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寒秋回過頭來,一雙眼眸微微垂下,看着初夏眼眸中心疼的目光,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不疼。”
“這麼多傷口怎麼會不疼呢??”初夏的指尖只是碰了他一下,便不敢繼續碰了,他身上完好無損的皮膚實在是太少了,“你不是有自動癒合的功能麼,怎麼這些傷口一個都沒好??”
“已經過了自動癒合的極限了。”聶寒秋伸手抓住她纖細柔軟的小手,她白皙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掌心中,與他滿是血污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自動癒合的極限??”初夏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這些傷口已經是後來的了。”聶寒秋朝着她淡淡地笑了笑,解釋道:“一開始的那些傷口已經自動癒合過了,只是不斷有新的傷口出現,癒合的速度追不上受傷的速度,等到傷口過了身體的癒合極限以後,就不會再自動癒合了。”
“你到底是受了多少傷……”初夏滿眼震驚地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每一道傷口上面都混合着泥土和落葉,再加上凝結的鮮血,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沒多少。”聶寒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脣角勾了勾,聲音低沉而溫柔道:“只要能找回有你的記憶,受這些傷算什麼……”
“你……”
只要能找回有你的記憶,受這些傷算什麼……
這句話彷彿一記重重的錘子,狠狠地敲在初夏的心上,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對於聶寒秋來說是如此的重要……
“其實說起來,我倒是應該感謝這次的失憶。”聶寒秋安靜地站在初夏的面前,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注視着她,淡薄的雙脣緩緩道:“它讓我明白了你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也讓我明白了以前我對你有多深的誤會。”
“我……”初夏咬了咬自己的嘴脣,竟然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纔好。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聶寒秋看着她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微微笑了一下,轉身繼續脫衣服道:“但是我會證明我對你的感情,總有一天,你會原諒我的,是麼??”
初夏站在原地,看着聶寒秋不慌不忙地將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然後緩緩地走進池水中,那些氤氳在水面上的霧氣繚繞在他的四周,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他身邊的水便變成了暗紅色。
“聶寒秋!”初夏低低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她清楚地看到,在他下水的那一剎那,已經凝結的泥土和血水緩緩化開,一個又一個被遮擋住的傷口全部顯露了出來。
“嗯。”聶寒秋回過頭來,站在一汪池水中,朝着她淡淡一笑,彷彿身上的那些傷口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疼痛感一般,那一瞬間,初夏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了無數的白色睡蓮在瞬間綻放。
明明他身邊的池水已經被血水染紅,爲什麼剛纔她竟然會看見無數白色的睡蓮??
初夏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朝着聶寒秋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