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現場唯一一個聽見蘇子語說話的人笑了一聲，她立刻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轉頭白了一眼何紹庭。
笑什麼笑！
何紹庭憋笑，聳聳肩：“繼續聽。”
負氣的蘇子語只好轉頭繼續聽小偷訴述。
“我被那人抓到，之後他把我帶到衛生間，說給我兩條路，一條路是不把我送警察局，但是需要幫他偷一樣東西，另一條路是把我送警察。這我哪兒還有選擇啊，肯定是幫他偷東西了。果然我從一個女人那裡投了一把刀，交給了那個老人，事後，他還給了我一大筆錢。”
事情敘述到這裡便完結了。
再不管小偷，蘇子語陡然起身快速走出了房間，何紹庭追了出去拉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裡？”
“我能去哪裡？小偷都這麼說了，我媽是冤枉的。我要把我媽救出來！”她此時此刻心亂如麻，只想快要把蘇媽媽從牢房中救出來。
何紹庭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離開：“你冷靜點，這點證據不足以證明媽媽是清白的，我們還要找，只要找到幕後指使的那個人，就能真相大白於天下了！”
“我不想我媽受苦。”蘇子語哽咽着說完這句話，她真的不能想想蘇媽媽在這樣的壞境中，能夠吃好睡好。
幾秒鐘之後，她鎮定下來。正想說話，歐陽青從遠處走了過來，“你們跟我過來，證據有了突破。”毫無生氣的話語，卻讓蘇子語的一顆心再次活過來。
顧不上歐陽青身上死神一般的氣息，她跟在他後面，走到了科室裡面。
“你們看照片。”歐陽青給了他們三四張疊起來的照片，“我剛纔去了一趟案發現場，發現死者的家中有被動過的痕跡。出來的時候，聽說在案發的前幾天，死者和他的岳父發生過激烈的爭吵。”
一切的行跡都指向了一個點，一個關鍵的點。
這個點就在眼前，蘇子語隱隱有感覺，可是卻看不到。
“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蘇子語這樣說着，目光一直停留在這些照片
上。
何紹庭適時提醒：“或許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找死者的岳父，周教授談談。”他心中已經構成的假想正在一步一步證實。
就在討論正要結束的時候，屋子裡面的燈光忽然一下子熄滅了，蘇子語的身子沒來由的抖了一下。
何紹庭在黑暗中摸索到蘇子語，抱着她讓她不要擔心，蘇子語這才平靜了下來，把心思全都放在現找到的證據上，並未說話。
歐陽青推開椅子打開門隨意拉住一個過往的警員：“發生什麼事了”
警員也不清楚狀況，青年放開他走出警局往外看了看，看見旁邊的小商店都是正常營業狀態，並沒有停電，他左右打望之後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出現。
忽然警察局裡面變得鬧騰起來，似乎聽見有人在喊小偷出事了。
“出事了！”歐陽青轉身回去，直接跑到關押小偷的房間，黑壓壓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何紹庭牽着蘇子語的手在別人的帶領下也趕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燈一下子明亮了，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說，“不知道是哪個孫子故意把電閘拉了下來！”
歐陽青愣怔。
這絕對不是有人爲了好玩拉了電閘，而是故意的。
目的就是……
“快去叫醫生！”蘇子語看見小偷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轉頭看了一眼何紹庭：“他應該是癲癇發作了。幾分鐘之內要是不能就醫，很可能會休克而死。”
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過了蘇子語所說的，在一分鐘之後，小偷的抽搐程度慢慢下降了，胸口的浮動也變得不太明顯，懂得一點醫療知識的警員被推到小偷面前，給他做人工呼吸。
堅持了三分鐘，已經完全看不到胸廓的起伏了，警員把手放在小偷脖子的頸動脈處，也感受不到脈搏的跳動。
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完全死亡，只是休克引起的生理反應，腦還沒有完全死亡的。蘇子語蹙起眉，忍不住擔憂起來。
人證一旦死亡，蘇媽媽就很難洗白了。
歐陽青轉身
走出去，房間裡一下子回暖不少。蘇子語不明白何紹庭這麼溫文儒雅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朋友。
兩個人的性格簡直大相徑庭，能夠成爲朋友也是奇蹟。
醫生來檢查的時候，小偷已經死亡了。何紹庭帶着蘇子語走出房間，蘇子語站在房間外的走廊邊上，擡眼望過去，看見歐陽青手夾着香菸一口一口的吐出白霧，看上去非常不開心。
她一想到歐陽青，便打了一個冷顫。算了，她對青年惹不起，還是躲着了。
“要不我們先回家？”何紹庭看蘇子語打了一個哈欠，眼底一片溼潤，捏了捏她的香肩，“忙了一個小時了，我怕你累着。”
蘇子語甩了何紹庭一個白眼，敢情他這是把她當做瓷娃娃了，這才精神抖擻的忙一個小時，他就讓她回家休息。以前趕稿趕通宵也沒事啊！
她終於明白，有一種冷，是你奶奶覺得你冷，是什麼感覺了。何紹庭這是要把她當孫女養的節奏啊！
“大少爺，我不累。我就在這裡等結果。”
見她堅持，何紹庭無奈，只得勉強點了點頭。
癲癇不容易發作，除非在高刺激，以及吃了羊肉狗肉的情況下才會復發。
小偷在受到歐陽青威脅這樣高強度刺激的時候，都沒有發病，難道會因爲吃了東西而發病？再說，勞飯是統一的，今天的勞飯連肉都沒有，何來的羊肉？
吃東西發病，這一觀點尚不成立。
在警察局耗費了三個多小時，法醫的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蘇子語有些疲乏，倒在何紹庭的肩膀上昏昏欲睡。何紹庭拍了拍她的腦袋，“警察局有休息室，我帶你過去。”
她懶得動，便搖頭拒絕：“不用了，估計檢查結果馬上就出來了。你的肩膀借給我幾分鐘就好。”
話剛說完，歐陽青拿着檢驗結果推開門，看見裡面互相偎依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的不易察覺的微光，但很快被漠然所取代：“檢驗結果我看了，犯人是吃了羊肉才犯病的。問題是今天的晚飯，沒有羊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