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事情她都沒有想通,或者她根本不敢深思,只能藉着喬暮雨作爲藉口。
“考慮小雨,難道因爲小雨喜歡他、你就要在他身邊嗎?”
“我……”
無言的喬暮暮看着許衍步步緊逼的話語,一時間啞口無言,只能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恰在此時,喬暮雨推門走了出來,“媽咪,飯做好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喬暮暮此時也顧不得照顧許衍的心情,順着喬暮雨的招呼、匆匆的說了聲再見,就轉身牽着喬暮雨的手逃也似的回到屋內。
許衍擡眼看過去,不僅是喬暮暮匆匆離開的背影、更有站在門口的顧霆宣,雖然看不清他的眉眼,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志得意滿,使得許衍心中更是憋了一口氣。
猛地拉開車門,許衍發動車子、一腳踩下油門離開。
餐廳內。
一行人剛剛走到餐廳門口,餐桌旁邊盛湯的婦人笑容可掬的說道,“先生夫人,可以開始吃飯了。”
喬暮暮,“……”
她知道他們現在看上去很像一家人,但是直接被稱呼爲夫人,還是很怪異的。
不過這婦人是顧霆宣請來的,按照顧霆宣的喜好稱呼她、也是正常的。
顧霆宣淡淡的說道,“童媽,今晚熬的是銀耳湯吧?”
“是。”
“多給夫人盛點,對身體好。”
童媽笑了笑,對喬暮暮說道,“好的,夫人,先生對您真好。”
喬暮暮尷尬的坐在座位上,胡亂的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候喬暮雨笑嘻嘻的對童媽說道,“奶奶!我爸比對我媽咪一直很好,並且他們看上去很般配,對不對?”
“是,小少爺說得對。”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來,其樂融融的感覺,只有喬暮暮低頭喝湯、不知道能說什麼。
可是喝着湯又覺得更加尷尬,看樣子這湯是顧霆宣專門讓熬的……嗯,不過味道還真的是很好。
這桌飯雖然算不得多麼精緻,但是有葷有素、搭配均勻,香味撲鼻,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慾。
喬暮暮很喜歡一家人吃飯的感覺,那讓她覺得很溫暖。
擡眼看着坐在對面的男人,整個人的線條都是英俊的,但是眼底卻透着暖意,讓人很容易心動。
如果這一刻能變成永恆,生命就這樣靜止下去,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可是時間在不斷的流逝,又怎麼會允許自己在幸福的時候停下?
……
晚飯結束後,喬暮暮將喬暮雨哄睡,敲響了書房的門。
很快裡面傳出男人淡靜的聲音,“進來。”
喬暮暮推門進去之後就發現,顧霆宣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擺放着一壺清茶,茶杯裡的茶水還冒着氤氳的熱氣,顯然是倒出來不久。
她微微挑眉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你在等我?”
顧霆宣示意喬暮暮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推至她面前才說道,“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事實上,我也有不少的問題想問問你,不如我們來一場深夜詳談?”
深夜詳談?
還真實虧他想得出。
喬暮暮看着面前冒着氤氳熱氣的茶水,眼神似乎都變得有些迷離起來,大腦裡更是閃過一幕幕的畫面。
一時間,讓她無從問起。
端起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才讓心緒慢慢的靜了下來,“那個醫生是許衍買通的?”
顧霆宣靠在沙發上,看着喬暮暮的神情似笑非笑,“你聽到結果的時候就該猜到這一點了吧?”
“我……”她擡眼看向顧霆宣,開口說道,“我當時只以爲他讓小雨與你的檢測報告做了手腳,至於你和劉薇然肚子裡的孩子的鑑定、我並不清楚。”
“嗯,這就對了,許衍這麼做、不過就是爲了讓你和小雨誤會我,使我們沒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他不過是擔心我受到傷害而已。”
“擔心你受到傷害?離開我,你真的就覺得幸福快樂嗎?”
淡然的嗓音,卻有着直指人心的意味。
好似深山暮鼓,聽起來悠遠寂靜,可是一聲聲又好似敲打在心尖上,讓人根本無法忽略。
這幾年,喬暮暮所有的心力都在喬暮雨身上。如果不是喬暮雨,她幾乎不知道這幾年會是怎樣的,也許就如行屍走肉一般?
她抿緊了嘴脣,臉上的情緒很木然,“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男人氣極反笑,“因爲我失憶了,所以幾年前的事情就任你們描摹?喬暮暮,你們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連名帶姓的稱呼,顯然男人的情緒已經被激起。
喬暮暮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終究什麼都沒有說不出。
顧霆宣也沒有繼續逼問,緩了緩情緒之後繼續說道,“我不想追問太多,但是當年你懷着我的孩子、卻在劉薇然自首之後悄然離開,總該告訴我原因吧?”
一字一句的話語,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卻平靜的讓人無法回絕。
更重要的,那清晰的思維和熟悉的感覺,讓喬暮暮大腦裡突然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差點失手打翻了茶杯,但是臉上寫滿的震驚讓她無暇顧及這些,“顧……顧霆宣,你恢復……記憶了?”
顫抖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激動,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好似一眨眼睛、面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顧霆宣微微挑眉,坐在那裡依然是四平八穩的樣子,“重要嗎?”
“當然!”
“哪裡重要?”
“……”
她說不出是哪裡重要,甚至不知道這個男人恢復記憶、她會面對什麼。
畢竟當年是她沒有留下一個理由就離開了,單從這一點論起來的話、她就算是那個負心人。
可是她卻還是自私的希望他想起當年的一切,更想起了他對她的感情,依然願意不顧一切的跟她在一起。
喬暮暮看着他,輕輕地說道,“如果一段記憶就那麼消失了、再也找不回,說明那段記憶、那個人也算不得重要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跟我糾纏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