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找到薄遠封,將巧玲姨的話原封不動傳達給他。
薄遠封聽罷,一雙劍眉立刻蹙起來,他就搞不懂莫桐那女人究竟哪裡好,居然讓巧玲姨這麼重視。
但他對待巧玲姨又不敢拗着性子,這個女人的倔強連當年他家老頭子都沒辦法,更別說他了,無奈,薄遠封只得親自去一趟地下室。
薄遠封跟着僕人來到地下室的時候,看見被毯子包裹着的莫桐正倚在巧玲姨懷裡,依舊昏迷不省人事。
“遠封,你自己看看,你看米婼這個女人有多歹毒,她不但將莫桐打成這個樣子,居然,居然還脫了她的衣裳!這樣的女人,就該狠狠地教訓一下!”
巧玲姨一邊跟薄遠封申訴,一邊紅着眼圈輕撫莫桐帶着血印子的臉頰。
薄遠封始終不發一語,看見莫桐時只皺了下眉毛,米婼這個女人的確挺陰險,這擺明了是要至莫桐於死地的節奏。
薄遠封緩緩俯下身,伸手將莫桐的人連同毛毯一起抱了起來,轉身向樓上走,後面巧玲姨帶着一羣女僕緊緊跟在身後。
薄遠封抱着莫桐從地下室走出來,正經過白金會所的大廳後門。
一羣服務員和陪酒女,包括郝經理和大堂經理全都看在眼裡,其中幾個打過莫桐的陪酒女,見此刻的情景,頓時嚇得面若死灰。
堂主居然親自去地下室把這個女人抱出來,這得多親密的關係呀,她們此刻腸子都悔青了,都恨自己盲從那個米婼,看來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巧玲姨很得意地瞧着眼前的場景,這也達到了她的目的。
巧玲姨之所以讓薄遠封親自來抱莫桐,就是要讓衆人看見,莫桐對薄遠封而言,是多麼的重要,看以後誰還敢隨意欺負莫桐。
“遠封,莫桐這些日子養傷就先在我房間裡吧!”走至小樓前,巧玲姨趕緊說道。
“不行!她在你房間會影響你休息,還是單另給她收拾一個房間,反正空房子多得是!”薄遠封說着話,就要跨入小樓內。
“不行!莫桐只能在我的房間裡,她眼下傷的這麼重,我害怕那些蛇蠍心腸的女人再來陷害她!”巧玲姨揪住薄遠封的胳膊,執意不肯讓步。
薄遠封無奈,只得將莫桐抱向巧玲姨獨自居住的側樓。
一切安排穩妥,找來私人醫生看過,確定莫桐只是受了些皮肉傷,昏迷的主要原因是脫水所致,只要輸入液體,很快就能醒過來。
果然,幾瓶液體輸進莫桐的身體裡,次日中午,莫桐就緩緩轉醒了。
剛睜開眼,一抹明豔的陽光就在頭頂晃動,莫桐微微蹙了蹙眉,伸出手臂欲遮擋強烈刺眼的光線。
“親愛的別動呦!你在輸液體呢!”莫桐剛動了一下,一個溫柔甜美的聲音頓時傳進耳朵裡。
“巧玲姨?”莫桐側過臉,順着聲源望過去,正對上巧玲姨溫和的眼眸。
“醫生說的可真準,早晨來給你輸液的時候,就說中午能醒來,果然,就這個時候醒了!”巧玲姨走至牀邊,將莫桐方纔拿出來的手,又小心翼翼放回到被子裡。
“巧玲姨,我怎麼在你的臥室裡……”
莫桐四下打量一圈,疑惑問道。
“小傻瓜,你不在我房裡還能在哪?之前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嗎?”
巧玲姨將一勺蜂蜜水餵給莫桐後,問道。
莫桐皺眉開始回想之前的事,突然睜大眼,驚慌道:“我,我不是在衛生間遇到米婼和幾個陪酒女,然後,然後就……”
巧玲姨撫了撫莫桐的發頂,笑道:“幸好,腦子沒事,之前的事你記得就好,我就等着你醒過來,養好了身子,再去收拾那些欺負你的女人,哼!敢欺負你,我看這些女人是活夠了!”
巧玲姨此時提起那些人,還恨得咬牙切齒!
“巧玲姨算了,我不想跟那些人計較……”莫桐見巧玲姨如此說,雖然心裡滾過一陣溫熱的感動,但還是出口勸阻,又不是什麼光彩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算了?太便宜她們了,在我的字典裡可沒有這個詞,你別怕,不用你出面,看我怎麼收拾這些女人,老孃當年混江湖的時候,她們還穿開襠褲呢!”
巧玲姨仍舊不依不饒,一雙丹鳳眼戾瞪着,看着還真有幾分大姐範兒。
莫桐見狀,忍不住笑起來:“巧玲姨,你當年混江湖的時候,準是根帶刺的野玫瑰,又惹眼又厲害!”
“那是自然,我當年的風韻,不是我吹,眼下整個拉斯維加斯也再尋不出來一個的!要不怎麼會……”巧玲姨說了一半,突然停駐。
再說,就牽連出薄遠封他老爸了,巧玲姨不想提起當年那些情感糾葛的事。
“巧玲姨,我相信,就是現在,你的風采依舊亮烈!”莫桐輕輕握住了巧玲姨的手,很貼心地沒有再繼續追問。
她隱約感覺到了巧玲姨身後的故事,不然這麼美麗的女人,怎麼會終身未嫁?又怎麼會成爲這個白金會所裡的重要角色?
但莫桐知道,每個背景複雜的女人身後,必定有一段更復雜的情感糾葛。
那往往是一條塵封的傷口,就如同陳年的酒釀,不揭開,還可細細品味,若揭開了,或許會撕破舊傷,扯痛靈魂。
“對了巧玲姨,你還沒告訴我,我怎麼會在你的房間裡呢?”莫桐想知道她暈厥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當然要在我的房間裡,而且,我告訴你,等你完全康復了,我還要在咱們會所裡擺宴席,當着衆人的面,正式收你爲我的乾女兒!”
巧玲姨興奮說着,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個美好的場面,眼神中充滿殷切期待。
可突聞這個消息的莫桐,卻聽得一愣一愣,一時驚訝地目瞪口呆,反應不過來。她萬沒想到,自己被捱了一頓打,之後居然有這樣的事落在她頭上。
這就是古人所云的: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嗎?
正當莫桐還在愣神的時候,突然巧玲姨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巧玲姨抓起手機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