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樑清歡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就連喬安澤都知道她很在乎肚子裡的這個寶寶,可慕承燁卻絲毫都不信,他只相信她是在把寶寶當工具。
也是,如果能夠救到外公,樑清歡想,寶寶也不會介意被她小小利用了吧。
病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將樑清歡稍微飄遠了點的思緒拽了回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慕承燁時,她的心跳也落了一拍。
慕承燁晚上回到家中,沒看到拿錢辦事的人,沉着一張臉坐在沙發上,質問傭人她在哪裡。
傭人也不知道,只說白天看她出門過後,就一直沒回來。
“我餓了。”
慕承燁臉色陰沉,嗓音也很沉冷:“打電話去醫院,讓她回來做飯。”
傭人不敢怠慢,一通電話打到醫院照顧樑天海的傭人那兒去,等掛掉電話之後,再看向慕承燁,表情有些逼慫,欲言又止。
“說!”慕承燁冷喝一聲。
傭人這才哆嗦着回答:“夫人今天沒去醫院看她的父親,在此之前,她跟她們打過招呼,說臨時有事不去了,然後……”
見慕承燁視線更加冷厲地掃來,傭人才加快了語速道:“大概兩個小時前,夫人和喬醫生受了重傷,兩人一起去了醫院,聽說現在夫人已經醒了,但是喬安澤還仍然在昏迷中。”
在醫院照顧的傭人,也是去吃晚飯的時候碰巧聽到護士說起這事,然後想着夫人受了傷,所以才又去急診室外面打探了下。
這纔剛瞭解得差不多,家裡就打來了電話。
傭人一席話完,慕承燁從沙發上起身,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裡斂着慍怒,薄脣抿成直線,整個人看起來,生人勿近,山雨欲來。
傭人們站在旁邊,個個被他的氣場嚇得冷汗涔涔,噤若寒蟬。
慕承燁開車來了醫院,他倒是要看看這兩個人攪在一起去做了什麼,能受傷送進醫院急診室,還搞出昏迷不醒的戲碼來了。
難料的是,他剛推開病房門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兩個人牽着手,看起來感情好得很。
“慕承燁,你怎麼來了?”
樑清歡問這句話的時候,也不過是感到訝異,可話到慕承燁的耳朵裡,卻變了味,好似他是個外人,打攪了她們的親熱。
他冷冷地笑着,往裡走:“樑清歡,拿了錢就得辦事,怎麼,自己一再申明,到現在卻忘得一乾二淨?”
眼看着男人越逼越近,樑清歡的心跳也快了些。
是啊,這個時間點她應該是在家裡給他做飯的。
“臨時發生了一點事,所以我耽誤了。”深吸一口氣後,樑清歡纔回答他,“今天我可能做不了飯了,你勉強一下,去外面飯店吃吧,我可以給你買單。”
她現在不只是腿腳提不上力氣,手臂也很酸,她想,或許連把鍋鏟她都拿不穩。
這樣的狀況回去做飯,也無疑是添亂。
慕承燁眼底的寒意不減,目光定格在面前移動餐桌上的各種菜餚,眸光更深:“支走我,你好跟牀上這位共進晚餐?”
樑清歡皺起眉頭來。
“慕承燁,我實話告訴你。”
她回頭深深看了喬安澤一眼,然後才面對慕承燁,言簡意賅道:“我莫名其妙被人綁架,被黑衣人圍毆,如果不是學長來救了我,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哦。”
慕承燁挑了挑深眉:“這麼慘?都快被人打死了,也不打給自己的老公求救,反而是打給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學長。”
“樑清歡,他纔是你的老公?”
慕承燁質疑的口吻,有些隱隱的陰陽怪氣,喬安澤倚在牀邊,原本溫和的眼神變得清冷凜厲了幾分。
“慕承燁,對待你差點死掉的妻子,就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嗎?”
喬安澤從小受到的教育很好,雖然待人接物總是清清冷冷的態度,但骨子裡還是溫柔紳士的。
不說別的,此刻當着他一個外人的面,慕承燁不首先關心樑清歡的傷勢,反而來這裡對她冷嘲熱諷,也不怕他看了笑話。
實在是不尊重。
慕承燁冷嗤,把樑清歡朝自己身邊拉了一把,手上的動作毫不留情,拽得樑清歡疼得眉頭蹙得更深了些。
“喬醫生這麼溫柔,那怎麼連個女人都保護不好?”
“慕承燁,你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行嗎?”
樑清歡已經儘可能的壓制心裡的怒火了,這個時候她只想讓喬安澤安靜吃頓飯,然後躺下休息而已,她已經夠愧疚了,慕承燁還來這裡到雪上加霜。
樑清歡的語氣,很不客氣,慕承燁心底的燥火更是瞬間躥遍四肢百骸,浸透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他的周身,縈繞着一片陰鷙,嗓音凝沉道:“拿我給你的卡,來喂其他男人,今天喂的是飯,明天你該拿自己餵了是嗎?”
“你在胡說什麼?”樑清歡氣得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朝着慕承燁的臉上甩過去。
他誤會一次她和學長不夠,今天又來。
慕承燁穩穩扣住了她的手腕,這巴掌沒落下不說,反倒她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彷彿他再多用力一分,筋骨就要斷掉似的。
樑清歡死死咬了下嘴脣,剜着他,語氣變得無奈又冷漠:“鬧夠了嗎?你剛纔說我不打電話給你,難道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打你的電話,你會不顧一切地來救我嗎?”
慕承燁沉沉盯着她,冷笑:“自然不會。”
“可學長,我並沒有打電話給他,是他自己看到我被壞人帶上車,一路跟過去救我的,如果沒有他,現在不只是我,包括我肚……”
樑清歡下了狠心,既然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來了,她只能坦白自己的肚子裡還有孩子,喬安澤不只是救了她,還有寶寶。
慕承燁再無理取鬧,也不至於繼續在學長面前胡說八道。
但是她話還沒有說完,慕承燁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他掏出來時,樑清歡隨意瞥了瞥,看到屏幕上閃爍着的若芯兩個字時,她眼底勾起了一抹陰冷。
“我現在就過來。”
那端的杜若芯不知道說了什麼,樑清歡沒聽清,但由於病房裡**靜,她依稀聽到杜若芯在那頭哭得聲嘶力竭的。
慕承燁鬆開她的手,冷厲地命令道:“要麼跟我走,要麼,等着給你爸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