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國的那幾天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她在法國常常夢見大學的時候的時候,甚至還夢見了那個夢中的愛人。
“在想什麼呢?”何紹庭敲了敲桌子,見她轉過頭來,又輕輕的敲了敲她的腦袋。
蘇子語捂住腦袋,歪着頭看向他,倒吸一口氣問,“我給你說過的,我做的那個夢。”
一個讓她心動的夢。
“夢到那個人了?”何紹庭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子正面朝她,眼中的光忽明忽暗。
她對他說過那個夢,夢中的男子是她愛的人。
那個人,不是楊毅文。
“看到那個人的面孔了嗎?”他忽然移開深邃的眼眸,看向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卻打了一個寒噤,他看陽光的模樣格外認真,認真到他沒有聽清蘇子語後來說的話。
他只看了一瞬,卻感覺過了幾個世紀。
瞧着何紹庭愣怔的模樣,蘇子語的脣角慢慢的凝固下來,眉頭也隨着蹙起眉,清涼得如同黃鶯一樣的聲音入了他的耳。
她說,“沒有,我還是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夢中,她越是想看清,越是看不清。
這句話,三分惱怒,三分無奈,剩下的幾分盡是釋然。
沒看清也罷!
如果知道了那人的長相,讓自己覺得難受。
那倒是划不來了。
“恩。”何紹庭淡淡的應了一句,着實聽不清他話中的意味。
他是喜是怒,蘇子語凝視了他好久,也無從知曉。
蘇子語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上前把冰冷的雙手蓋在他臉頰上,他回過頭,動作溫柔的把她的手拿下來,放在手心裡捂着。
她分明感覺到他身體一顫,不料他臉上竟然如此平靜。
不生氣?
“你想什麼時候回國?”何紹庭忽然問。
昨天晚上,何紹庭接到電話,幾天之後有個重要的會議,他必須參加。
於此,他想過一個人回國,把蘇子語留在蘇媽媽身邊,可是他又擔心她性子太像小孩子惹了事情,無論怎樣做
,他都放心不下她。
蘇子語不喜歡何紹庭嚴肅的模樣,卻又忍不住被他的這個模樣所吸引,她隨着他的聲音問道,“你要回去了?”
何紹庭要回去,她竟然感覺不捨。
自結婚之後,她和何紹庭在一起,幾乎沒有分開過,若是他現在回國了,留她一個人在國外,她不捨也是應當的。
“有個重要的會議,要在這幾天召開。”他籠統的解釋。
解釋完看向她,認真眸光的看在她臉上打量一番後,才移開。
如果只是一般的會議,他完全可以交給下屬處理,可是這個會議卻關於何氏集團着半年來的總結大會,他不能輕易交由他人處理。
所以,他不得不回去。
她明白,何紹庭會在她面前提的會議,重要性絕對不言而喻。
她沉悶的轉過頭,目光落在遠處的地毯上,良久之後,她回答,“如果你要回去,那我陪你。”
蘇媽媽在這裡有自己的朋友,也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她現在要蘇媽媽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若留在這裡,棄何紹庭於不顧,也說不過去。
“你要回國,我便同你一起回。”她回頭,揚起嘴角,笑得肆意。
好似這句話,理所當然。
他晃了晃神,腦海中的畫面忽然回到,他們的大學時代。
她站在青年廣場的中央,不顧周圍的目光,大聲的對他吼道,“無論你以後去哪裡,我都會跟着你一起!”
“永遠也不要想甩掉我。”
他一想到這些,就淚意橫生。
他忽然轉頭,溫柔的摸了摸蘇子語的腦袋。
對於他這種動作,蘇子語明顯牴觸,她擡手打掉了何紹庭的手,“我知道你肯定是被我的話感動到了,但是說話歸說話,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
她打落何紹庭的手後,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沙發的另一頭坐下,覺得坐着不舒服,又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橫躺着。
蘇媽媽笑呵呵的走過來,看見蘇子語以這種睡姿打橫躺在沙發上,擡起手,輕輕的打了打她的手臂,
“坐起來,女孩家要有女孩家的樣子!”
“媽!你可不知道了,去年你帶我去算命,算命的那個先生怎麼說的來着,說我女生男命。”
她睨着蘇媽媽一副你說的全是錯的表情,一下子坐了起來,“我告訴你哦,生氣多了會長皺紋的!”
蘇媽媽傲然,“你呀!”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而是轉頭看何紹庭,她發現他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女兒都是媽媽的心頭寶貝,她怎麼捨得用力打蘇子語。
“媽,”蘇子語讓蘇媽媽坐在自己旁邊,“您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她說這句話的表情,極其嚴肅。
好像,這是最後的訣別一般。
蘇媽媽愣愣,然後心裡壓了一塊大石般說道,“你和紹庭要回國了?”
這個問題,蘇子語不好問答,還未開口,就聽見何紹庭清冷的聲音響起來,“目前還沒確定。”
對啊,何紹庭也只是說說,最後到底是怎樣,他還未做決定。
“那就在法國多玩幾天!”蘇媽媽一心留客,“紹庭工作忙,沒時間。能夠在這裡放鬆也是極好的。”
何紹庭聞言,側頭看向蘇子語。
蘇子語揹着光,他看得並不真切。
她也擡頭,看他。
他向着光,她看着他的眸子,漆黑深沉,忽然感覺到她的心臟,好似瞬間被重物用力敲擊了一下。
“時間安排還未下來,如果下來了,我第一時間告訴您。”何紹庭說話的時候,已經上前,在蘇子語旁邊找了一個空隙坐下。
她轉頭怒對何紹庭,動手在他腰上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他吃痛得擰起眉頭,可是卻不能表現出來,只好冷冷看她一眼。
法國的天氣是溫溼的,蘇子語在這裡呆了幾天,覺得背後有些痠疼,這晚睡覺的時候,她擡起爪子,重重的打在何紹庭的背上,低聲的叫他的名字。
他正睡得迷糊,一轉身就把她抱在壞中,她抵在他的胸口上,絲毫不敢動彈。
接着聽見從頭頂傳來的男低音,“別鬧了,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