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墨一進咖啡廳,便發現喬默這就要起身就走。
他戲謔道:“怎麼,容某一來,就擾了喬小姐的好興致?”
喬默蹙眉,目光都不正視他一眼,“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喬默拎着包包,便要從他身邊走過去。
容城墨一手抄兜,勾脣道:“你就不想聽聽到底是誰要害盧女士的嗎?”
“你除了會誣衊蕭衍以外,還會做什麼?”
“喬默,你當真是被那個男人迷惑住了。”
喬默冷哼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我完全沒有必要去劫殺盧女士,我跟盧女士是合作伙伴關係,何況,你大可以問問你母親自己,到底是誰在劫殺她。我倒是不怕背黑鍋,我就是怕,你真的被蕭衍給騙了。”
喬默攥了攥拳頭,“我被誰騙了,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盧海蘭在身後叫住她,“瀟瀟,容總是一片好心,你不要再爲蕭衍執迷不悟下去了!”
喬默回身,轉眸,盯着盧海蘭和容城墨,“媽,執迷不悟的人是你,你好好想清楚吧。我改天再和你聚。”
今天,在容城墨面前,她實在沒有任何心情和盧海蘭拉家常。
喬默剛走到門口,忽然不知從哪裡,衝過來幾個黑衣人,樣子兇猛,但不是衝着她去的。
那幾個黑衣人,衝進了咖啡廳裡。
喬默一驚,便看見那幾個黑衣人竟然手裡持有Qiang支。
很顯然,目標是衝着盧海蘭和容城墨去的。
咖啡廳裡,原本安靜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慌亂不安。
喬默連忙進去,這些黑衣人,難道都是劫殺母親和容城墨的嗎?
喬默跑了過去,那幾個黑衣人已經在開槍,槍聲,刺耳,咖啡廳的玻璃,也一下子被打碎。
一聲聲尖叫聲,刺進喬默耳膜中。
“媽!”
那把黑色**,隔空指着盧海蘭。
喬默跑過來,身子擋在盧海蘭身前。
“砰——”
刺耳的一聲槍聲,喬默緊緊閉着雙眼,除了恐懼之外,卻沒有感覺到,子彈穿透身體傳來的痛楚。
她的渾身,都在冒着冷汗,她緩緩睜開眼睛時,盧海蘭的手,正緊緊抱着她。
而擋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挺拔熟悉的身影。
容城墨……
喬默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他竟然,爲她擋了這一槍。
他的左肩,被刺穿,綻開一朵紅色的曼陀羅。
血跡,正在快速蔓延,浸透他的衣衫。
喬默足足怔愣了有三秒鐘,直到她反應過來後,才尖叫一聲:“容城墨!”
容城墨捂着左肩傷口,看着那羣肇事者,發現已經襲擊到目標後,早已匆匆逃離。
喬默想追出去,卻被容城墨一把扣住腕子,“你想幹什麼?找死嗎?”
喬默咬脣,“他們到底是誰?!”
容城墨咬牙切齒道:“難道你還沒發現嗎?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你,而是我和你母親。甚至,他們的真正的目標,也不在我,而是你母親。”
盧海蘭緊緊抓住喬默的手,“瀟瀟,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是蕭衍啊,蕭衍想置我於死地!”
喬默深吸一口氣,忍着眼中酸楚道:“媽,現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我不相信是阿衍派人做的!現在最重要的,是送容城墨去醫院。”
“不必,我受傷若是被人知道,一定會引起媒體的注意。喬默,你會開車吧?”
喬默怔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送我回家!”
容城墨的傷,是爲她受的。
喬默這個時候,也無法拒絕容城墨的懇求。
……
直到喬默和盧海蘭扶着容城墨上了車後,喬默一邊開車,一邊問躺在後座的容城墨,“容城墨,你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他這樣,確定不需要去醫院治療嗎?
容城墨咬咬牙,大手捂着左肩,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還死不了。”
他甚至,鎮定的打電話,似乎在通知私底下很熟的家庭醫生,讓他們趕去他家,爲他做手術。
喬默忍不住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躺在後座上的男人,他的左肩失血過多,脣色泛白,肩頭似乎炸開了一個窟窿般,鮮紅血液,一直往外直涌。
喬默蹙眉,緊張道:“容城墨,你確定你能堅持的住?”
若是實在不行,就在就近醫院治療。
容城墨勾脣,衝她冷笑一聲,“專心開你的車!你再不速度點,我可能真的會死!”
他的傷勢,他自然清楚。
何況,那些槍手,是他僱來的,若是這場戲,不演的逼真一點,喬默怎麼會信?
但現在,他有十足的把握,喬默已經相信,是有人真的想來加害盧海蘭,並且,對方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Xing,會是她的丈夫,蕭衍!
容城墨躺在後座,半晌,勾出一個詭譎冷笑。
蕭衍,終究會有一天,敗在他手裡。
這一切,不過是時間問題。
先掌控蕭衍的致命點,那麼接下來的事情,都不會太難……
而蕭衍的致命點,不過是現在這個正在擔心他會不會死的女人。
……
很快,到了容城墨的私人別墅。
已經有好幾個訓練有素的私人醫生,早已做好準備,只要等容城墨一到,便立刻做手術。
喬默和盧海蘭,坐在客廳裡,等着結果。
容城墨的傷,是爲喬默受的,喬默心裡,難免會過意不去。
盧海蘭坐在沙發上,握着喬默的手,語重心長的道:“瀟瀟,這下你總該相信,不是我和容總在自導自演了吧?瀟瀟,是真的有人,想置我於死地,而且,這個人,你心裡也很清楚,究竟是誰。”
喬默手指冰涼,她的目光放空,“媽,讓我靜一靜。”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容總今天爲你擋了一顆子彈,你的確……該好好感謝人家。”
喬默咬脣,“我知道。”
她不想欠容城墨的人情,也不會欠容城墨的人情。
她的腦子很亂,難道……派人去殺害母親和容城墨的,真的是蕭衍?
若是在咖啡廳,容城墨沒有爲她擋那顆子彈,很有可能,現在是一傷三命。
喬默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小腹。
心臟,無端緊張起來。
她看了一眼緊閉着的臥室門,醫生正在裡面給容城墨取子彈。
容城墨……應該不會有事吧?
那一槍,沒有打在心臟要害,雖說打的只是肩膀,可這個天大的人情,喬默卻是怎麼也還不清了。
除非,給她一次機會,也救容城墨一命。
喬默不知等了多久,臥室的門,終於被打開。
喬默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站起來。
她看着那幾個身穿白袍的醫生,從臥室裡走出來。
盧海蘭提醒她,“瀟瀟,我們去看看容總怎麼樣了。”
喬默確實也害怕,若是容城墨因爲她,搭上一條Xing命……
哪怕之前,她再怎麼討厭這個男人,可在生死麪前,容城墨畢竟沒有猶豫的,爲他擋了一顆子彈。
於情於理,喬默都該感激他。
喬默走進了臥室,她看見,大牀上的男人,有些憔悴蒼白。
其實,她沒有見過這樣虛弱的容城墨。
在她的印象中,容城墨像是一隻勝券在握,躲在背後Cao控的獅子,他張牙舞爪,似乎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只有和他實力相當的厲害角色,纔可以傷到他。
可他如今,就真的那麼虛弱蒼白的躺在喬默面前,喬默反而有些不適應這樣弱勢的容城墨。
她走了過去。
容城墨的左肩,子彈已經取了出來,只是上衣的衣服還沒穿上,光着上身,他身上,甚至還沾染着猙獰的血跡。
喬默抿了抿脣,垂眸道:“今天的事情,我要謝謝你。”
牀上的容城墨,虛弱無力,連聲音都有些蒼啞,“你要感謝我什麼?感謝我爲你擋下這顆子彈?”
喬默沒有反駁,默認了。
“我會還你這個人情的。”
容城墨好笑道:“還?你要怎麼還我這個人情?也爲我擋一顆子彈?”
“你……!”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這種生與死的人情,你還不清!你這樣的小身板,挨一顆子彈,恐怕就不會像我現在,還能好好說話了。何況,你肚子裡的孩子,允許你這麼做嗎?”
喬默咬脣,“容城墨,我的確不會爲你擋子彈,就算你剛纔救了我,再發生第二次這種事,我依舊不會爲你擋子彈。我不想騙你。”
容城墨於喬默來說,可以說是一個毫無感情的人,不僅如此,喬默還恨他。
所以,就算容城墨救了她,她也不會以同樣的方式來回報他,以她對他的情緒,還做不到這種地步。
容城墨輕哼一聲,“你沒有必要說的這麼清楚直白,我不是傻子,我心裡清楚的很。能讓你擋子彈的人,除了你的親人外,就只剩下那個叫做蕭衍的男人。”
喬默將目光,別向別處,“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我是爲你受的傷,就算你不會以同樣的方式來回報我,可至少……要意思意思,照顧我一下吧?”
喬默咬脣,他提出的要求,也的確不過分。
“你有這麼多傭人,我看,就不需要我照顧了吧!”
容城墨邪魅一笑,伸手,扣住她纖細的腕子,“那些傭人,怎麼能和你比?”
“你放手!”喬默掙扎出被他握住的手腕,蹙眉道,“容城墨,你放尊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