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秦鳶尾身在顯赫之家,要什麼有什麼。從小到大隻要是她想要的。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她明明什麼都不缺,可爲什麼就走上了這條偷竊之路呢?
而且。昨兒她包裡倒出來的那些東西,也全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她若真需要的話,他顧謹言大可以一車一車的買回來送給她,何至於讓她去偷別人家的?
後來。顧謹言給他的一個心理學專業的朋友打了通電話過去,把鳶尾的情況大致跟人說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這小丫頭患上了一種叫做偷盜癖的心理疾病。
這種病。跟她需求並無關係,她不過只是在偷盜中尋求刺激,尋求他人的關注度罷了!
顧謹言定定的看着對面的鳶尾,見她似乎沒有要與自己敞開心扉談一談的打算。於是,顧謹言也不再逼着鳶尾了,“今天先在家休息一天。暫時先不要去上課了。”
鳶尾聞言,擡眸看着他。
顧謹言又道:“我會幫你請假的。今天我也正好休息,可以在家陪着你。”
“不用了,我要去上課。”鳶尾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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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言不滿的皺了皺眉。
“霍慎答應今天請我吃大餐的。”鳶尾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他。其實。她急着要去學校的原因不過只是因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罷了!
偷盜的事情穿幫之後,鳶尾是前所未有的難堪。
霍慎是知道她的惡習的,她卻半點不覺得丟人,或者說被其他任何人看見,她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哪怕就是被抓進了警察局,她也並不覺得有所謂,可是,被他顧謹言知道,就是不行!
鳶尾悶着腦袋,三下五除二的把碗裡的那碗粥喝了,抓過書包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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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言擰着劍眉,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再多說。
霍慎?!她秦鳶尾如今還真是半句都不離那個男人!
顧謹言涼薄的脣瓣,繃成了一條直線,且毫無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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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鳶尾偷盜的事情,看起來似乎已經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顧謹言並沒有把這件事與樓司沉和暮楚說,而平日裡也沒再與鳶尾談論過這件事,當然,平日裡顧謹言其實也壓根兒見不着鳶尾。
因爲,鳶尾住校了,而且,她是那種不到週末堅決不回的那種,有時候甚至連週末都不回一趟顧謹言的別墅。
而顧謹言的工作也越來越忙碌,鳶尾不在,他也變得不怎麼着家了,有時候累的時候,乾脆就直接在工作室裡睡一睡就過了,很多時候,凌晨一兩點,會忽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着冰冷而又黑暗的辦公室,顧謹言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感吞噬着,滿腦子裡全數被鳶尾那張俏皮的臉蛋兒侵佔着。
顧謹言有些煩這種感覺,他不喜歡這種被牽制,心裡更甚是患得患失的感覺,可有什麼辦法?他的心根本早已不受自己控制。
顧謹言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三點時分了,手機未接來電一欄是空着的,什麼都沒有,那丫頭到底是一通電話都沒有給他打過。
這大概是她離開自己最久最遠也最徹底的一次吧!
是不是每一個戀愛中的女人,都如此?想到她和霍慎談戀愛的事情,顧謹言心下沒來由更煩了些分。
他再也睡不着了,起了身來,拿過沙發邊上的外套,起身往外走,準備回家。
車,明明該往回家的方向駛去,卻不知怎的,莫名其妙的就被他開到了c大去,直到車子在音樂系的女生宿舍樓下停了下來,顧謹言這才反應過來。
擡眸,看着早已漆黑一片的女生宿舍,顧謹言沉斂的黑眸深陷幾許。
他徑直下車,頎長的身影慵懶的倚在車身上,從風衣口袋裡摸出了一支菸來,叼嘴裡,點燃,有一口沒一口的抽了起來。
瑟瑟的寒風灌了過來,吹在他的面龐之上,冷得有些滲人,顧謹言只是稍稍攏了攏風衣外套。
擡眸,看一眼前面的宿舍樓,算起來,他和那小丫頭已經快一個星期沒見了。
其實也不過六天而已,可不知怎的,這六天時間卻讓顧謹言覺得彷彿是過了整整六年時間之久一般。
他掏出手機,百無聊賴的放在手裡擺弄着,卻不知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有意,手指一個不慎,就按下了數字‘1’號鍵,一通電話就撥了出去。
‘1’號苦快捷鍵,他設置的是鳶尾的電話號碼。
待他意識到的時候,那頭電話已然接通了。
從撥出去,到那頭接聽,纔不過短短的幾秒鐘而已。
顧謹言倒有些始料未及,他倒不是覺得尷尬又或是窘迫,而是擔心會吵到熟睡中的鳶尾。
現在畢竟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這小丫頭能這麼快接他電話,莫不是這個點還在玩遊戲?
手機通了過,鳶尾略微惺忪的聲音,懶洋洋的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喂……”
嬌聲綿綿,是顧謹言最爲熟悉的音調。
一時間,頓覺胸口被堵着的那塊僵石,一下子因她的聲音而化了開來,連帶着呼吸也順暢了些。
“是我!”顧謹言沉聲應了一句,說話間他已經滅了手裡的菸頭,問鳶尾道:“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
“顧謹言?”電話裡,鳶尾的聲音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顯然,這會兒的她,才意識到打電話的人是自己!
他是不是該欣慰這丫頭還能在這短短的十秒鐘內聽出自己的聲音來?
“……嗯。”顧謹言沉吟一聲,算作迴應,而後,兩個人在電話裡陷入了長時間的緘默。
最後,到底是顧謹言打破了這份尷尬的安靜,“你接着睡吧!我是不小心才按到了快捷鍵而已。”
可,真的是不小心而已的嗎?
“嗯……”鳶尾的貝齒重重的咬了咬下脣,悶聲應了一句,轉而又道:“那我先掛了。”
她說着,還真的就預備把電話掛斷去。
“小尾巴!”顧謹言卻到底還是出聲叫住了她。
電話這頭,鳶尾揪緊的心臟,猛地漏跳了幾拍,連呼吸不由緊了一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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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言沉默了少許時間,半晌後,才沉聲問她:“這幾天過得好嗎?”
鳶尾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她足足愣了好幾秒都沒能回答上來。
她過得好嗎?每天渾渾噩噩的,算作好嗎?
鳶尾在被子裡翻了個身,登時,寒意捲進被子裡,讓她冷得直打抖。
宿舍裡的暖氣已經壞了兩天了,她跟宿管阿姨反饋了情況,只是到現在也沒人來修理,以至於鳶尾每天晚上睡覺都凍得跟冰柱子似的,怎麼都睡不着去。
所以,其實她剛剛並非是在玩遊戲,只是來回在被子裡捻轉着,沒辦法入睡罷了!
“我……還好吧!”鳶尾也沒多說自己這邊的情況。
末了,擰了擰秀眉,問他道:“都這個點了,你怎麼還沒睡啊?”
鳶尾一邊問他,一邊看了眼牀頭上的鬧鐘,這都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你該不會是剛下班吧?”
“剛從工作室出來。”顧謹言答。
“你在開車嗎?”
“沒有,停在一旁了。”
“哦!”鳶尾點了點腦袋,“那你到哪了呀?”
鳶尾只是出於好奇,隨口問了一句。
顧謹言停頓了數秒,如實回她:“你們宿舍樓下。”
他沒有隱瞞她。
鳶尾愣住,下一秒,顧不上被子外頭的冷意,直接掀開被子就下了牀去,光着小腳丫子就往陽臺奔了過去。
顧謹言彷彿是感知到了一般,他擰了擰眉,“你下牀來了?”
“顧謹言,你在哪裡?”鳶尾趴在陽臺上,身子往外探着,試圖尋找他的身影。
然而,樓下太黑了,她根本尋不到他的影子。
“你先回房間裡去!”
顧謹言並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仰頭朝她宿舍的陽臺看了過去,黑暗中,他能隱約見到一束手機微弱的光在閃爍着,卻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但,即便如此,顧謹言仍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那一瞬間,他只覺,自己那顆空了數日的心,彷彿一下子就被填滿了一般。
思念,卻仍在心池裡不斷地氾濫着,且發酵得越來越厲害。
黑暗中,他盯着那抹嬌影的目光越漸柔和了些。
“進去吧……”他勸她。
“你在哪裡?”鳶尾繼續追問,一顆小腦袋不停地左顧右盼着,卻始終尋不到他的蹤影,鳶尾似乎有些急了,她又忙問道:“顧謹言,你到底在哪裡呀?我怎麼看不見你呢?你在車上嗎?”
顧謹言無奈的嘆息一聲,他真是拿這小丫頭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不在車上。你等等,我站到路燈下去!”
有光的地方,她就能見到自己了!
顧謹言找了一個能讓鳶尾一眼就看到了路燈,站了過去。
鳶尾見到了他!
此刻,他憑杆而立,深色的長風衣裹着他頎長的身形,風衣半敞開着,衣襬隨着瑟瑟的夜風而肆意撩擺着,露出裡面那件淺白色的襯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