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來了之後,看到言季沉先下意識得摸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然後纔是關切得開口。
“腿,沒知覺。”
言季沉朝約翰看了一眼,那目光毫無波瀾,既沒有緊張之色,也沒有任何的害怕,彷彿他說的是別人的事情,彷彿腿沒有知覺的人不是他一樣。
約翰的臉上立馬浮出誇張和極度吃驚的神色,他身後那兩個棕發的護士小姐都是跟着吃驚了一下,看向言季沉的眼神裡還帶着一種可惜。
“有感覺嗎?”
“沒有。”
“這裡呢?”
“==沒有。”
“那這裡呢?”
“……沒有。”
“那這裡呢?”
“有一點。”
約翰急忙上前,在言季沉的兩條腿上都是按了一按,結果,兩條腿他都是沒有知覺,不管是掐還是擰還是直接捶打,言季沉都是毫無反應,最後,約翰的手在言季沉的腰部敲了敲,他纔是回答說有一點。
“怎麼會這樣,昨天檢查時還好好的……快,將言先生送入檢查室裡進行緊急檢查!”
約翰小聲嘀咕了一下,聲音裡透着一種不明白。
言季沉始終表現的很淡定,即便是他發現自己不能操控自己的雙腿,是護士和保鏢幫着將他推到了推車上邊,臉色也依舊是冷沉着,看起來依舊是沒什麼情緒波動。
病房裡靜悄悄的,沒人在此時敢多說什麼話。
衆人一起將言季沉送到了檢查室外邊,保鏢在外面等候,將消息第一時間彙報給了宋頃朝,即便現在宋頃朝在飛機上收不到消息。
檢查很快,但每一秒過去對言季沉來說,都像是一種煎熬。
一系列的拍片等檢查都是完畢,他即將要被推回病牀時,他有些晦澀暗啞的聲音纔是響起。
“我是不是半身不遂了。”
言季沉斂着眉目,語氣平穩,可他越是平靜,身上的氣息竟時越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
約翰注意到,言季沉說出這句話時,是用的肯定句,他趕忙就否認道,“言先生,不要這麼悲觀,或許是因爲鋼條忽然支撐不住開始斷裂,導致的壓迫神經引起的,只要立即動手術,就能挽救。”
其實,約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是不能肯定。
醫學方面的事情,言季沉不專攻,在骨盆位置加鋼條支撐也是他自己的理解,所以,對約翰現在所的話,一下子心裡的希望猛地上升。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想要保護的人,請你務必把我治好。”
言季沉沉默了兩秒鐘,在即將被推出去的瞬間,第一次主動拉住了約翰的手,他身上的冷傲一下子散盡了,手指指骨突出,抓的很用力,聲音卻平穩和低沉,沒有起伏。
“言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不是盡力,是務必。”
他眼神凜然,卻又像是幽幽古井一般深沉,將所有的脆弱與絕望掩藏在了最深處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
約翰有些沒自信,可看向言季沉的眼睛後,下意識的點頭答應。
“等宋先生回來……”
“不用等他回來,手術方案你們都制定得差不多了,兩個小時內決定好,依照檢查結果準備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