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凜風頓了頓，然後，鬆開了燕青，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面，低頭俯視着她。
周圍的燈光有些昏暗，燕青有些看不清楚宮凜風的眼中是什麼意味，或者說，也不想去知道他眼中到底是什麼意味，只是一味的麻痹自己，沉醉自己，讓自己活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
周圍的一切都是虛的，只有自己和他是真實的，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她擁有他，而他也擁有自己。
“你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麼麼？”
宮凜風低頭看着面前的燕青，她也跟了自己這麼多年了，有些話，對着她，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境下，也有些很難說出口。
燕青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她的眼睛往下一垂，搖了搖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原本只想回答不知道，可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得在後面又加了一句不想知道。
就讓她任性一次吧，五年來，在面對宮凜風的時候，她從來沒有任性過，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可以任性的機會，她就是想好好把握住，好好地任性一次。
她的聲音很輕，聽着她的聲音，宮凜風忽然也有些心軟了，硬不起來心，他沉默了一下，然後伸手挑起了燕青的下巴。
燕青不想擡起眼睛看他，她不敢，她知道，他已經認出自己了，更知道，現在以燕青的身份，她是沒有什麼臉面見他的更是知道，以燕青的身份一擡頭，看到的或許就是他眼睛裡的冰冷，而不是之前那溫暖的樣子。
她不想看到他對自己冰冷的樣子，她還是喜歡他對自己溫柔。
“擡起眼睛。”
宮凜風見她像是鴕鳥一樣，完全不敢擡頭，又是重複了一遍，語氣已經有些冷了。
燕青打了個哆嗦，咬了咬脣，搖了搖頭，此時的她脆弱的要命，一點都不敢擡頭，她怕一擡頭，這好不容易纔有的夢就會一下破碎的徹底，一點渣渣都是不會留下。
她還殺了人，殺了元朝朝，宮凜風是不會原諒自己的，只要自己一擡頭，以燕青的身份面對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又將會是怎麼樣難聽的不堪入耳的話。
燕青不擡頭，宮凜風有的是辦法讓她擡頭，只是，這麼多年了，見過她倔強，開心，冷硬，不服的樣子，卻從來沒看到過她這麼柔弱這麼脆弱的樣子，好像輕輕一觸碰，她就像是薄薄的陶瓷一樣，一下裂成無數片。
宮凜風沉默了一下，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擡頭，可燕青死死咬着牙齒，就是不擡頭。
“燕青，我知道是你，你不是元朝朝。”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了一會兒，宮凜風總算是打破了靜寂，道出了這樣一句話。
一句在燕青的心裡，千祈禱萬祈禱，都不想要聽到的一句話。
她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當事實真的來臨的時候，那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她的臉色，整個都是發白的，眼淚一下子匯聚在了眼底，只要宮凜風再多說一句話，她就有決堤的可能。
“唉~我又沒說你什麼，你別一副我對你做了什麼要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