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本來已經轉身,腳下已經移動了一個步伐,被宋雅寧叫住,腳下不由得一頓。她渾身一僵,對這樣惡毒的言語已經聽了太多次了,以至於再次聽到,即使是換了另一種更加滲人的聲音,她還是會免疫了。
“宋雅寧,不要說現在是科技社會,就是在封建年代。我沒有做過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倒是你,你更應該檢討一下你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才厄運纏身。”宋安然不得已轉身,冷冷地看着宋雅寧。
眼看着電梯就要關上了門,宋安然轉身和宋華成道別,而後毫不猶豫地踏進正要關上的電梯的門。
在電梯緩緩關上的那一刻,透過餘光,宋安然仍然能夠看到宋雅寧惡毒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箭頭朝着她的身後射來。她同樣也看到了她的腳步已經微微上前,要不是被胡玉芳攔着手臂,想必她是要抓狂上前和她拼命了吧。
電梯裡除了她之外也沒有別的什麼人,宋安然放下了設防,終於放鬆了下來。其實她還是害怕的,要是宋雅寧因此而抓狂了,要對她的肚子下手,以她現在這樣大腹便便的孕婦來說武力值已經減少了許多。
即便是有父親會護着她,但一個發瘋了的女人是毫無道理可講,也毫無防備可言。
想到宋雅寧的聲音已經變了,而她的臉全然遮了起來,難道是臉上受了傷了?宋安然不禁想着,女人有多在意自己的容貌,簡直當做是自己的第二條命了,尤其是宋雅寧那樣心高氣傲的女人。要是她毀容了,那她……
宋安然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不經意間又想起了宋雅寧那怨恨的目光。不知不覺,電梯已經到了一樓。直到電梯的門自動打開,她纔回過神來,但是背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走出醫院,宋安然才發現周定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門口等着她了。憂鬱的臉上因爲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頓時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周定琛已經下了車,細心地爲她打開了車門。宋安然上了車,驚喜地問:“怎麼那麼快就來了,我以爲你會很久纔來的。”
周定琛不語,發動引擎又調轉了車頭,這纔看着她說:“你朋友怎麼樣了?”
“生了一點小病,像是着涼了引起的發燒。”宋安然說。
車子開到了西餐廳,周定琛正要下車,卻見宋安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心中疑惑,他看着她,“肚子不餓嗎?”
宋安然也不知怎麼回事,本來她是很想吃西餐的。但那也只是在醫院的時候,現在她的胃口突然變了,又不想下車了。
可憐巴巴得看着周定琛,宋安然委屈地說:“我們能不能換一家吃的?”
“不喜歡吃?”
“沒胃口。”宋安然搖搖頭。
周定琛也沒有生氣,反而在她的脣角邊上吻一吻,問道:“想吃什麼?”
被他突然的溫柔所感動,宋安然眨着汪汪的大眼睛感動地看着周定琛,想了想,說:“想吃餛飩了,就是那一種皮特別薄,肉也很少的餛飩。小小的,也很可愛,看着就有食慾。”
看着她眼晶晶的眼睛,周定琛也想不出拒絕的話。現在孕婦爲大,她就是想吃天上的月亮,他也要想辦法給她摘下來。
按照宋安然的指揮,周定琛帶着她拐來拐去,終於在金魚小巷裡面找到了她所說的百年餛飩店。
店倒雖然是老舊的,卻很整潔,帶着古樸的古色古香氣。店裡的人氣也算熱鬧,各種年齡段的人都有,看來是一家聲譽良好的百年老店了。
點好了餐,宋安然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將外套脫下來,放在椅背上。冬天已經過去了,春天來了,就是店裡不用暖氣也不覺得冷。
“怎麼發現這一家的?”周定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這麼難找的老店,也虧得她這麼能找。
“依依帶我來的,吃了幾次,感覺不錯。”宋安然輕鬆地說,眼裡滿是期待的光,不知道的還以爲那一碗餛飩是有什麼魔力呢。
以前她和沈依依週末沒有課的時候都會在大街小巷去找美食,也算是美食搭檔。她們無意中發現了這家百年老店,嚐了一次之後感覺很好,之後也來了幾次,卻不是很頻繁。
餛飩很快就端了上來,那想着濃濃的香氣的餛飩往上冒,要鑽進了鼻子裡。宋安然用勺子舀了一勺湯,吹涼了些放入口中,那慢慢的香氣就在口腔中蔓延了。
還是熟悉的味道,吃得宋安然差點要感動哭了。從沈依依離開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再吃過這家的餛鈍,以往是不想觸景生情,也是一個人沒什麼意思。但今日,也是肚子實在是饞了,孕婦的胃口又不是定性的,想吃的東西也會怪些。
“怎麼樣?很好吃吧?”宋安然捧起了碗喝了一口湯,以前她和沈依依都會比賽看誰吃得快,那湯更是發出滋滋地吸氣聲。
周定琛見她吃得開心,心底的大石也落了下來。剛纔他在醫院門口等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對,如今一碗餛飩就能讓她這麼開心,也算是一件好事。
“你喜歡吃,以後可以叫可可每天帶一份給你。”周定琛說,給她擦去了嘴角溢出來的湯漬。
宋安然卻搖搖頭,學究氣十足地說:“好的美食,一定是要是現做現吃比較好。一來感受一下這古店的韻味,還有客人的熱情,所有的東西都加入到了湯中。這纔是人生百味,有滋有味。”
周定琛聽得她說的津津有味,嘴角抽了抽,不敢插嘴。也只是在心底偷偷地誹腹了一下,這女人,是不是懷孕了之後就會變得這麼矯情?
見周定琛沒有反應,宋安然停了下來,不悅地瞪着他,“我在跟你說話,沒有聽到嗎?”
“以後你喜歡,我們常來。還可以去寶寶一起來,也許寶寶會深得你的美食心得。”周定琛建議道,將問題拐過去。
和女人爭辯的男人,一定不是一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