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轉身應道:“好啊。如果想搬就搬吧。我不攔着。”
葉文迪一聽,氣的臉都歪了。跳腳道:“你什麼意思!不孝啊,不孝!”
她一臉無辜,擠出一抹笑,道:“沒有啊,是您說看見我覺得噁心。要搬出去的呀。我順着您的意,怎麼能說不孝呢?”
雖然葉文迪氣的脖子都梗了起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路蔓朝她笑笑,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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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點。路蔓清楚地聽見葉文迪在下面喊着“吃飯了”,她便充耳不聞。
她知道,她下去也只是被葉文迪變着花樣貶低罷了。
直到樓下傳來收拾碗筷的聲音,她的房門也沒被人敲響。
她刻意忽略內心深處的失落。摸摸空空的肚子,從抽屜裡拿出一袋餅乾,又衝了一杯牛奶。終於填飽了肚子。
然後,她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了起來。不知不覺,時針指到了九點整。
路蔓推開。房門,樓下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路燈透過落地窗照進來。投下一片暗暗的影子。
她摸黑下樓,拿了衣服,慢慢行向浴室。
可在路過客廳茶几旁時,卻不小心被橫在地上的不明物體給絆了個趨趔,嚇得她趕緊護住肚子。
然而,她還沒站穩便被一隻灼熱的手給抓住了腳踝,拽倒在一具溫熱的軀體上。
“啊——”
她輕聲叫着,心裡驚疑不定。
身下的人也悶哼一聲,似極痛苦。
鼻尖飄來濃重的酒味,路蔓試探道:“修遠?”
話音剛落,一個溼重的吻便壓了上來,靈活的舌尖探進她毫無防備的領地,細細地吻着。頓時,口腔裡也沾上淡淡的酒味。
酒精對胎兒有害。
她的腦中響起這麼一句話,才準備掙扎。卻被複修遠按住,耳邊響起復修遠的嘟囔:“別鬧,讓我親會兒。”
她的心尖震顫,他從來都沒這麼溫柔地和她說過話,更別提是在這種情況下了。
難道她只能在他醉酒的時候才能享受片刻的溫存嗎?
這種情況讓路蔓覺得自己的感情太廉價、太卑賤,腦中的第一反應是掙脫,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貪戀,遲遲沒有動作。
他吻得更深更細,像是對待一個珍寶那般小心翼翼,讓她幾乎要落淚。
他的手已經移到了她的脖頸處,緩緩向下移動,在皮膚上帶起一股電流,直擊她的心臟。
沒過多長時間,衣服落地,揚起輕微的灰塵,在暗沉的燈光下透出誘人的曖昧。
片刻之後,路蔓的衣物已經被盡數剝落,被複修遠由上至下地吻着,種下一個個鮮紅的草莓。
下一秒,他便挺。身而進,喘着粗氣,進行有規律的律。動。
她喘聲道:“慢……慢點,劇……劇烈對胎。兒不好。”
他灼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冒出細汗的臉上,讓她有一種身在雲端的錯覺。
她的手輕輕搭上他的背部,以保持一定的平衡。
最後釋放的那一刻,她脖頸揚起,像天鵝那樣勾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輕吟出聲。
他噴張的肌肉緊靠着她光滑的皮膚,帶起一股讓人戰。慄的觸感。
他的頭伏在她的耳邊,啓脣,喃喃道:“我想你了。”
頓時,她的身子繃緊,心裡驀地一陣顫動。
接着,他的脣又朝她的耳根處靠了靠,繾綣道:“阿悅,我真的想你了。”
阿悅!阿悅!
路蔓如遭雷擊,不得動彈。
原來,這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這場歡。愛裡,她從始自終都在扮演着別人的角色,偷了顧悅應得的幸福。更可恥的是,她竟然那麼投入,那麼地入。戲……
傻,她真傻……
直到地板的涼意透過肌。膚滲透到骨骼裡,她才漸漸緩過神來。
推開身上的男人,她一步一歪地走向浴室。
打開水龍頭,她死命地揉搓着他在他身上留下的各種印記,直到全身通紅才罷休。
她緩緩蹲下,邁入雙膝之間,任微涼的水將她包裹,原本就混沌的腦袋越沉越沉。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時,渾身痠痛的路蔓眼珠動了動,昨夜的記憶洶涌而來,如潮水般把她溺在其中,讓她胸口驟疼。
阿悅!阿悅!
這一聲聲的呼喚像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插進她的胸口,使得呼吸都變得困難。
爲什麼?爲什麼她要這樣卑微地偷別人的幸福?爲什麼她的婚姻裡摻雜着的都是將就?爲什麼!
男人靜靜躺在她的身邊,呼吸平緩,側顏還是俊朗分明。可惜,根本不屬於她。
她輕輕起身,忍着痠痛跨過他。
復修遠的睫毛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睛。
當她一隻腳着地時,突然小腿抽痛,重心不穩,輕呼一聲,眼看就要栽落堅硬的地面。
這時,一隻有力的臂膀環住了她的腰,穩住了她的身形。
後背傳來的溫熱觸感和昨晚一模一樣,讓她慌亂起來,一把推開了他朝房外小跑而去。
她的背影在復修遠的眼底形成一個小小的倒影,漸漸消失在門外。
時間很早,葉文迪還沒起來,客廳裡空無一人,散落着些衣物,顯示這昨日情事的激烈。但映在她的眼中卻變成了不可言說的恥辱。
她一直跑到大門處,指尖旋開微涼的門鎖。她才走出去一步,上次送她回來的兩個肌肉男竟從房子兩邊的柱子處走了過來道:“小姐,你不能出去。”
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她問:“憑什麼?”
其中一個肌肉男一板一眼道:“復少說了,從今天起,不允許您踏出別墅半步。”
“什麼?他還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憑什麼!”
這相當於囚禁啊,他復修遠憑什麼這麼做!他又怎麼能做到這個地步!
“對不起,我們只是奉命辦事。”
隨着肌肉男冷冰冰的話,路蔓就側身朝外衝,叫道:“過去,你們誰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她的心已經沒了,難道連自由也要犧牲嗎?
肌肉男伸手攔住,緩緩道:“對不起,路小姐。復少說了,如果您硬闖的話,就直接把您送到醫院,打掉孩子。”
耳邊傳來的聲音似乎很不真實,心尖疼的近乎麻木,讓她不由顫抖出聲道:“什……什麼,打掉孩子?”
在看到一絲不苟的肌肉男點頭時,她徹底崩潰了。
他怎麼可以這麼狠?他到底還有沒有心……
她失魂落魄地轉身,再次進了別墅,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在哪裡停下。
鬼使神差地,她在玫瑰房前停下,面上是痛到極致的面無表情,竟擡手推開了玻璃門。
滿目豔紅,玫瑰香氣鋪面而來,一如顧悅身上的味道。
打理話的女僕似乎不在,沒人阻攔,她便擡步往裡面走。
玫瑰,一朵朵,都打上了顧悅的標誌,紅的刺眼。
然而,她還沒走到幾步,身後便傳來一道爆喝聲。
“不是跟你說了,不準進來嗎?”
她在花叢掩映中顯得愈加瘦小的身軀狠狠一顫,卻執拗地朝前走着,像是要一去不復返。
復修遠忍不住道:“路蔓,你給我回來!”
她不停,還朝旁邊伸手,徒手摘下離她最近的幾朵玫瑰拋向空中,即使手心被刺劃得生疼。
他暴怒,幾步上前便捉住了她作歹的手,吼道:“你瘋了!沒聽到我的話嗎!”
她的眼中沒有一絲懼意,甚至還隱隱透着一股倔強。
怒吧,怒吧,實在受不了便讓她走,她再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他被她毫無悔意的表情給徹底激怒了,剛準備張口,卻在低眼的瞬間看到了殷紅的血正順着她的指尖蜿蜒而下,在素白的地面上形成一個小水汪。
他的口氣不由軟了下來,道:“你……”
“復修遠,你爲什麼要限制我的自由!”
路蔓雙目通紅,淚水蓄在眼眶周圍,像是隨時都會滑落下來。
“你知道嗎,你這樣做,讓我覺得很噁心。”
噁心?她又說他噁心!
復修遠原本透出心疼的眸子漸漸被狂暴所取代,拉過她另一隻完好的手就往外拖,腳步急迅,踩過一支支被扯落的玫瑰。
腕上傳來一陣刺痛,路蔓儘量穩住身子,叫道:“放開,復修遠你放開我!你不就是想讓我陪你眼恩愛的戲給顧悅看嗎?好,我答應你,不過演完之後,你要放我走。”
她剛說完,復修遠便頓住了步伐,轉身鉗住了她的下巴,沉聲道:“你說什麼?”
她將眼神轉到別處,不去看他,徐徐道:“你不就是想刺激顧悅嗎?別掩飾了。”
他的神情愈加狂暴,鉗住下巴的手用力,眯眼逼近她,危險的目光直直看進她的眼裡。
不知過了多久,他帶着迫人的氣息道:“告訴你,路蔓,沒有我的允許,你一生都別想離開別墅半步。”
他的暴虐席捲而來,讓她顯得如此渺小,毫無反抗之力。
再次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帶離了玫瑰花房,眼睜睜地看着花房的門從她的身後合上,像是隔離了一個她無法抵達的世界。
下頜又一次傳來入骨的疼痛,耳邊是他咬牙的聲音。
“路蔓,我警告你,別再挑戰我的底線。我復修遠說到做到,你若逃走,孩子,就別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