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難道宋頃朝也知道,此言季沉,非彼言季沉?
李靳深心裡忍不住生出這的疑惑來,他溫雅的臉始終還端着雅緻的神態,只是神態之間多帶了一些不解。
宋頃朝的眼鏡鏡片,遮擋住了他視線中的光,讓人根本猜不透也看不透他眼底深處到底是什麼東西,李靳深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東西,隨之將目光又放到了那個言季沉身上。
靜靜地等着有人開口來解釋現在的一切。
“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我只是言季沉的好朋友,一個單純的歷史學教授而已。”
宋頃朝完全就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框,然後輕描淡寫得說道,雖然包間的燈光有些昏暗,讓人看不清楚宋頃朝的鏡片後面到底是什麼神態,但光是這麼一句話,顯然,不管是李靳深,還是這個言季沉,都是不會相信。
“一個單純的歷史學教授?呵呵,宋頃朝,一個單純的歷史學教授就不會今天出現在夏萌的公寓外面。”
言季沉眼中的淡漠加深,染着一層怒氣,那怒氣的背後,是深掩在心底裡揮之不去的恨意。
恨意太濃,常年的剋制,讓那雙眼睛不管在何時,都是神態寡淡的,視線裡絕對不會有其他讓人察覺的痕跡,多年的情緒僞裝,讓他忽然變成另外一個自己時,也是手到擒來。
“他在哪裡,言季沉在哪裡。”
他再也忍不住,淡漠的眼神裡是琉璃色無情的光芒,他盯着宋頃朝,乾淨磁性的聲音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宋頃朝笑了。
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沉不住氣,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言季沉的話,不知道言季沉那傢伙,是該喜還是該憂了。
李靳深聽着對面的那個言季沉忽然對着宋頃朝冒出來的這句話,這下不單單是眉頭緊皺着的不接了,轉而換成了驚訝,他怎麼對着宋頃朝說這樣的話。
他難道忘記了嗎,他現在就是言季沉啊!
“季池,你長大了,長得和言季沉一模一樣。”
宋頃朝又抿了一口碧螺春,然後嘆了口氣,纔是開口。
“住嘴,我叫池黎,不叫言季池!”
沒想到,宋頃朝的這句話,卻是讓對面的那個男人忽然暴怒,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並以一種極爲憤怒的目光瞪着宋頃朝。
一邊一直沒開口的李靳深看着這忽如其來的一幕也是傻眼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言季池?
莫寒不是說他領養帶大的在泰國長大的義弟是叫做池黎麼?怎麼又變成了言季池?
“這些年,其實季沉一直有在找你的,雖然我以爲你早就死了,不過,他一直沒有放棄,事實證明,他的堅持是對的,你的確活着。”
面對言季池的憤怒,宋頃朝顯得非常的淡定,語氣十分平靜得說着可能對於言季池來是殘忍的話。
不管對於言季池還是言季沉,他們六歲那年發生的事情,都是這輩子難以磨滅的夢魘。
“宋頃朝,恐怕要讓那個人失望了,我的確是活着,我是池黎,不是言季池,卻是言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