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畢，莫子謙也沒有鬆開莫月的打算。
莫月確實不想再繼續跳舞，趁着莫子謙看向蘇曼的空隙，掙脫了。
然而，舞池裡的女子看着孤單的莫子謙，虎視眈眈。
一見機會到了，便一哄而上，將他包圍。
“莫總，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音樂聲再次響起，又是一曲拉開序幕。
莫子謙看着面前圍繞的女人，他歉意的微笑道，“抱歉。”
他說完，便優雅的離去，身後的女人們更是無比遺憾，臉上全是失落。
走出舞池，立刻又圍上商業街的名流，他舉杯暢飲，應酬於人羣，遊刃有餘。
片刻後，莫子謙便走向安靜的一處，伸手端起一杯雞尾酒。
擡眸，他再次看見那抹俏麗的容顏。
舞池裡，他們相擁而舞，十分默契，他眯起一雙黑眸。
一曲交誼舞，拉近了蘇曼與喬治的距離，只是一支曲子的時間，太過於短暫。
蘇曼還沒有說到正題，就完畢了。
“蘇經理，謝謝你的邀約。”
“喬治先生，您太客氣了。”
喬治說完，淡淡一笑，便走進了人羣，蘇曼看着喬治的背影，卻也不失望，有些事情不可一步到位，需要循序漸進。
今日，已經是一個好的開始了。
蘇曼離開舞池，尋找薛雷的身影，發現他正在與賓客攀談，她笑了笑，總算是有進步了。
薛雷大學畢業不久，還有些靦腆，確實需要多鍛鍊。
蘇曼沒有上前打擾，她走向一邊的酒塔，端起一杯雞尾酒，剛小酌了一口。
忽然，眼角出現一抹黑影，一看，竟然是莫家大少爺，莫子謙。
莫子謙悄悄的走近，無聲無息，讓她一怔。
蘇曼怔忪片刻，立刻笑道，“莫總，你好。”
“沒有想到，你會參加，不知道你是以哪個公司名義來參加的呢？”莫子謙低聲說道。
蘇曼紅脣微揚，舉起酒杯，帶有哀怨的說道，“哎，莫總竟然不發邀請函給欣欣實業，也不私下邀約我，真是好難過。”
“你還不是有本事進來了，”莫子謙這話意味深長。
蘇曼看向舞池中形形色色的人羣，說道，“如此多的商界老闆，我當然想來露露臉，尋找機會。”
“真是好手段。”
“哎呀，討厭，這話很多人都讚揚過我了，如今再被讚揚，我真是一點不好意思，”蘇曼笑着說道，滿臉的不在乎。
臉上揚起的笑容依舊優美動人，彷彿莫子謙不是在詆譭，而是在誇讚。
“你真是沒心沒肺。”
“在商業上有手段，難道不是對我的誇讚？”蘇曼微笑着眯起眼，“只是比起莫總，我過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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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謙微微搖晃着手中的雞尾酒，鮮豔的色彩在水晶杯上留下一道美麗的痕跡。
“你今天來有何目的？”
“哎呀，瞧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只是來看看莫氏舉辦的宴會，會是怎樣的空前盛大，又有多少人來參加，這一來，我真是大開眼界，名流淑媛，真是多不勝數，莫總的名字，果真是上到五十歲的老母，下到十三四的未成年，皆是赤手可熱。”
蘇曼這話，明裡是誇讚，實則是說莫子謙老少通吃。
“又是你那個助理？”莫子謙開口道，這話說得十分胸有成足。
蘇曼也沒有否認，“沒有辦法，人長得漂亮就是吃香。”
她總覺得今日的莫子謙陰陽怪氣，沒有心情與他周旋，蘇曼又喝了一口雞尾酒，想朝目標進攻。
革命還未成功，同志繼續努力！
“莫總，我還有事，先失陪了，”蘇曼說完就要離開。
可是，卻不想莫子謙喊了一聲，“蘇曼。”
他的聲音落在光影迷離的彩燈下，平添了幾分威懾，蘇曼不得不停住了腳。
蘇曼緩緩回頭，莫子謙已經站在她的身後，男人的脣角揚起一抹笑意，可是那笑意卻不及眼底，透着幾分森冷，令人發憷。
蘇曼卻是淡淡一笑，問道，“莫總，還有事？”
“你說此時酒塔突然倒塌，會怎麼樣？”莫子謙的話十分輕柔，卻是讓她一怔。
“酒塔明明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倒塌，莫總不要開玩笑了，我真還有事，不奉陪，”蘇曼從莫子謙的黑眸中，隱隱嗅到一絲危險，她更是着急的想要離他遠些。
“玩笑？”莫子謙的聲音十分輕柔，卻又再次說出兩個字，“否也！”
剎那間，他快速出手，僅僅是扯動了長形水晶桌上的桌布，微用力，卻十分有技巧，水晶杯一層一層疊放而上，如此一晃動，就在頃刻間，那高高的酒塔就猛然倒塌，傳來一陣清晰而刺耳的啪啪聲。
一桌的水晶杯已成爲一堆玻璃渣。
地上一片狼藉。
蘇曼來不及走開，身上的紫色晚禮服被酒漬染上了一大片。
而離水晶桌稍遠的莫子謙，也被零星的濺到一些酒漬。
衆人聽見這一聲響，立刻調過視線，看着場中被酒漬打溼的二人。
目光不停轉換。
蘇曼完全驚住，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優雅高貴，不可一世的莫大少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外人面前舉止謙和有禮的莫總，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此時，蘇曼竟有些怨怪。
都說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好歹他們也一起睡過......
蘇曼驚愕的空檔，莫子謙卻是開口道，“這位小姐，少喝點，酒塔倒了，不怪你，倒是你的衣服弄髒了，還請你到樓上的套房去換一件吧。”
如此文質彬彬，彷彿剛纔那個莫子謙只是曇花一現。
男人的聲音不輕不重，然而在一片安靜的大廳裡，卻是十分清晰的落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一層的玻璃渣，滿地狼藉。
音樂聲停，賓客矗立，不再跳舞，目光直直的落在蘇曼的身上。
“那不是九洲國際的前任接待經理？”
忽然，有人認出蘇曼。
蘇曼的名聲在鄴城的商業界已是十分狼藉，衆人更是毫不客氣的唾棄詆譭。今日她能來參見莫氏舉辦的宴會，其中的手段，可見一般。
莫總，是不會發邀請函給她的，她是用着什麼身份。
衆人都在想，她就是混進來的。
而就在方纔，莫總邀請舞伴的時候，還特意演了一出，那目的，不言而喻，當然是給她難堪，讓她自動離場。
卻不想，半小時還沒有過去，她又演了這麼一出，醉酒掀翻酒塔。
地上的玻璃渣清冷的躺在地上，莫子謙與蘇曼遙遙相望，兩人不曾移動。
蘇曼就那樣看着莫子謙，不言不語。
她已經從驚愕裡回過神，這樣善於演戲的莫總，她還真想拍手稱讚，卻是是一個難得的演員，可以堪比奧斯卡金像獎了。
莫子謙見蘇曼不動，又輕聲說道，“這位小姐，會場有專門負責帶路的侍者，請吧。”
話語充滿禮貌，莫名給人一種斯文的錯覺。
蘇曼知道莫子謙並不是請她去換衣服，而是要她離開宴會。
因爲，他不歡迎她的留下。
蘇曼當然明白，眼眸一轉，直直的看着男人清俊的臉，無視與他身後那些譏諷的眸光，突兀的笑了起來。
女人低頭看向自己的晚禮服，膝蓋以下的地方打溼了，上面卻沒有沾染上酒漬。
在衆人的注目禮中，在男人的黑眸下，女人掀起拖在地上的裙襬，猛然一使力。
“嘶”的一聲。
長裙應聲而裂開，一直延續到大腿，女子又是橫向一個使力，瞬間那條墜地的長裙，就成爲一條短裙。
紫色的短裙，緊包住圓潤的臀部，露出一雙修長的腿，白皙而又膩人，在霓虹的閃爍下，露出迷人的光澤。
她的姿態從容而大方，沒有一絲扭捏，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
她擡起頭，笑看着莫子謙，緩緩的說道，“莫總，對不起，剛纔失手弄倒了酒塔，還打溼了你的衣服，真是對不起。”
“沒關係，”莫子謙看向她，回道。
“原本是想敬莫總一杯，卻不想發生這樣的意外，”蘇曼依舊淡淡的笑着。
女人看向男人，又說道，“爲了表示我的歉意，能否邀約莫總跳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