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謙靠近蘇曼,想要聽蘇曼在說點什麼。
可當莫子謙靠近的時候,蘇曼已經沒有說話了。
莫子謙的黑眸緊鎖着蘇曼,一直到天明。
蘇曼睜開眼睛,舒展下身體,身邊已經涼了。
這種感覺,就像現在蘇曼的心裡一樣。
她似乎有點失望了。
蘇曼一直在想,她與莫子謙本就不是那麼美好的開始,他們的結婚只是一種交易。
蘇曼對自己說,她不必在意。
可,蘇曼的心裡還是有點不順心。
蘇曼在牀上躺了一會,才起牀。
蘇曼不小心又撞着受傷的手臂,一陣齜牙咧嘴的疼。
昨天似乎還沒有這麼痛,今天倒是嚴重了。
蘇曼拉下衣服正要去看手臂上上的傷。
咔嚓一聲,房門打開了。
蘇曼看向門口,將手臂上的衣服拉上。
莫子謙站在門口,淡淡的笑道,“莫太太,吃飯了。”
莫子謙將煎蛋端到蘇曼的身前。
蘇曼看也沒有看,掀開被子就要離開。
莫子謙道,“莫太太,我做的,你嚐嚐。”
蘇曼將臉轉向一邊,說道,“我有些口渴,想喝水。”
蘇曼下地,走到一邊,端起水瓶喝了幾口溫水。
蘇曼便走進浴室,梳洗後,蘇曼走出浴室。
莫子謙還在房間裡,蘇曼沒有去吃莫子謙弄的早餐,而去去衣櫥裡拿了一套衣服,走進浴室。
蘇曼換好衣服出來,莫子謙還坐在牀邊,盯着蘇曼。
莫子謙在房間裡,蘇曼也沒有換藥,就走了出去,權當莫子謙不存在。
莫子謙看着蘇曼走出房間,他將食物端在外面餐桌上。
蘇曼直接走進莫雲莫月的房間,一直都不出來。
莫子謙站在門口,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一個字也沒有說出。
蘇曼就像感覺到莫子謙要說什麼,她就是不想給莫子謙機會。
昨天,莫子謙接到電話,醫生說在鄴城裡找到幾個與溫欣蘭相同血型的人。
溫欣蘭需要的血很多,害怕那些人不同意,醫生便讓莫子謙過去。
莫子謙在醫院裡坐了一會,將那些人的資料一一看了一遍,讓李艾去處理。
莫子謙本想告訴蘇曼,他幫溫欣蘭治好病就送她出國,他對溫欣蘭沒有什麼。
可蘇曼就是不出來。
莫子謙坐在大廳的沙發裡,看向莫雲莫月的房間。
忽然,莫子謙的又響了起來。
莫子謙眉頭一皺,一點也不想接電話。
可電話聲還在響着,莫子謙不得不接起電話。
那邊傳來溫欣蘭弱弱的聲音,“謙哥哥,你買好花了嗎?我已經買了,在醫院裡等你哦。“
莫子謙聽着溫欣蘭所言,頓時眉頭更加緊了。
莫子謙薄脣緊抿,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溫欣蘭似乎想到莫子謙的不樂意,她停了幾秒鐘,又道,“謙哥哥,姐姐一定等我們去看她很久了,我們早些去行嗎?”
莫子謙聽着溫欣蘭這樣說,薄脣一動,道,“你在醫院等我。”
莫子謙說完,他又看了看莫雲莫月的房間,蘇曼還是沒有出來。
莫子謙站起身,走出大廳。
很快,一陣汽笛聲響起。
蘇曼聽着莫子謙離開,這才站起身。
蘇曼蹲的有些久了,站起來的時候身形有點不穩,搖晃了幾下,才站好。
蘇曼走出莫雲莫月的房間,去找了些食物吃下,這纔回到房間。
蘇曼想到昨晚的夢,她許久沒有去祭奠親人了。
蘇曼也沒有換藥,就走出莫府。
說來也巧,蘇曼的母親也葬在鄴城。
蘇曼穿着深色的衣服,她這次沒有坐公交車,打的來到一個花店,從裡面買了些白菊花,便打車去往八寶山公募。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蘇曼的車到八寶山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忽然下起雨來。
雨不大不小,在天空中飛舞。
蘇曼擡眼看了看天,身上又沒有雨傘,都來到八寶山腳下,便冒雨走了上去。
這是蘇曼第一次到母親的墓地來。
她心裡有些沉重。
蘇曼想起昨夜裡母親模糊的臉,幾乎快要想不起她的容顏了。
蘇曼做了母親後,她才知道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
蘇曼去守墓人哪裡問道母親的墓地,獨自走在八寶山上。
放眼望去,一排排全是墓碑。
蘇曼走到母親的墓碑前,看着上面貼着的照片,頓時心裡就一酸,眼眶裡一熱,差點就落下淚來。
蘇曼極力忍住,她擡頭盯着天空,看着飄飄灑灑的細雨,將眼淚哽咽回去。
蘇曼再次低下頭,眼中已經恢復自然。
她將白菊花放在母親的墓碑前,看着母親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容顏。
蘇曼跪了下來。
她看了母親身邊的幾個墓碑,皆擺了不少的白菊花,只有母親的碑前,只有她送來的白菊花。
蘇曼心裡又酸澀起來,這些年,母親孤零零的在這裡,沒有人來看望,可想而知定是多麼的孤單。
蘇曼一時間,心裡百轉千回。
她跪在母親的碑前,一動也不動。
她似乎要將這些年沒有來的時間一齊補上。
蘇曼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溼了,貼在身上,手臂上的傷,又疼了起來,蘇曼還是沒有起來。
雨越下越大,蘇曼的頭髮都打溼完了。
蘇曼總算是動了一下,她對着母親的墓碑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來。
她道,“媽媽,我下次再來看你!”
蘇曼說完,又看了母親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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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站在半山腰上,往下看。
忽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蘇曼的眼中。
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不論對方是站在多遠的距離,只需要一眼,就能將對方認出。
莫子謙與溫欣蘭站在一個年輕女子照片的墓碑前。
溫欣蘭將菊花放下,莫子謙也將手中的菊花放下。
溫欣蘭道,“姐姐,我與謙哥哥來看你了。”
莫子謙並沒有說話,身後的李艾拿着傘打在莫子謙的頭上,而溫欣蘭的頭上,另外一個黑衣男子打着傘。
溫欣蘭又道,“姐姐,我很想你。“
溫欣蘭哭了起來,又說道,“我知道姐姐一定會想我的,不過,你不要擔心,謙哥哥會照顧我的。”
溫欣蘭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看向莫子謙,說道,“謙哥哥,我們走吧,雨下大了。”
莫子謙看了墓碑上女子的照片一眼,這才離開。
蘇曼看着莫子謙與那個嬌小的女子走下山,坐進車裡。
這個時候,蘇曼竟有些鬼使神差的來到莫子謙剛纔站立的墓碑前。
當蘇曼的眼睛落在墓碑上女子的照片時,頓時就像被什麼罩住一般,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就連身邊的一切都感覺不到了。
蘇曼看着那張黑白照片,瞬間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與照片上的女人何其的神似。
她差點就要以爲這是她自己的照片。
蘇曼又仔細看了一眼,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蘇曼又看着碑文上的名字,溫如玉。
雨越下越大,一顆顆雨珠打在身上一陣疼痛,蘇曼也沒有感覺。
她的右手臂都溼透了,包裹的傷口有些痛,隱約是發白了。
蘇曼的腳就像被釘住了一般,一步也移動不了。
蘇曼的腦中影像交錯,難怪他們會相遇。
蘇曼還記得當初莫子謙見到蘇曼的時候,他坐在輪椅裡,說道,“我要娶你!”
一個微信,陌生人第一次見面,莫子謙就說出這樣的話。
後面,莫子謙對蘇曼很好,蘇曼一度以爲是莫子謙看中了蘇曼肚子裡的孩子,卻不想他是看中了蘇曼這張臉。
原來,如此。
蘇曼的心裡一陣疼痛,眼前一陣模糊,剛纔都沒有流出的熱流瞬間滴落下來。
淚水在雨水的混合中,漸漸冷卻。
臉上一片溼溼的。
蘇曼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
在蘇曼的記憶裡,她很少流淚,從來都是笑臉,即便是當年做出那般丟人的事情,也沒有淚水流出來。
衆人都以爲她沒心沒肺,其實她只是極力壓制住那些酸澀。
蘇曼不知道在墓地裡呆了多久,當蘇曼下山的時候,天色都暗了下來。
原本就下着雨,這會天看起來更加陰沉了,就像在頭頂上似的。
蘇曼走到路上,左右看着,卻沒有一輛出租車經過。
蘇曼只好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燈都亮了起來,她纔看見一輛出租車經過。
然,出租車師傅並沒有搭蘇曼,他看見蘇曼渾身一陣溼儒,一下就跑開了。
最後,蘇曼上了一輛公交車。
她在市中心下車,輾轉又做了兩趟公交車纔到莫府山下。
蘇曼很冷,風吹過,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蘇曼右手臂上的傷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她環住胸前,又向前走。
蘇曼走進莫府的時候,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
她冷得厲害,脣都成了紫色。
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腳印。
蘇曼看着莫府裡只有一盞燈,停頓了幾秒,她才走進門。
管家擔心蘇曼,出去一天還沒有回來。
管家看見蘇曼的時候,立刻就喊道,“少夫人,你到哪裡去了,渾身就溼透了。”
蘇曼不想讓管家擔心,便笑着說道,“我一個朋友過生,唱完歌,與他們嬉鬧了一會,就是在雨中打鬧了一會,就成了這副模樣了,哈哈!”
蘇曼的話一點都不能令人信服,蘇曼的笑容看上去就十分的不和諧。
管家也沒有點破。
管家道,“少夫人,你去換身衣服,我讓廚房給你準備薑湯。”
蘇曼點點頭,笑道,“謝謝,管家。”
蘇曼走向樓下的房間,不由得打起了噴嚏。
管家看着蘇曼的背影,心裡一陣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