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行和葉希躺在病牀上,睡了很長的一覺,兩人都有些疲憊。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晚上。
葉希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她不好意思的揉了下眼睛,尷尬笑着道:“我餓了,二爺你餓了嗎?”
她正準備起身,去外面買點飯菜回來,陸厲行又將她重新摁回來。
“我剛纔已經打了電話,讓蘭嫂送吃的過來,吱吱也會過來。”
葉希重新躺下,趴在他身邊,乖乖的點點頭,她黑白分明的水眸,怔怔的瞧着他。
陸厲行好笑着道:“今天怎麼怪怪的,一直看着我?”
葉希渾然不覺,“我有嗎?”
難道,她下意識的就流露出即將要分別的樣子了嗎?
“嗯,有點,像是時時刻刻都在想着我。”
葉希小臉驀然一紅,“……哪有?”
“童童。”他的身子,忽然傾覆上來,大手緊緊握住她的腰肢。
“嗯?怎麼了?”她微微扭頭看着他英俊的臉龐。
“今天嚇到你了?”
他指的是,陸雪發狂,拿着刀子向她刺去的事情。
葉希輕輕搖搖頭,將臉埋進他懷裡,喃喃着道:“一開始是有點被嚇到了,可是……有你在身邊,所以其實我也並不覺得害怕。”
“沒嚇到就好。”
男人的大手,在她背部輕輕拍着。
葉希靠在他懷裡,睜着眼睛問:“二爺,我……童夏之前,和陸雪有什麼恩怨嗎?爲什麼,陸雪見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陸厲行眼眸深沉一分,卻只是說道:“陸雪發起瘋來,連她的親生女兒都要掐死,何況是你,別胡思亂想,她只是一時精神錯亂了。”
陸厲行的解釋,滴水不漏,可隱隱中,葉希又覺得蹊蹺。
陸雪眼中對她有那麼大的仇恨,刀子刺過來的時候,那麼明確,真的只是一時病情發狂的原因嗎?
“二爺,陸雪知道吱吱是她的親生女兒嗎?”
“知道,但是以她的精神狀態,恐怕有時候也認不清吱吱。”
葉希嘆息着問:“陸雪這樣,已經有多久了?”
“已經有十年了。”
陸厲行看着懷裡的小女人,啞聲道:“好了,別多想,你和陸雪之間沒什麼。”
葉希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問:“二爺,你的傷口還疼嗎?”
“有點。”
這個男人,很能隱忍疼痛,如果說不疼了,那多半還有點疼,如果說有點疼,那就是……很疼吧?
她看見陸雪很用力的將刀子插了進去,陸厲行背後的傷口,應該很深很深。
葉希不由心疼起來,三天後,她就要走了,到時候,也沒辦法照顧他了……
一想起自己要離開的事情,葉希情緒有些頹喪傷感。
“怎麼了?今天怎麼總是唉聲嘆氣的?誰惹你了?”
陸厲行皺着眉心,探下頭來,定定的瞧着懷裡的小女人。
葉希搖搖頭,擡起水眸來,認真的注視着他,“就是有點擔心你。”
“好了,我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你好好照顧我,我很快就會好。”
葉希抱着他的脖子,聲音低落的道:“二爺,這幾天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因爲……再過三天,她就要走了,往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再見面時,他們之間也不知道是該以什麼樣的身份。
葉希扯脣,無聲苦笑着,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再見面的話,她可能就是要取他的Xing命了。
可是她知道,她肯定不會取他的Xing命,暗組織完不成任務的殺手,她還沒見過,不過她知道,如果目標人物沒完成的話,那懲罰不會小,上次顧城因爲私自來海城找她,任務失敗,聽說,閣下本來是想直接將他丟去海里的。
好在,顧城後來將功補過。
如果之後她的任務是殺掉陸厲行的話,她如果不完成這個任務,那她的代價……是不是也是死?
這些她都不想再去想了,只是知道,她不可能殺掉陸厲行的,如果要殺掉他的話,還不如她自己去死。
“在想什麼?”
陸厲行吻了下她的額頭,葉希回過神來,淡笑着道:“沒什麼,肚子餓了。”
“蘭嫂和吱吱應該快到了。”
葉希從他身旁爬起來,“他們就快來了,我這麼躺在牀上好像有點不像話。”
她頭髮亂糟糟的,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後,用髮帶綁了個馬尾。
陸厲行側臥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葉希摸摸小臉,“二爺,我臉上有什麼嗎?”
陸厲行勾脣淡笑,“沒什麼,只是覺得,我的童童,有點好看。”
陸厲行的“有點好看”,恐怕就算是非常好看了。
葉希耳根紅熱起來,她支着下巴,大眼眨巴眨巴的盯着他,“那……在二爺心裡,怎樣纔算非常好看?”
樑碧那樣的女人,算不算非常好看?
“二爺覺得樑碧怎麼樣?”
陸厲行眉眼輕輕笑了下,溫柔至極,他伸手將她耳邊散落的髮絲,勾到耳後去,聲音低沉富有磁Xing,目光專注又深邃的看着她,“這世界上,除了童童之外,其他女人在我眼裡,都不算是女人。”
哪個女孩子聽到這種霸道又溫暖的告白,不會傾心?
葉希忍不住彎了彎眉眼和脣角,小臉泛着健康的紅潤,“哦,那就是說,我在你眼裡,最好看了?”
陸厲行將額頭貼了過來,與她的輕輕抵在一塊兒,“童童,生個像你一樣的女兒,我會很喜歡。”
“不是有吱吱了嗎?”
“那不夠。”
葉希摟着他的脖子,湊上脣瓣,在他微白的涼薄脣瓣上,輕輕啄了下,“二爺,我愛你。”
這句告白,令陸厲行渾身狠狠一震。
以前的童夏,經常哭着說這三個字,可是自從她離開後,她再也沒說過了。
葉希回來後,也從未說過這三個字眼。
可現在她忽然開口說了,陡然間,陸厲行竟然會覺得受寵若驚。
他握住她的小手,薄脣又重新抵着她的脣瓣,聲音裡含着驚喜,低沉反問:“童童,你剛纔說什麼?”
葉希將手從他掌心抽出來,身子背過去,不好意思再看他,“你沒聽見就算了,就當我沒說……”
“那不行。”陸厲行將那小女人又扯了回來,聲音低低威脅着,“說,不說我就在這裡要了你。”
葉希小臉嫣紅一片,這男人……還有沒有正經的了?
“快說。”
男人的大手,探進她衣襬裡,作勢要爲所欲爲。
葉希嚇得連忙制止住他亂動的大手,急急地開口道:“我說,我愛你。”
“你愛誰?嗯?童童,說清楚點。”
葉希咬了下脣,眸子清透的對上他深沉的黑眸,“二爺,我愛你。”
這一次,總該聽清楚了吧?
“聲音太小,再說一遍。”男人眼裡含着深深的寵愛。
葉希不依了,嘟囔着小嘴道:“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
他又不迴應,還逼着她說了好幾次。
怎麼有這麼霸道的人呀!
陸厲行將葉希的身子重新拉回來,大手輕輕摩挲着她柔軟蔥白的小手,心中那一抹驚喜還激盪着胸腔,久久沒有褪去。
“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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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希擡頭,“嗯?”
“再說一遍。”
葉希無奈,被他抱着,說了好多好多遍“我愛你”。
直到蘭嫂和吱吱敲門進來,陸厲行才放開她。
吱吱站在門口,眼尖的敲到兩個大人在病房裡摟摟抱抱的樣子,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爸爸又和童童玩親親了!”
葉希一頭黑線:“……”
陸厲行倒是沒什麼不自在,將葉希放開後,蘭嫂將帶來的飯菜打開,吱吱也還沒吃,一家三口在病房裡,其樂融融的吃着晚餐。
葉希的確餓了,吃的有些急,嘴角沾着飯粒。
陸厲行伸手,將她嘴角的那顆飯粒捻去,動作曖昧又溫柔。
葉希低頭故作不在意的繼續扒着米飯。
吃完晚餐後,吱吱在病房裡賴了一會兒,和陸厲行在一起打了會兒遊戲,才被蘭嫂帶走。
等蘭嫂和吱吱離開後,病房裡,又只剩下陸厲行和葉希兩人了。
陸厲行背上有傷口,不能洗澡,葉希打了一盆熱水過來,爲他擦身。
陸厲行趴在牀上,背部朝上,葉希擦到他背上的時候,看見白色紗布上隱隱沁出鮮血,眼眶不由一紅。
那麼深的傷口,一定很疼吧。
她輕輕捏着毛巾,在他背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陸厲行忽然開口喚她:“童童。”
“嗯?怎麼了?”
“我沒事。”
他不知是第幾次安慰她,告訴她,他真的沒事,可葉希還是剋制不住的心疼。
擦完身子後,葉希端着盆進了浴室,在病房浴室裡,她低頭怔怔看着無名指上的鑽戒。
她伸手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她待在裡面發呆,一時忘了時間,直到一個男聲在她頭頂響起,“在浴室發什麼呆?”
葉希一怔,慌亂擡頭,他已然站在門框邊上,居高臨下的皺着眉心瞧着她。
陸厲行伸手,扣着她的腕子,將她扯進懷裡,聲音低低啞啞的在她耳邊低沉開口:“發什麼呆?”
他的手,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摩挲着她無名指上的鑽戒,“盯着戒指發呆,是在想以前的事情?”
葉希搖搖頭,“我對以前的事情一無所知,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當初沒有回國,是不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嗯,或許吧,但是你回來了,就說明我們之間註定了繼續。”
陸厲行的聲音淡淡的,聽不清什麼情緒來。
葉希看着他,眼圈紅紅的,有好幾次都想告訴他,她可能要走了。
可終究,是忍住了話。
若是她真的告訴他,他恐怕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離開。
到時候,可能會更加惹禍,若是她不按時回去,暗組織的人就會派其他殺手來接應她,而陸厲行的安危,也會是個未知數。
她自然不會傷害他,可若是換做是暗組織的其他殺手,她就不能控制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