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誰啊!老孃沒聽說過!你個小丫頭片子!再敢吹牛!信不信我現在就手撕了你!”
劉太太一個巴掌再度扇過來的時候,劉華忽地一把拽住女人的手:“老婆老婆,好了好了,事情別鬧太大了,這周圍的人可都看着呢!”
劉華膽子小,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那女人一下子就火了,對劉華橫鼻子瞪眼:“怎麼,偷了腥還怕人知道?!劉華!我告訴你,今天你如果不把這個小狐狸精弄殘,我們明天就離婚!”
喬默被踩的髒乎乎的小手抹着眼淚,瞪着這對夫妻嘶吼着道:“你們敢?!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承認!有本事……我們就去警察局!”
“劉華,你沒長耳朵?!這小婊子就是欠收拾!也不看看溝引的是誰的老公?!居然騎在我頭上撒尿?!”
女人猛地衝上來,將喬默推倒在地,左手臂下意識的撐地想爬起來,她隱約聽見骨節“咔嚓”一聲,肩胛骨一陣劇烈的錯位疼痛,鑽心的痛!
喬默疼的皺緊了眉頭,卻將下巴揚的高高的,哭着怒視着這些人:“你們污衊我!你們會倒黴的!我先生……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那女人還要動手,劉華已經看不下去了,拉着自己老婆的手,目光都不敢直視地上傷痕累累的喬默,“老婆,夠了吧,鬧到警察局可不好!”
那女人厲害的眼神一瞪過來,劉華立刻改口:“我不是擔心這小狐狸精,我是擔心你,擔心你!”
喬默下意識的用雙臂護住自己的身體,疼的快要死掉,眼淚模糊了眼前的視野,恐懼油然而生……
——阿衍,救我。
腦海中,只有這樣一個念頭。
不知是幻象,還是真實,一雙修長漂亮的大手,撥開人羣,清峻挺拔的黑色身影衝進了重圍,目光急切而凌厲。
他看向地上蜷縮成一團頭破血流的小女人,那一剎,心臟被一隻大手,狠狠拉扯。
小默……
他迅速蹲下身子,將地上的小女人橫抱起來,“喬默,醒醒!”
喬默渾身疼的麻痹,鼻尖全是那抹清冽的淡菸草味的薄荷香,小女人意識到了這個熟悉的懷抱,不顧受傷的左手,雙手立刻緊緊圈住了這個人的脖子。
朦朧視線裡,是她的意中人,像是幻覺。
她的眼淚一串串往眼眶外簌簌流淌,咬着小嘴不確定的問:“我在做夢嗎……?”
否則,怎麼會看見蕭衍來救她了?
一定……是夢。
“不準再說傻話!”
男人將纖細的小女人打橫抱起,赤紅着眼角低低的訓斥。
喬默的小臉上,被抓的全是血痕,長髮凌亂,衣服被扯的單薄而可憐,她皺着小鼻子哭的厲害,心裡怕到了極點,“蕭衍……你……怎麼纔來……?”
喬默從未如此害怕過,她勢單力薄,彷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被這對夫妻凌辱羞辱。
蕭衍肩頭的大衣布料上,被小女人的眼淚染溼。
他抱着喬默,目光清寒陰沉的盯着那對夫妻,眼底凝聚的肅穆和沉黑,令這對夫妻渾身狠狠一抖。
蕭衍的聲音帶着至死方休的霸氣和決絕:“我們法庭見!”
過分出挑挺拔的英俊男人,抱着小女人,步伐沉穩凌厲的越過人羣,直接上了停靠在一邊的黑色名貴邁巴赫商務車。
緊跟其後的趙謙丟了一張名片給劉華,走過去勒住劉華的領帶,鄙夷的瞧着這個男人,語氣不屑道:“哼,我家太太會溝引你這種不入流的貨色?回去撒泡尿照照鏡子!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名片上的到底是誰!你得罪的,可是蕭先生和蕭太太!”
……
邁巴赫車內,蕭衍一直緊緊抱着喬默。
喬默左手臂像是骨裂一般快散架,一直在掉眼淚,蕭衍的出現太虛幻,虛幻到她直到現在都感覺這一切都是假的。
男人溫柔低頭,親吻着她髒兮兮的額頭,眼底還未散去沉沉盛怒,可對着喬默時,又變得那麼的柔軟心疼。
可一開口,卻仍舊是責備:“不過短短半個月而已,你就把自己給我照顧成這個鬼樣子?!喬默……!我該不該罵你?”
喬默伸出髒乎乎的小手,無助的捂着小臉,哽咽着斷斷續續道:“我甚至沒有和劉經理主動說過一句話……我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蕭衍……我也不想讓你看見這樣沒用的我……可是……我打不過他們……打不過……”
晶瑩剔透的淚珠子,從纖白的指縫之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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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沉黑着俊臉,大手拉開她柔嫩的小手,將她重重扯進了懷裡,聲音低沉磁Xing,卻帶着一股狠:“我會告到他們牢底坐穿!”
他們挑誰欺負都行,惟獨喬默不行!連他自己都捨不得欺負的寶,怎麼會允許別人欺負了去?
喬默聽了這話,卻哭的更加厲害了,單薄纖弱的肩頭哭的劇烈抖動着,她怎麼會落魄到了這個地步……?
這一秒,她居然膽小的,只想縮在他懷裡,被他柔聲安慰,輕輕哄着。
蕭衍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聲音低啞的問:“你告訴我,爲什麼要在資料表上寫未婚?喬默,爲什麼?”
喬默咬脣,烏黑水眸裡劃過一抹隱忍,抽噎着道:“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你蕭衍,這麼優秀,卻有個連孩子都生不出的妻子……”
她腰板挺得直直,正襟危坐着,目光不敢斜視一下,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學生等着老師即將來臨的一通訓斥,那麼怕,那麼緊張。
蕭衍心抽疼了一下,攥着她的小手,將她重新捲進懷裡,下巴抵着她的額頭,一字一句道:“喬默,聽好,你再怎麼配不上我,再怎麼落魄,都是我蕭衍的人,不需要唯唯諾諾的不敢承認。至於孩子,如果我們有,那是錦上添花。若是沒有,那也無妨!”
“可是蕭衍……沒有孩子的婚姻,以後要怎麼維繫?就算你可以不要孩子,可是蕭氏呢?媽呢?還有那麼多的別人,會怎麼看你?”
她在他懷裡,擡起那張哭花了的小臉,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男人眸底深沉,黑不見底,“我不管什麼別人,我只知道,我要的是你喬默,而你喬默,也不是什麼繁衍繼承人的工具!”
喬默哽咽着,紅着眼,眼淚啪嗒啪嗒往下直掉:“阿衍,對不起,我可能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
喬默終是像溫暖和現實妥協,小手,纏上了他的脖子。
他要的孩子,她一輩子都給不起。
而孩子,也可能會成爲他們之間永遠的遺憾和惋惜。
“喬默,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嫌棄你?爲什麼知道這件事情後,不告訴我?”
被人恐嚇,被人欺負,這件事對她的衝擊力太大,一時間,根本緩不過勁兒來,她發怔的看着蕭衍,咬脣道:“我不知道……我知道,蕭家不會容忍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媳婦,我也不能這麼自私的不爲你考慮……”
“你不打招呼丟下我就走,這纔是自私!生不出孩子,這是什麼大事?喬默,你聽好,我不容許你再離開我!”
喬默被他緊緊禁錮在懷裡,只抽噎的重複說着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
……
去醫院的路上,蕭衍伸手要檢查喬默的傷勢,一碰到她的左手臂,她就疼的驚呼了一聲。
男人眉心狠狠一蹙,手掌慢慢的靠上去,不敢真的捏上去,只啞聲問:“這裡疼?能不能動?”
喬默哭的暈乎乎的,無措的搖頭,因爲太疼了,好像脫臼,一點都不敢動,被蕭衍從自己脖子上輕輕的拿下來,她死死咬着脣瓣,疼的脣瓣發白。
蕭衍心急如焚,猩紅着黑眸,對駕車的趙謙說:“車開快一點!”
蕭衍一手將喬默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一手輕輕握着她受傷的左手,儘量不讓她動,喬默的右手抱着蕭衍的脖子,髒兮兮的左手擱在他掌心裡。
懷裡的小女人,脆弱的彷彿睫毛輕輕一顫,便能將他心底的所有心疼勾出來。
蕭衍低下頭去親吻她,聞到她髮絲裡一抹淡淡的血腥味道,銳利的眸子盯緊了她濃密的髮絲裡,暗紅色乾涸的血,結了血疤,在頭皮上。
男人閉了閉眼,貼着小女人的臉,終是妥協,低低嘆氣着道:“是我來晚了,抱歉,小默不怕。”
輕輕地,啞啞地,哄着。
喬默喉嚨口一股酸楚直往上翻涌,張嘴輕輕咬了他的脖子,眼淚滾落下來,鑽進他脖頸裡,流進他的心河裡。
她真正怕的,不是欺負她的人,而是如果沒有蕭衍的出現。
“阿衍,謝謝你……來了。”
男人輕拍着她受驚的微顫纖背,脣角微勾,淡淡應着:“我來,是應該的。”
她,是他的妻子……
來救她,更是他的義不容辭。
蕭衍的脣,落在她額頭上,輕輕吻着,聲音終是放軟道:“小默,孩子於我來說,只是附屬品罷了,你纔是最重要的。我們錯過了整整兩年,你還想讓我再錯過你多久?”
喬默眼淚掉個不停,她死死咬着脣,不想發出一點哭聲。
是啊,她的阿衍三十五歲了,還有多少個兩年,四年,可以錯過?
孩子,俗世,眼光,都不過是別人的,又關他們什麼事?
他們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就可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