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睡過你一個女人,經驗不足……
楊瀟的腦海裡瞬間就開始循環播放着冷亦楓剛剛所說過的這句話。
雖然明知道冷亦楓曾經是在爲葉塵夢而守身如玉,但是她卻小聲的呢喃了一句,“冷少真純情。”
雖然她的聲音真的很小,甚至於她壓根都沒發現自己實際上已經把話說出口了。但是由於電梯裡的空間實在是太狹小了,所以冷亦楓還是聽到了楊瀟剛剛說的那句話。
“純情?”他重複了一下她剛剛提到的那個詞語,脣角一勾,笑了:“在你心裡我這叫純情?”
話題既然說開了,楊瀟也不矯情,既然冷亦楓主動提起要說這個話題,她大不了也就是配合:“如果不是純情,那就是爲了葉小姐守身如玉了。其實這樣的你很有魅力。”
楊瀟誇冷亦楓,冷亦楓回頭望着她。
大概是男人的目光帶着考究,所以楊瀟反而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了。
可是說都說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所以楊瀟乾脆直接保持沉默,跟着冷亦楓一起上了車。
車上太過安靜了,安靜得有些詭異。
楊瀟伸手準備去開音樂,沒有料到的是,冷亦楓也伸了手。
楊瀟的手就正好握在了男人的手背上,然後……
時間一瞬間好似靜止了一般,最後還是冷亦楓開口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知道什麼叫攜手白頭嗎?”冷亦楓冷鬱的聲音在車廂裡顯得格外清晰。
楊瀟一瞬間好似觸電了一般,鬆開了他的手。
“對不起……”
“爲什麼?”冷亦楓冷靜的一邊開車一邊問她。
楊瀟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道歉,但還是如實的回答了冷亦楓的問題:“因爲除了對不起,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那就問問我爲什麼要和你結婚。”兩人之間打破了沉默。
楊瀟擡眸,有些錯愕的看着冷亦楓。
愣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他的問題
他所提出來的問題,其實楊瀟是真的有些好奇,至少在踏進民政局的那一刻,她是好奇的。
“那爲什麼,願意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爲妻?”楊瀟目不轉睛的看着男人的側臉,問他。
他主動讓她問這個問題,她問了,她原本以爲至少他會回答的。
可是,等到冷亦楓開口的時候她才知道,冷亦楓這是挖好了坑,就等着自己朝着裡面跳進去呢!
分明是他讓她問他爲什麼原意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結果最後他卻反問了楊瀟一句:“那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當年爲什麼要嫁給你不愛的男人?”
“……”楊瀟本來沒覺得這個問題有多難回答,所以就雲淡風輕的回她:“爲了給微微一個家。那你呢,你爲什麼願意和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結婚?”
“和你的理由一樣。”冷亦楓說。
楊瀟笑着回他:“微微已經有家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冷亦楓進來摻和一腳了。
可是冷亦楓卻那麼平靜的說:“家裡少一個我。”
楊瀟每次都能被冷亦楓一句話噎住。
冷亦楓開口,像是在對着空氣自言自語的說:“我想給微微一個家,也給生下微微的那個女人一個家。”
“只是因爲您突然之間厭倦了單身的生活,所以突發奇想就想結婚了嗎?那您隨意找個女人就可以,隨便您想生兒子還是女兒,你都可以做到,何必是我?”楊瀟問冷亦楓。就冷亦楓如今的地位,想要爲他生兒育女的冷夫人,簡直是太輕而易舉了。
聽了楊瀟的話,冷亦楓並沒有覺得有多意外,而是對着楊瀟開口:“不是每個女人都有楊瀟那麼愛冷亦楓。我娶你是因爲知道你愛我。”
“我愛你,你就要娶我?”楊瀟覺得冷亦楓三觀不正,她對着冷亦楓說:“我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從而我也知道一顆心如果已經交給了別人,那麼那顆心就永遠不會焐熱。頭重腳輕的愛情,如果強硬的組成婚姻,那麼最受傷的一定是那個最愛對方的人。所以冷亦楓,你的婚姻太昂貴,我從一開始就未曾奢求過。”
“楊瀟,嫁給我,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背叛你。”
楊瀟說了一段長篇大論,最後卻被冷亦楓這麼一句件簡簡單單的話做了最後的總結。
他說不會傷害她,也不會背叛她。
這難道不是一段婚姻關係維持下去最重要的因素嗎?
冷亦楓說,不會傷害她,不會背叛她,卻獨獨不會愛她。
其實她從來也沒奢求過他的愛,可是……
“一段沒有愛情而組合的婚姻,是走不長久的。”這是楊瀟切身體會的。
師敬秋那麼愛她,她以爲自己可以因爲感動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的,哪怕沒有愛情,哪怕只是親情,可是愛情這東西太挑剔了,婚姻這關係太難將就了,沒有愛情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湊合,到後來變成了勉強,最後遲早都是兩敗俱傷。
冷亦楓聽了楊瀟的話,沒說話了。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別人都說牀單滾一滾關係就親近了,而冷亦楓和楊瀟卻是這個理論對立面吧!
兩人雖然昨晚親密了整整一夜,可是第二天醒來關係非但沒有變得親密,反而變得越來越疏遠了。
最後直到車子停在了一棟白色洋樓下面,楊瀟才側目看着冷亦楓問:“微微在裡面嗎?”
冷亦楓點頭,楊瀟一下就拉開了車門,急不可耐。
而冷亦楓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說:“楊瀟,考慮一下。人不可能孤獨到老,或許塵塵依舊是我記憶中最愛的那個女人,但我願意爲你留一個未來。嫁給我,嫁給微微的父親,嫁給你愛的男人。我不會背叛你,不會辜負你。”
冷亦楓的這番話,說得很誠懇,也很現實。
楊瀟和冷亦楓對視了整整半分鐘,楊瀟才終於輕輕地掰開了冷亦楓的手,剛要轉身的那一剎那,卻看到微微穿着一條淺綠色的連衣裙,站在了車外,怔怔的看着楊瀟和冷亦楓。
“微微……”
“爲什麼乾爹是微微的爸爸?”微微年紀不小了,再傻也能明白剛剛楊瀟和冷亦楓之間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着楊瀟和冷亦楓都保持着沉默,微微有些急的又開口:“乾爹是乾爹,爸爸是爸爸,秋秋纔是微微的爸爸,爲什麼乾爹是微微的爸爸?那秋秋是誰的爸爸?微微是誰的女兒?”
“微微,你聽媽媽給你解釋,乾爹他……”
“我要聽乾爹解釋。”微微雙手環胸,臉上帶着嚴肅的表情,還沒等楊瀟把話說完,就已經打斷了楊瀟,而是將目光落到了冷亦楓的臉上。
冷亦楓知道自己這時候可以騙微微,告訴他乾爹也可以叫爸爸,而楊瀟的表情也落在了冷亦楓的臉上,似乎在等着他開口說謊。
而冷亦楓最後的決定則是下車,然後走到微微身邊,蹲下身子和微微平視。
問微微:“秋秋是師敬秋?”
微微點頭。
“秋秋不是你爸爸。”或許在冷亦楓還是習劍晨的時候,他是真的會溫柔的哄着微微,然後以後再找機會和她慢慢解釋。
但是此時此刻冷亦楓的處世態度很顯然就是冷亦楓的標準態度。
微微聽到冷亦楓直白的話,櫻桃小嘴一瞬間就癟了起來。看起來似乎要掉眼淚的模樣。
愣住的楊瀟這才反應過來,下車就跑到微微身邊,將微微摟緊,笑着對微微說:“乾爹是開玩笑的……”
“媽咪你騙人!”微微沒哭,是真的沒哭,雖然表情看起來有點難受,讓冷亦楓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楊瀟被微微的一句話給噎住了。半天沒想到應該如何回答。
微微這才摟着楊瀟的脖子,有些委屈的開口,說:“媽咪,我喜歡秋秋。”
冷亦楓的表情壓根就看不出來是什麼情緒。但是很顯然的看起來並不是高興的表情。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微微的下一句話竟然是:“不過我也喜歡乾爹。奶奶說乾爹是微微的爸爸,微微不信,微微打電話問秋秋了,秋秋也說乾爹是微微的爸爸,微微問乾爹了,乾爹也說他是我的爸爸,那微微,秋秋呢?秋秋是我的誰?”
原來問完早就已經在微微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告訴了微微真相,並且已經對她做好了預防準備。
所以在微微得知真相的時候,纔可以表現得如此冷靜。
是啊,如果冷亦楓是爸爸,那師敬秋呢?師敬秋是誰?
就在楊瀟保持沉默的時候,冷亦楓突然從楊瀟的懷裡抱起了微微,然後對着懷裡的小丫頭說:“秋秋是你喜歡的人,是爸爸應該感謝的人。”
“那乾爹是爸爸,爲什麼爸爸不和媽媽住在一起?爲什麼媽媽要和秋秋住在一起?我看其他小朋友的爸媽都是住在一起的,爲什麼你們不是?”微微從小就是個十萬個爲什麼,這會兒問起問題來更是一套一套的。
冷亦楓沒辦法對着微微解釋太複雜的理由,所以只好對着微微說:“爸爸和媽媽以後就和微微住在一起了。”
楊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