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修遠嚐到苦鹹的味道,心口一窒。終於解除了對她的桎梏。深深看着面前癱軟的女人。雙眼緊閉,滿臉淚痕。讓他產生一股從未有過的罪惡感,頓時心煩意亂。側過身點上了根菸,大口大口地吸着,火心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尤爲顯眼。
大約過了一分鐘,車重新發動。駛向那個被稱爲家的地方。
路蔓麻木地下車,上電梯。等門打開,進門。僵硬得像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復修遠看的心煩意亂。卻只能壓抑住心裡的狂躁。
燈打開,路蔓的眼睛不適應地閉了一下,又睜開,坐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沒有一絲生氣。
復修遠煩躁地扯了扯襯衫衣領,坐到了她的旁邊。扣住她的肩膀說:“你什麼事就直說,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幹什麼!”
“說了。你就會改嗎?說了你就會不強迫我了嗎?說了你就會不亂搞了嗎?”
面對她的質問,他竟然啞口無言。
觸到路蔓倔強又絕望的表情,瞬間。他的怒氣消弭無蹤。只剩下一股莫名的情緒,促使他無法面對,起身離開。
路蔓冷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在門關上的一瞬間,所有的表情都消失。
走了,走了,走了最好。
路蔓疲累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在這空寂的房子裡獨自舔着傷口療傷。
迷迷糊糊間,被嘴角處細微的痛感給吵醒了。
半睜開眼,視線裡出現一個半跪着的男人,拿着棉籤沾了沾藥酒,朝自己靠過來,神情溫柔,長相俊雅,讓她怔愣失神。
“你不是走了嗎?”
半天,她才反應過來,開口問,聲音卻沙啞得不像話。
他用遞來一杯水,另一隻手仍是不停地在她的嘴角處塗抹着,眼神是少有的認真。
“以後,打我就好,別傷了自己。”
這句話語氣淡淡,卻像一股電流擊中了她的心,身體瞬間緊繃,又讓她產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爲什麼,爲什麼他的一句話就能讓自己繳械投降?
難道只是因爲,愛他?
路蔓不想再去探求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她已經很累了。
處理好後,復修遠把藥酒都收在醫療箱裡,拿了衣服去洗澡。
路蔓掙扎了很久,終於在他進入浴室之前,脣角溢出一絲苦笑,說:“我們離婚吧。”說完,一種空虛感撲面而來,差點讓她連淡定都裝不下去。
復修遠高大的身形被這句話釘在原地,前進不了半步,垂下的眸子裡盡是晦暗。
“我們不要互相折磨了,好聚……好散。”她的音調不禁有些哽咽。
話沒說完,復修遠一拳狠狠砸在玻璃門上,出現一塊破碎的蜘蛛網,沾着點點血跡,刺激着她的雙目。
路蔓的下巴被一雙大手鉗住,頭頂傳來他低沉黯啞的聲音,夾雜着濃濃的怒氣:“告訴你,離婚,想都別想!”
她閉了閉眼,終於選擇妥協。
次日,當第一縷暖陽找到房間時,路蔓睜開酸澀的雙眼。眼裡全是疲憊,她一夜沒睡。聽着同牀異夢的男人起牀,洗漱,開門,關門,各種聲音在她的腦中匯成一個清晰的影像,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