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抿了下脣瓣,嚥了口唾沫道:“二爺,你想讓我怎麼做?”
她現在是進退兩難,一面是他,一面是那揮之不去的過往,兩者撕扯着她,幾乎將她的身體和心,撕成兩半。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陸厲行繼續鬧彆扭,若是她真的沒有恢復記憶倒也算了,可是現在,她已經恢復了全部的記憶。
現在這個局面,她又該和他怎麼在一起?
“過去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
陸厲行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收攏她的小手。
童夏彎了彎脣角,“如果只是一個過去,自然沒什麼重要,可是二爺,我們的過去,揹負了幾條人命,揹負了那麼多不可能忘記的傷痛,陸雪能接受我嗎?如果吱吱知道了真相,她也會恨我的。”
“那就不讓她們知道這一切,陸雪在精神病院,她接不接受你,真的有那麼重要?”
“二爺,你真的能過的了你心裡的那關嗎?”
就算,現在她可以跟他在一起,說着海誓山盟,說着一輩子在一起,海枯石爛,可終究有一天,他仍舊會想起過去。
當愛情悄然退場,被時光磨平了所有棱角,他真的能保證,他對她沒有一丁點兒恨意?
畢竟,他過去最淒涼的人生,都是童家給的。
“可是童童,我早就決定,不會再放開你了。”
童夏深吸一口氣,從他掌心裡,將自己的手抽離出來,“我去擦桌子。”
……
陸厲行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大概是體質好,加上傷勢並不嚴重,骨頭很快長好,做了幾次復健下來,醫生說恢復的很好。
這段日子,陸厲行和童夏之間,若即若離的,哪怕吱吱看出他們兩個關係不如從前,小鬼機靈還特意撮合了他們兩個,可是很明顯,童夏並不買賬。
陸厲行辦理了出院手續,其實倒不是因爲雙腿的傷已經完全好清的緣故,重要的是,童夏在醫院裡照顧他,在這裡畢竟不比在家裡,吃不好,睡不好,這大半個月下來,原本就小的臉蛋,生生的又瘦了一圈。
陸厲行實在捨不得,再放着童夏瘦下去。
回了別墅,陸厲行吩咐蘭嫂每天準備了營養粥之類的東西,童夏幾乎快吃吐了。
這段日子,陸厲行也沒有去公司,因爲腿傷的關係,公事全部挪到了家裡。
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陪着童夏。
與其說是陪着童夏,倒不如說是“盯着”童夏。
童夏不是沒有過離開他的念頭,只是,陸厲行看的太嚴,童夏幾乎沒有機會離開他的視線裡。
陸厲行腿上的夾板已經拆掉,醫生說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到了晚上,童夏陪着吱吱在樓下客廳裡玩砍BOSS的遊戲,一大一小的女孩兒,坐在地毯上,玩的不亦樂乎。
陸厲行站在二樓的浮雕欄杆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樓下的兩個小女孩,驀然發現,童夏也不過還是個虛歲二十歲的年輕女孩,同齡女孩兒,還在學校唸書,還在彷徨着未來,而她,那單薄的身子,卻承受了那麼多本該她不會承受的苦難。
十八歲時,嫁給他,十九歲時,經歷那樣的觸目驚心……有時候,陸厲行在想,如果當初放棄自己的仇恨,將童夏好好的留在身邊,或許他們現在的那個孩子,早就會下地打醬油了。
可是人生,從來沒有如果。
失去過,就再也回不來。
……
一樓客廳的童夏,陪着吱吱玩了三局遊戲後,擡頭下意識的看了看二樓緊閉着的房間門。
“童童,我們玩一局大富翁好不好?”
童夏怔愣了一下,直到吱吱拉着她的手晃了晃,“童童,你怎麼在發呆呀?”
童夏抿了下脣,摸了下吱吱的小腦袋,“你先自己玩兒,我上樓去看看你爸爸,你爸爸腿上的傷還沒好。”
吱吱聽話的點點頭,“那童童,你把爸爸也叫下來,陪我們一起玩遊戲吧?”
“乖,你爸爸要處理公司的公事,我們就別打擾他了。”
童夏安撫好了吱吱後,起身上了樓。
走到臥室門口,她伸手握住門把,猶豫了許久,才擰開。
陸厲行坐在牀邊,修長手指裡捏着一根菸,白色煙霧之中,他的俊臉五官輪廓模糊,卻絲毫不影響他清貴的氣質。
自打童夏從門外進來,陸厲行便不發一語的眯着黑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她小臉上。
那目光深不可測,童夏看不清他眼底的情愫。
她走到他身邊,蹲身下來,看了一眼他腿上的傷勢,“我去幫你換藥。”
之前,醫院給陸厲行特地開了一種每天都需要換的藥膏,也正是那藥膏的原因,才讓陸厲行恢復的比較快。
只要不做什麼劇烈運動,陸厲行撐着雙腿緩慢走路已經不是什麼問題。
她剛要起身去取醫藥箱,手腕便被陸厲行握住。
“童童。”
她一怔,那低啞的嗓音裡,令她心頭微麻。
她轉身,“怎麼了?”
陸厲行捻滅了手上的菸蒂,丟在一邊的菸灰缸裡,他修長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柔嫩的腕子,“洗完澡再換藥膏吧。”
童夏皺眉,“可是你腿上的傷口還沒好,洗不了澡。”
“那就擦身吧。”
陸厲行的確有幾天沒洗澡了,像他這麼潔癖的人,恐怕忍了這麼久,也實在無法再繼續忍受下去了。
童夏點點頭,“我去放熱水。”
童夏打了熱水過來,起身,伸手一顆顆解開陸厲行的鈕釦,兩人之間比這個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可是,此時童夏卻忍不住的耳根紅了起來。
陸厲行的目光深邃,直直的盯着她的小臉。
他沉默着,身上還有剛纔抽過煙後的清淡菸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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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別人的話,童夏一定受不了,明明很討厭男人抽菸這種事,尤其還是在臥室裡抽菸,明明踩到了她的底線,可是……
因爲這個人是陸厲行,所以童夏竟然對他身上的煙味,沒有任何牴觸。
她將毛巾擰乾,輕輕擦拭着他的身子,卻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是雙腿受傷,不是雙手受傷,其實不需要她的幫忙,他自己也能給自己擦身。
直到童夏幫他擦背的時候,男人的腰背筆直,線條流暢完美,童夏不是沒見過他赤着身子的樣子,只是……每次見到,都會忍不住的臉紅。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一分,男人的大手,貼着她的腰部,貼在她耳邊,啞聲喃喃:“童童,我已經很久沒碰過你了。”
自從那次她不辭而別後,一直到陸厲行雙腿受傷,到現在爲止,他們都沒有親熱過。
哪怕偶爾,陸厲行會抱抱她,低頭吻吻她,可更加親密的事情,卻沒有做過。
之前,是他雙腿受傷,現在,他雙腿好了……
童夏喉嚨口微微乾澀,她紅着小臉,道:“醫生說了,你的腿還沒徹底好,不能做劇烈運動。”
陸厲行的目光,又黑又亮,童夏都不敢擡頭去看他。
等她幫他擦完身子,童夏握着毛巾就要去浴室,陸厲行卻驀然扯住她的身子,將她用力拉進懷裡。
她重心不穩,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童夏一個激靈,連忙掙扎着要起來,“你的腿還沒好……”
陸厲行的薄脣,卻在頃刻之間,壓覆下來,男人嗓音低沉,“沒關係。”
童夏不敢真的往他腿上坐,生怕她壓到他的傷口部分。
可是對於陸厲行來說,她這麼輕,就算真的坐在了他傷口處,也沒什麼大礙。
他一邊吻着她,一邊將她放倒在身後柔軟的大牀上,大手探進她寬鬆的居家服裡。
童夏思緒一個激靈,立刻制止住他的大手,“陸……陸厲行!不可以!”
“爲什麼不可以?”他幽邃的目光,緊緊鎖着她的小臉,聲音又啞又令人沉迷,“嗯?”
“醫生說了,你現在不能做劇烈運動……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厲行便重新傾覆上來,“童童,你難道不知道,有種姿勢,叫做女上男下嗎?”
童夏小臉鮮豔欲滴,“……”
這男人,真是!
他怎麼能想得出來的!
“陸厲行,我不要……”
“乖,你會喜歡的——”
一夜,精疲力盡。
說好了,不劇烈運動,可最後被累趴的,不是陸厲行,反而是童夏!
童夏迷迷糊糊的在他懷裡睡着,耳邊似乎還魔怔一般的響着男人那低沉Xing感的聲音,“童童,上來自己動。”
童夏:“……”
她皺着小臉,快要被陸厲行折磨死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童夏在睡夢裡,默默決定,往後再也不會可憐陸厲行雙腿受傷,再也不會幫他擦身,等她睡飽了,就要離家出走!
男人看着躺在他手臂裡,小臉皺成小包子一般的小女人,低頭愛憐的吻了吻她的眉心。
男人修長的大手,探入懷中小女人最隱秘的地方。
如果,不做措施的再多愛她幾次,那裡,一定會孕育出一個屬於他們的小生命。
男人的大手,輕輕撫着她的小腹,等她懷孕,有了他們的孩子,她就不會時時刻刻都想着,再離開他了。
她動了動腿,翻了個身子,雙手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脖子,翕張着的脣瓣裡,軟糯求着他:“二爺……不許動……好累……”
陸厲行吻着她的脣瓣,低笑一聲,寵溺道:“二爺沒動,是童童犯規在動。”
這個夜色,曖昧又纏綿,陸厲行裹着懷中的小人,閉上眸子,心滿意足的睡去。
她已經許久,沒與自己這般親近過了。
……
第二天一早,童夏醒來的時候,渾身痠軟。
她扶了扶腰,骨頭像是散架一般。
昨晚,那個男人纏着她,要了好幾遍。
童夏皺着小臉,起了牀。
洗漱好後,童夏下樓用早餐,陸厲行坐在餐桌邊,一如往常的優雅用着早餐。
她一時愣在樓梯口,陸厲行擡眸看她,眉眼清淡,卻散發着柔和,喚她,“童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