說了一句話,“千萬要小心。”
“嗯。”她眼眸彎彎地朝他笑,彷彿新月。
今天上班喬暮暮是真的很小心翼翼了,跟喬雅子的那事剛過不久,近來又不知道爲什麼公司同事私下議論她懶,如果不是她不小心聽到,她還會繼續被矇在鼓裡呢。
可問題是,她到底哪裡懶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雖然說不上勤快,但該做的事情,還有一些分外的事情,她都勤勤懇懇地完成了。
有貓膩,估計又是王琴雨趁着同事們的嫉妒心在散發謠言了。
喬暮暮算是怕了她了,上一次被人圍毆的事還沒報仇,現在又來主動惹她。
但現下之急是給同事們留個好印象,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在這個功利社會簡直就是一碗毒雞湯。
所以她今天特意把所有公共茶杯給洗了,並且勤快地拖了辦公室和走廊的地板。
總算得到了幾句發自內心的誇獎,但這誇獎仍揮散不去喬暮暮心裡頭的鬱悶。
她雖不是便利貼女孩,但如果他們讓她做這些義務性勞動她也會去做且毫無怨言的,但她從來討厭這種背後指指點點別人自己又不肯去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