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錢經理趕緊點頭,一雙綠豆芝麻大的眼睛看着聶寒秋,遲疑道:“那現在……”
“現在……”聶寒秋雙手抱在胸前,一雙幽深的眼眸淡淡地掃過在場的投標小組的成員,聲音中帶着一絲微涼的氣息道:“現在,做標書的每個人,憑藉回憶,給我在中午下午之前,重新整理出一份標書來。”
“這……”錢經理猶豫了一下,又轉頭看了一眼投標小組的各位成員,猶豫道:“但是咱們的標書歷時將近半年,數據修改以及措辭修改已經無數次了,現在要這樣光憑回憶重新整理出來的話,難免會跟昨天晚上最後完成的那一版有些出入。”
“先做出來再說。”聶寒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臉色陰沉地繼續道:“就在會議室裡做,去把你們的筆記本拿過來。”
“是。”錢經理只能持續地點頭,他朝着投標小組的成員們使了個眼色,迅速地帶着所有人回辦公室拿筆記本去了。
“那聶總……要是沒別的事的話……我們先走了……”安保部的經理還有網絡部的經理,眼看着這會議室馬上要變成撰寫標書的地方,繼續留在這裡,估計也沒他們什麼事了,於是紛紛提出要離開。
聶寒秋的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掃了掃,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那兩個人自然也不好意思走,於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聶寒秋,等着他開口放行。
初夏看着他們三個人在會議室裡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聶寒秋陰鬱的聲音淡淡道:“走吧。”
“是……是……”那兩個經理的腦門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一層汗,此刻終於聽到聶寒秋放行的通知,趕緊就起身走了。
一時間,剛纔還人滿爲患的會議室裡,只剩下聶寒秋和初夏兩個人。
初夏擡頭看着聶寒秋的背影,他正用一隻手撐着額頭,烏黑的短髮貼着耳朵,西裝襯衫的領子外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僅僅是這麼一個坐在桌子前的背影,卻好像透露着無盡的失望。
莫名的,她覺得心裡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這兩天他一直沒有回家,想來應該也是在忙這次標書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後關頭……
初夏咬了咬嘴脣,看着聶寒秋有些落寞的背影,總覺得她應該說點什麼來調節一下氣氛。
“那個……”她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小聲地開口朝着他問道:“剛纔那句話,還寫到會議記錄裡麼??”
“什麼話??”聶寒秋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一雙幽深的眼眸帶着沉沉的波紋,朝着她看過去。
“就是‘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這一句。”初夏朝着聶寒秋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道:“不知道你對會議記錄的要求,是不是要求一字不差的記錄在案。”
聶寒秋一雙幽深的眼眸卻是默默地注視着她臉上的笑容,眼神專注,一句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