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她現在可是娛樂圈的當紅炸子雞!”陸蓉顏眉頭鎖得深深地,“他們倆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你們倆這才離婚剛一個星期呢!該不會是你們離婚之前。他們倆就……”
“婚都離了。那些早就不重要了。”
暮楚不着痕跡的吸了口氣,雲淡風輕道:“管他和誰在一起呢。那都是他的事情,跟我沒什麼關係。”
真的沒什麼關係嗎?
若沒有關係,爲何她會覺得心裡這般苦澀難當呢?爲什麼她會覺得鼻頭一陣酸楚呢?
陸蓉顏一聲嘆息:“你要真是這麼想就好了……”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才又繼續道:“這些天也不知道樓主任中了什麼邪。纔不過短短几天時間,就換了好幾個女朋友了。我估摸着這李珊珊恐怕也就一兩天的事兒,瞧她現在這麼高調。沒準明兒就被別人替換了,看她還怎麼嘚瑟!”
陸蓉顏現下非常討厭李珊珊,提起她來白眼不斷。
暮楚心裡卻是說不出什麼滋味來,只覺酸酸的。刺刺的,像有什麼在心口裡不斷地攪動着似的。
正當這會兒,服務員已經端了飯前開胃點心上來。陸蓉顏同暮楚道:“楚楚,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他們會過來,平白無故的給了添了堵,你要覺得不好的話。我們換個地方也行。反正還沒點單呢!”
“不用換了,我沒關係的。點心都上了,可不能白白糟蹋了,再說,我有什麼好添堵的?反正跟他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暮楚說着,夾了一塊點心,送進了自己的小嘴裡。
視線卻是情不自禁的往某間包廂的方向瞄了去,包廂門還半開着,她隱約能見到樓司沉以及李珊珊的身影,兩人似親暱的靠在一起,耳鬢廝磨的在交談着什麼。
暮楚匆忙別開了眼去。
暮楚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受虐傾向,這會兒菜都沒點,她們明明可以走的,可她偏偏就是不想,理由真的是因爲她不在乎嗎?
這種說辭,騙騙別人還好,可卻騙不過自己的心,她不是不在乎,相反的,而是太在乎!明知道一直坐在這看着,心裡只會越來越難受,可偏偏,她就是不忍離開,又或是……寧願難受也想多看他幾眼……
痛,卻又愉悅着!
心口一邊像被尖針扎着刺着,隱隱的痛着,一邊卻又像被暖風拂過,溫溫綿綿的,這種矛盾而糾結的滋味,不斷地折磨着她,惹得她的情緒,也跟着不斷地起起伏伏着。
“蓉顏,你點菜吧,你比較熟悉這,知道有什麼好吃的。”
暮楚把菜單遞給陸蓉顏,轉而起了身來,“我去一趟洗手間。”
“好。”
陸蓉顏接過菜單,開始點餐。
暮楚則拎着包往洗手間去了。
其實她沒入洗手間,只去了洗手間旁邊的吸菸區抽菸。
她懶懶的倚在門口,給自己點了支菸,而後,深深地吸了兩口,吐出一圈圈濃郁的煙霧來。
彷彿只有被菸草麻木,她心口裡的那份刺痛,纔不會覺得難麼濃烈。
小尾巴入獄,再到與他離婚,暮楚就離不開了兩樣東西,一是手裡的煙,而是安眠藥。
可這兩樣東西,她卻是一樣都不敢在朋友面前展露,包括顧謹言都不知。
她實是不想他們擔心自己。
可暮楚心裡卻又很清楚,近來的自己,神經衰弱得特別明顯,若再這樣繼續下去,她也唯恐自己會患上抑鬱症……
那些最壞的結果,她根本是想都不想去想。現在的她,必須得堅強下去,就算不爲自己活着,也得爲小尾巴咬牙活下去!
煙,才抽了半隻。
卻忽見樓司沉那抹頎長的黑色身影朝她這邊走近了過來,他一身冷肅,有如置身於冰窖中一般。
暮楚嚇了一跳,沒料到抽菸的自己會被他抓個正着,猶記得第一次自己抽菸被他抓包時,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暮楚倉皇失措的欲滅了手裡的菸頭去,卻見樓司沉走過她,與之淡漠的擦肩而過,視線都未曾在她臉上有片刻的停留,就兀自進了男洗手間去,彷彿她於他,不過就是陌路人罷了!
暮楚的心,沒來由一窒……
心口閃過一絲明顯的刺痛。
夾着菸頭的手指,還僵硬着,好半晌,暮楚纔回神過來,僵化的手指也才稍稍鬆了些。
她低頭,深深地汲了口煙,被煙霧漫染的眸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籠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她竟覺鼻頭酸脹得讓她有些想哭。
又來了!
她都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脆弱成這般了!
這口煙才一吐出去,她又再次深深地連吸了兩口,試圖讓菸草的味道把胸口裡那抹疼痛掩了去,卻哪知,越是這樣,胸口的痛感,越濃烈,以至於連喉頭裡都開始發澀,脣邊更是苦得連眼淚都不住的落了下來。
男洗手間內,樓司沉只是站在盥洗池邊,不住的一遍又一遍的洗手。
他的目光始終定格在自己的手上,雙目微沉着,思緒還有些飄忽。
半晌,他“啪——”的一聲,關了水龍頭,這才折身出了洗手間去。
目光似是不經意的往吸菸區裡看了一眼,劍眉深深的擰成了一個‘川’字,而這會兒,吸菸區裡早已不見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暮楚重新回了餐桌上去。
“怎麼去了這麼久啊?”陸蓉顏只是隨口一問。
暮楚不答,只問她:“菜點了嗎?”
陸蓉顏皺了皺眉,擔憂的審視着她,半晌,才問了一句:“楚楚,你是不是抽菸了?”
“呃……”
暮楚頗有些尷尬,“聞出來了?”
“嗯。”
“對不起……”
暮楚道歉,“下次跟你在一起,我保準不抽菸。”
陸蓉顏卻是什麼都沒說,只幽幽的嘆了口氣。
陸蓉顏是瞭解暮楚的,她知是暮楚心裡實在不好受,纔會用煙才緩解心情的,所以,她也說不出讓她不要抽菸的話來。
她是單親媽媽,本就非常不容易,加上小尾巴重病,甚至連生死都無法預知,而如今又離婚……
正想着,服務員已經端了熱騰騰的菜上了桌來,陸蓉顏連忙夾了幾筷子送進她碗裡,“我今兒點的全都是你最愛吃的菜,反正我不管你有胃口沒胃口,今兒必須吃兩碗飯,不然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一桌子擺滿的全都暮楚喜歡的菜,更甚至有兩個都是陸蓉顏自己並不愛的。
暮楚心下陣陣暖意,她連忙端起碗,把陸蓉顏筷子裡的菜全都接了,“保準吃兩碗!”
“這還差不多!”
陸蓉顏頗爲滿意,欣慰的看着暮楚吃完一碗,又添一碗。
“楚楚,你就該多吃點,多長點肉!明白嗎?”陸蓉顏還在不住的往暮楚碗裡夾菜。
暮楚哭笑不得,“我說你這還沒當媽呢,怎麼母性就這麼濃烈了?連我都管起來了。可別再往我碗裡添菜了,肚子都快要撐破了!”
陸蓉顏這才終於停了手裡夾菜的動作,撐着下巴看着她,“我看以後我還得多叫你出來吃飯才行!”
“……”
敢情監督她,監督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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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暮楚去酒吧裡售酒。
“小姐,想要哥買你的酒,也可以啊!你把這整瓶都喝了唄!喝完全算哥的,行嗎?”
酒桌前,一手臂上全是刺青的黃毛小子,指了指跟前那瓶雞尾酒,洋洋得意的衝暮楚說着。
其實灌酒這種事兒,在酒吧裡早就屢見不鮮了,暮楚自然也不是頭一回被人這樣灌酒,但一整瓶一整瓶灌的,卻還是頭一回。
“抱歉。”
暮楚微微笑着,態度卻是不卑不亢,“先生,我的酒量實在不過關。”
“這點酒都喝不了,還想着讓我買你的酒?”男人不悅的揚了揚眉。
“不好意思。”
暮楚說着,伸手過去,預備重新把酒收進自己的酒車中去。
既然人家不買,她自然不好強賣了!強扭的瓜向來不甜。
“幹什麼?”
她的手才伸出去,就驀地被那刺青小子給扣住了手腕。
暮楚皺眉,想要把手從他手心裡抽回來,“你說不買酒,我自然就把酒收回去了。”
男人的手,在暮楚的手腕上捏了捏,脣角咧開一抹調笑,“要不這樣吧,這酒我也不要你喝了,你就陪哥兒們幾個坐下玩玩,聊聊,要玩開心了,別說這一瓶酒了,就是這一車酒,哥也全買了!”
酒吧裡龍蛇混雜的,就是什麼下三濫的人都有,所以,在來之前她糾結了許久,可後來爲了錢,她到底還是來了!而如今,面對這種烏煙瘴氣的氣氛,她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如今見着,她難免還有些難以接受。
她下意識的皺眉,小手在男人的手裡掙扎了一下,“先生,我只是賣酒的,不陪人玩也不陪人聊天。”
“這麼不懂周旋,還賣酒?你這酒能賣出去嗎?”
那男人說着,驀地一使力,就把暮楚往自己懷裡拽了去。
而這會兒,樓上,酒吧vvip區——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