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對着話,路蔓便眼皮一跳。朝後退去。想要在他們動作之前躲進別墅。
疤男發現,立即一個箭步衝上去。在門快要關上之際將手指插進了門縫裡,被夾的哇哇大叫,隨後又伸進一隻手,硬是把門被掰開了!
她驚然,心中狂跳。欲朝屋內跑去,小腹卻一陣刺痛。
疤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拽着她朝外面走,尖聲道:“我看你這下朝哪跑!乖乖讓爺疼吧!”
路蔓掙扎道:“滾開!”說着。一腳踹向了他的襠部,疼的他哎喲叫喚,不得不鬆開了她。
她立即朝樓上跑去,眼看就要成功了。另外一個人卻趕了上來,扯住了她的肩膀,瞬間讓她不得動彈。
她沒有氣餒。不停掙扎,厲聲吼道:“放手。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
那人陰陰一笑,捏着嗓子不屑道:“呵呵,法是什麼?”
說着。便用力拖着她朝別墅外退。邊拖邊陰陽怪氣道:“敢踢我老大命根子?就得付出點代價!”
聞言,路蔓掙扎得更厲害,餘光看向站在門邊一臉笑意的魏如歌,氣憤的同時,小腹也更痛了。
一旁的疤男捂着襠部,齜牙咧嘴地朝她挪了過來,狠狠道:“帶走!”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道低沉的聲音帶着雷霆之勢,毫無預兆地插了進來。
“放開她。”
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漸漸絕望的路蔓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摸到了救生的棍子,猛然擡頭,撞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
復修遠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姿態隨意優雅,仿若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見他從自己身邊一晃而過,魏如歌渾身僵硬,臉色轉爲土色,一時手足無措,吶吶道:“修遠,我……”
“放開她。”他重複道,餘光冷冷地掃向眼神飄忽的魏如歌。
禁錮住路蔓的那兩人慌了神,匆匆交換了一下眼神道:“你女人可開了不低的價錢,你說放就放?”
復修遠表情未變,聲音依舊如寒冰般刺骨,緩緩道:“放了她,我開你更高的價。”
他的視線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沒有波動,五指微蜷,透出不易察覺的緊張。
路蔓突然覺得很安心,靜靜回望着他,腹中的絞痛奇異般地減輕了。
復修遠的要求讓疤男猶豫了,直直地看向他,一揚下巴道:“嘁,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突然笑了,一攤手道:“無所謂,你可以不信我。”
復修遠忽變的態度讓兩人有些摸不清,不由亂了陣腳,忍不住試探道:“無所謂?你不管這女人了?她可是你的妻子!”
他坦然地對上兩人別有用心的眼神,淡淡道:“只要她肚子裡的孩子安好便行,其他我一概不管。反正隨你們,放了她,給你們二百萬,不放也可以,就是孩子難懷。”
他是什麼意思?!
路蔓此時心裡的疼痛變得無以復加。
難道,真如魏如歌所說,他所做的切都只是爲了她腹中的孩子嗎?
這算什麼?!
在他眼裡,她就只是一個被折磨玩弄的對象和生產泄慾的工具嗎?
那邊路蔓傷心欲絕,這邊疤男卻猶豫了。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並不愛自己手中的這個女人,要是真如男人所說,只是爲了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對方又是孤身一人,那他也沒必要怕了。
拿了錢就閃人!
打定主意後,疤男一擡下巴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復修遠涼涼一笑,和對面的窮徒行成鮮明的對比,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丟給他道:“二百萬,放人。”
疤男接過卡,瞄了一眼上面的數額,便對另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會意,把路蔓朝前狠狠一推。
她沒有防備,被推得一個趨趔,身體前傾,眼看就要跌倒!
這時,腰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溫度,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穩住了她。
“小心。”
頭頂響起略顯低沉的聲音,讓她一陣晃神。
路蔓啊,路蔓,你可別被溫柔的假象給騙了,他擔心的就只是孩子,而不是你啊,醒醒吧。
шωш▲ttκǎ n▲¢Ο 她正自我毫不留情地催眠着,不遠處卻突然響起疤男的驚叫聲。“混蛋,你竟敢騙老子!……靠。”
她驚然擡頭,映入眼簾的是換喊亂叫的疤男,和從四周包抄過來的……警察!
她擡眼看向復修遠,只看得到一抹堅毅的下巴和弧度冰冷的脣角。
警察漸漸逼近,走投無路的疤男罵罵咧咧地亂轉着,驚慌間,手摸到了褲兜裡一把帶鞘的小型水果刀,又瞅了瞅五米開外的男女,黃牙一咬,想道,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復修遠和她拉開一定距離,雙手插在褲兜裡道,“進去吧,剩下的交給警察。”
“嗯。”她輕聲應道,沒再多看一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魏如歌便跟着他的腳步朝屋內走去。
然而,還沒走上幾步,身後便傳來一陣驚叫,帶着濃濃的顫音。
“修遠,小心!”
復修遠額頭青筋一跳,立刻轉身。
他琥珀色的瞳孔裡映出疤男極速揮刀過來的影像!
疤男見對方有所發覺,電光火石之間改變了方向,改向路蔓刺去。
見狀,復修遠的瞳孔急劇收縮,腦袋來不及思考太多,身體立即朝她面前一擋!
刀尖沒入胸膛,浸透了身前的衣服。
“修遠!”她驚呼,心像被狠狠砸了一下,整個身子都在不住地顫抖。
疤男快意一笑,欲拔出匕首再捅一次!
不,不要!
她心臟驟縮,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個跨步上前,把疤男推出數米遠,讓他一下子跌坐在地。
復修遠胸前的傷口血流不止,他卻無暇顧及,因爲他看見一直呆立在一旁的另外一個人直接一腳踹向路蔓的小腹!
不……
小眼男的動作極快,路蔓更本反應不過來,心中無限恐懼,卻只來得及護住自己的小腹。
這一腳下去,腹中胎兒絕對難以倖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警察終於採取了措施。
一顆子彈破空而來,“噗”的一聲準確地射在小眼男擡起的那條腿上,隨之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起。
接着一批警察有序將兩人層層包圍,最終在他們的手腕拷上泛着寒意的手銬。
路蔓沒想到轉機來的這麼快,顯示愣了一會兒神,後反應過來,沒有猶豫地朝受傷的復修遠快步移去。
可是,還沒到他跟前便被一股大力推開,伴隨着一道語速很快的女聲。
“修遠,修遠,你沒事吧,啊,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哦,天哪!”
路蔓穩住身形後也不惱,沒有再去自討無趣,而是急聲問她這裡的急救電話是多少。
聽到她的問題,魏如歌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微張着嘴,吐不出一個字。
倒是復修遠接了口,目光沉沉道:“962。”一貫清清冷冷的聲音裡摻雜上了一絲虛弱,如小刀劃過布帛那般沙啞。
她心中一痛,不敢耽擱,立即撥打了急救電話,後又奔進別墅,找到了急救箱,先幫他止血。
“疼……疼嗎?”
包紮的時候,她滿目都是血紅,手是顫抖的,短短的一句問話竟抖得破碎不堪。
他沒有回答,只在她繫緊繃帶時,發出一聲悶哼。
她心中一緊,慌忙擡頭去看,毫無預兆地撞進了一雙隱忍的眼眸中,似積聚了無數痛苦。
她再也忍不住了,帶着哭腔道:“你怎麼這麼傻!”
面前的女人眼中蓄積了淚水,彷彿下一秒便會滑下兩行晶瑩。
他的眼神閃了一下,想要擡手覆上她的臉頰,但不知爲何,脫口而出的卻是:“孩子怎麼樣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如一層寒氣將路蔓層層包裹,如置冰窖。
孩子,又是孩子!
難道他所想所念的就只有孩子嗎?
可笑,真是可笑。
這時,魏如歌看不下去了,把面色蒼白的她朝旁邊一推,關切道:“修遠,你沒事吧,別急,救護車等一下就來了。”
聞言,復修遠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因失血過多而變得無血色的脣角緊抿着,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氣。
魏如歌被這摻着冷刀的眼神給驚了一跳,眼神飄忽道:“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刺耳的救護車聲給打斷了。
醫護人員來用擔架擡復修遠時,魏如歌的表情既擔心又惶恐,最後只咬了咬脣,狠狠瞪了路蔓一眼,轉身上了救護車。
路蔓失魂落魄地看向復修遠胸襟前綻開的一片血紅,心又不可抑制地地顫抖起來,帶動每一根神經的鈍痛。
身形只僵了一瞬,下一秒便捏緊了拳頭,擡腳跟着醫護人員上了車。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瀰漫着沉重的氣息。
路蔓的小腹傳來陣陣刺痛,整個人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但她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去顧及了,因爲復修遠由於失血過多被推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的紅燈閃爍着,那一刻,她只看得見他脣動了動,卻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心急如焚,不知所措……最後所有的情緒全都轉化成望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