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季沉無法用言語和詞彙來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麼的高興。
他們兩個倒是高興了,兩個人手拉着手相顧言歡,但是周圍的人卻還沉浸在剛纔震驚的氣氛裡,完全緩不過神來,就連楊樂琴的視線,都一直在輪椅上的言季沉和過道上的言季沉之間來回看着,一時之間也是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哪個。
“你們,到底是誰我的兒子……”
楊樂琴此時也顧不上夏萌了,她的步子後退了一步,目光怔怔的,有些不確定,到底哪一個纔是自己的兒子。
雖然,輪椅上的這個言季沉的臉上受了一點傷,但是,從輪廓和氣質上來看,他應該就是自己的兒子言季沉沒錯,可,站在過道上的那個男人,長得和自己的兒子言季沉也一模一樣,連氣質,都是非常相似的。
“我。”
“我。”
兩個男人都是異口同聲得回答了楊樂琴的話,楊樂琴看了看輪椅上的這個,又是朝過道上的那個看了一眼,又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今天的這個場景對於她來說,實在是有點過於震撼了一點。
她曾經,的確有過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兒子。
這件事,在言家已經是成爲了秘密,早已被塵封了的誰也不敢說的秘密,連她自己都不敢去碰觸的秘密,她都不敢去回憶她曾經有過的兩個孩子在六歲的時候曾經遭受的事情,那場火災,那場綁架事故,是她這一輩子到死都不想去回憶的事情!
但是,她的小兒子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場火災裡面,絕對不可能活着出來,絕對不可能活着。
“只有一個是我的兒子!”
楊樂琴想到當年那場火災事故,聲音不自覺就有些發抖,她按着自己的腦袋,又後退了一步,已經差不多快要退回到牀邊了,她的聲音有些尖銳,忍不住就拔尖了叫了出來。
兩個‘言季沉’的反應各有不同。
坐在輪椅上的言季沉眼色有些複雜,目光中是有些令人一眼看去不太懂的神色,而過道里的言季池卻是神色晦暗得露出一抹沉痛的神色來,痛苦與恨意在他的眼睛深處一下閃現,又是快速的消失。
“只有一個是我兒子!”
楊樂琴朝着那一頭的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言季沉吼了一句,捂住了眼睛,身體有些顫抖得蹲下了身。
夏萌回頭看了一眼她,心裡跟着也有些難過,是被她身上的氣氛給感染到了,她稍稍掙脫了一下言季沉的手,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朝着蹲着的楊樂琴走去。
“媽,你沒事吧?”
“我的兒子,小萌,其實,我曾經有過兩個兒子的,除了季沉之外,還有一個兒子,可是,可是,另一個兒子在那場火焰裡被燒死了,被活活燒死了……”
楊樂琴蹲在地上,哪裡還有什麼端莊淑雅,她現在的樣子,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沉浸在沒了兒子痛苦裡的母親。
夏萌也有些驚訝,可又覺得這件事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好值得驚訝的。
“沒有時間讓你們敘舊,小萌,過來我身邊,我纔是言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