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這話,倒真讓暮楚有些慚愧了。
確實。這段時間。飽受折磨的不只有她,還有一直照顧着她和小尾巴的顧謹言。
“對不起。”
她向顧謹言道歉。
“行了。要真覺得不好意思呢,就聽醫生的話,陪我出去好好吃頓午飯,行嗎?說真的,我已經很久沒有認認真真的吃頓飯了。都瘦了……”
顧謹言都把話說到這份上,暮楚又哪裡還能拒絕?
自己欠他的實在太多太多了。又豈是這頓飯能夠補償得了的呢?
“好。”
暮楚應承了下來。
正當這會兒,暮楚兜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正欲聽電話的,卻哪知,還沒來得及把手機從兜裡掏出來,手機就因爲沒電而自動關機了。
“誰的電話啊?”顧謹言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暮楚搖頭。“不知道,沒看到。今兒上午好像打了挺多通的,我那會忙着照顧小尾巴。沒來得及接……”
暮楚總覺得自己似乎把什麼重要的事兒給忘了,可被小尾巴的病這麼一折騰。她這會兒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走吧!不管了,無論什麼事兒,都沒有填飽肚子重要!尤其是你。現在必須得好好補一頓。瞧你那臉色,真是一點生氣都沒有。”
“行!你們去吃飯吧!小尾巴這暫時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在這守着的,有我在你們放心好了。”
劉醫生倒真是一位特別負責又熱心腸的好醫生。
“劉醫生,謝謝你!”
暮楚感恩的道謝。
“行了,趕緊去吃飯吧!”
暮楚這才放心的隨着顧謹言出去吃飯了。
顧謹言找了一家離醫院並不太遠的高檔中餐廳,點了一桌子的菜,全是暮楚喜歡的。
“夠了,夠了!點這麼多,鋪張浪費,又吃不完。”
暮楚看着滿桌子的饕餮盛宴都有些急了。
“多吃點!瞧把你最近瘦得,簡直不成-人形了!”
“誇張!”
暮楚嗔他一句,正說着,忽見一抹熟悉的頎長身影從外面沉步走了進來。
暮楚一愣。
居然是樓司沉!
他一席歐式經典款深色西服着身,裡面搭配着一件白色襯衫,下身一條挺括的西褲,包裹着他筆直的雙腿,將他完美的身形襯得更加挺拔修長,他方一出現在門口,身上那道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以及顛倒衆生的迷人五官,讓他瞬間成爲了人羣中最矚目的焦點。
而此刻,他的身邊還站着,程萱瑩?
程萱瑩一席黑色連衣裙着身,修身的剪裁將她完美的s線條,映襯得更加性-感迷人。
她站着樓司沉的身邊,盈盈微笑,如那通體會發光的鑽石一般,耀眼奪目。
兩個人,相輔相成,誰也沒有因爲誰的耀眼而失去光芒,反而被對方映襯得更加璀璨。
這大概就是對‘金童玉女’這個成語,最好的詮釋吧!
暮楚正思忖間,忽而,樓司沉那雙冷銳的深眸,直直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他的眸光,很鋒利,有如刀刃一般,又很冷,一如沒有溫度的冰棱子,落進暮楚的眼睛裡,讓她不由打了個抖兒。
忽而才猛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這個週六,請我吃午飯!
——你若敢放我鴿子,試試看!
暮楚不由打了個冷噤。
所以,上午給自己打電話的人是……樓司沉?!
完了!!
暮楚覺得自己這會兒可能真的有理也說不清了。
當然,她也不佔什麼理。
可她也真不是故意要把同他的約會給忘記的。
而這會兒,程萱瑩也發現了暮楚和顧謹言的存在。
“秦醫生,真巧!”
程萱瑩熱情地同暮楚打招呼,說着,就故意親暱的挽上了樓司沉的胳膊。
暮楚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僵硬,“巧……”
“顧先生,介不介意一起坐?”
問這話的人,居然是樓司沉。
他聲線冷沉,凌厲的輪廓線條崩得緊緊地,峻美的面龐上更是沒有半點溫度可言。
他的要求,多少讓暮楚有些始料未及。
“當然不介意!樓總,別來無恙。”
顧謹言微笑着,禮貌的請了樓司沉入座。
程萱瑩也跟着坐了下來,手卻仍舊親暱的挽住樓司沉的手臂,笑問暮楚道:“秦醫生,這是你男朋友嗎?怎麼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啊?”
程萱瑩的話,讓暮楚頗有些尷尬。
樓司沉俊美無儔的面龐上,卻始終是那份淡漠之色,漆黑的深潭裡不掀半分漣漪,彷彿她與他顧謹言什麼關係,他並不在意一般。
暮楚不知怎的,忽覺有些訕訕,似乎她也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了。
“我姓顧,顧謹言!”
顧謹言簡單地自我介紹,勾脣,別有深意一笑,“同樓總和楚楚都是校友!”
樓司沉仍舊不作言語,只抽了支菸出來,叼嘴裡,臉上的神色亦沒什麼變化。
程萱瑩笑道:“原來你們都是校友啊!那可真要好好一起吃頓飯了!對了,今兒還是司沉的生日呢!要不,咱們喝點紅酒,慶祝慶祝?”
程萱瑩的話,讓暮楚一愣。
愕然。
今兒是樓司沉的生日?!
暮楚仔細一想,還真是!
可她居然完完全全的把這事兒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最近她實在太忙,加上小尾巴的事兒,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兒,甚至於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別說是幾月幾號了,她連星期幾都快搞不清楚了。
所以,那日他約自己吃午飯,其實是想同她一起慶祝生日的嗎?
可她不單單把他生日給忘了,甚至連他約自己吃飯的事兒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暮楚心下多了幾分愧疚,可眼下卻又不好說什麼,四個人之間的氣氛也是尷尬到了極點,暮楚只好道:“先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嗯!你多吃點!”
顧謹言看了眼對面親暱的兩個人,忙往暮楚碗裡添菜,故意道:“你最近瘦太多了,都咯手了!多吃點,長胖點,好看!”
樓司沉沒有動筷,只坐在一旁,自顧自的抽菸。
深眸微眯,隔着朦朧的煙霧,睇着對面的暮楚,漠然的看着她與顧謹言之間的互動,眸底危險的寒光很甚。
暮楚即使沒有擡頭去看他,卻仍舊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束銳利的寒光,正如刀似刃一般的,鞭撻着自己。
暮楚有種芒刺在背的不適之感。
程萱瑩笑道:“顧先生,你待秦醫生可真好!你們什麼時候開始戀愛的呀?大學時期嗎?”
顧謹言的目光頗具深意的看了一眼程萱瑩,邪氣的勾了勾嘴角,笑道:“程醫生,故意說這些話,是想給誰添堵呢?”
“……”
程萱瑩臉色一僵。
偷偷覷了眼身邊神色陰沉的樓司沉,尷尬的賠着笑臉道:“顧先生,我聽不明白你說什麼。”
程萱瑩還在裝無辜。
暮楚頓覺心裡有幾分不適之感,“那個,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覺得自己是該好好找個地方喘口氣兒了,再這麼下去,指不定隨時可能窒息了去。
暮楚說着,起身,就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樓司沉把手裡的菸頭捻滅在了菸灰缸裡,“有事,離開一會。”
說着,也跟着起了身去。
“司沉,你幹嘛去呢?”
程萱瑩說着,起身就想追過去,卻被顧謹言扼住了手腕,“程醫生,不至於人家上個廁所你還得跟過去吧?難不成尿個尿,拉個屎,你還得當觀衆在一旁觀摩欣賞着?”
“……”
程萱瑩皺眉,嫌棄的睞了顧謹言一眼。
可話都說成這樣了,她也不好再追過去,只得又重新坐了下來。
“咱們不等他們了,先吃!”
顧謹言說着,夾了大把的菜放進了程萱瑩跟前的碗裡,可程萱瑩這會兒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吃飯?目光只不停地往樓司沉和暮楚離開的方向看了去。
但能看到什麼呢?除了來來往往的陌生人羣,她什麼也見不着,只能乾着急罷了!
暮楚正欲進女洗手間裡去,卻哪知,腳步還未來得及踏進去,倏爾,手腕被一股大力從身後鉗住,下一瞬,人就被拽進了隔壁的男洗手間裡去。
“砰——”的一聲,隔間門被闔上,暮楚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人就已經被樓司沉粗魯的按坐在了馬桶蓋上,他高大頎長的身軀,充滿着侵略性的朝她俯身逼近而來,冰涼的手指沒有一絲溫度,攫住暮楚的下巴,手指間的力道很重,他冷眸睇着她,咬牙道:“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我……”
暮楚還真不知該如何同他解釋纔好,只得乖乖向他道歉,“對不起……”
樓司沉哂笑,眼底涼意很甚,“你是不是覺得,無論你犯了什麼錯,只要一句簡單地‘對不起’,我都可以原諒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暮楚着急的連連搖頭。
樓司沉冷酷如斯的面龐湊近她,陰冷的扯了扯嘴角,“這麼玩我,開心嗎?”
“我沒有!!”暮楚極力否認,水眸底裡多了幾分急色。
樓司沉冰涼的手指驀地觸上暮楚微張的紅脣,柔軟的指腹,肆意的在她的紅脣之上來回廝磨着,清冷的眼潭,漸漸深了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