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眼中閃過一抹譏諷。“你還真是個好弟弟。”
千晨像是沒聽到程晨的話,問道:“小舒答應跟你結婚?”
“沒錯。”程晨點頭。
這次,千晨真的沉默了,直到千舒把擔擔麪打包帶回來,他再沒有跟程晨說過一句話。
“小晨,快點吃,一會糊了就不好吃了。”千舒打開袋子,端出一碗香噴噴的麪條遞到千晨面前。
“我累,小舒,你餵我吃吧。”軟糯的一句話從千晨嘴裡吐出,不但不會給人娘氣的感覺,反而讓人的心底一軟,憐惜頓時氾濫。
“好。”千舒扯嘴一笑,明媚的笑中帶着寵溺。
程晨的怒火瞬間被千舒笑飆了起來,可又不好發火,他是男人,怎麼可以當着小情敵的面小肚雞腸,徒給人看笑話,要算賬也得私下跟千舒算。
於是,千舒喂得一臉滿足,千晨吃得一臉享受,程晨看得一臉臉臭。
這種詭異的氛圍直到千晨吃飽了才結束。
程晨迫不及待起身,招呼千舒一起離開。
這時,千晨突然開口。“小舒,我有話跟你說。”
千舒看了眼程晨,也不管他的臉色如何,坐回病牀邊,柔聲說:“嗯,我聽着呢,你說吧。”
“我只想跟你一個人說。”千晨說完看着程晨。
程晨皺眉,敢情這是要把他弄走?
“程晨,你到醫院門口等我吧,我很快就出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程晨還是大金主,所以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了程晨。
賴着不走不是程晨的作風,有話不聽心裡又極度不甘,可他也不能死皮賴臉地賴着不走吧?
這種有失格調的事,程氏控股財團的大總裁是絕對不會做的。
程晨最後看了眼千舒,轉身出去。
千舒被程晨看得發毛,硬着頭皮逼自己纔沒有衝動地追上去,待會有罪受了,剛纔那一眼擺明就是他晨大少的警告啊。
“小舒。”
“嗯?你說。”千舒拉回思緒。
“你答應跟他結婚了?”千晨的問題直白又直接。
千舒瞬間被這個問題秒殺,那貨怎麼可能會想娶她!
“小舒,只要你跟我說,你不是自願的,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千晨見千舒發呆,心裡頓時急了。
“哈?不不不不,小晨,你誤會了,我是自願的。”沒錯,她是自願賣身,啊呸,賣藝五年。
“可我從來沒聽說你有男朋友,或者你喜歡誰。”這麼突然的事情,千晨根本沒有辦法自我說服,又怎麼接受和相信?
千舒急忙安撫。“小晨,你別激動啊,你聽我說,我跟他吧,其實我跟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因爲我真的沒想到我還會再遇見他。”
千晨深吸一口氣,忍住咆哮的衝動。“小舒,你不要騙我,十年前你才十二歲,你怎麼喜歡他,好,就算當年你真的喜歡着他,兒時的感情遊戲又怎麼可能堅持十年。”
這意思是她不但早戀無能,而且還感情不專一?
意識到自己扯遠了,千舒清清喉嚨,說道:“感情這種事是沒辦法說清楚的,反正我沒有
勉強,一點都沒有,小晨,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我是真心的,比真金還真。”真的想抱住程晨那條大腿,求包養,而且還不用暖牀。
千晨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我累了,我想睡一會。”
千舒動了動嘴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留下一句“我明天再來看你”,走出病房。
千舒一走,千晨便從牀上坐起來,走到窗邊,愣愣地看着窗外。現在的他還不夠強大,但是總有一天,他會強大到能保護千舒。
小舒,你一直都不會撒謊,到現在還是一樣。
千舒來到醫院門口,沒看見程晨的人影,找了一圈,纔看見路邊停着一輛能晃瞎人眼的超炫跑車,在安市還真沒幾個人狂得過程晨。
千舒走過去,果然,程晨正一副大少爺模樣的坐在駕駛座上,而且,臉臭的可以。
切,沒招他惹他,擺什麼臭臉!
千舒走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上車,對程晨的臉色視若無睹,眼不見心不煩。
她還沒繫好安全帶,程晨丫的一腳踩住油門,跑車嗖地像支箭似的飛了出去,速度快的讓人乍舌。
“我靠,老孃還沒帶好安全套呢。”千舒一聲怒吼。
跑車突然停了下來,千舒還沒來得及反應,額頭已經磕出一塊紅色的小包。
痛死了!
“你剛纔說什麼?”程晨扭頭,很認真地看着千舒。
“我說我還沒帶好安全……”靠,剛纔一急,口誤了,這不是要害死人啊!“咳咳,那個,剛纔我被嚇得語無倫次了,你當我放屁,當我放屁哈。”
程晨皺眉,這丫頭說話就不能不這麼粗俗麼!
千舒睜大無辜地雙眼瞅着程晨,指控的意味明顯:不帶他這麼嫌棄人的!
程晨默默收回視線,專心開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這路線不對吧?
程晨想也不想道:“帶你回家。”
納尼?千舒嚇得差點跳起來。“這麼快?就不能給點時間緩緩麼?”這樣去見程媽媽,她要怎麼解釋啊。
程晨:“不行。”
千舒往後靠去,一掌拍向自己的額頭,死了死了,這次真死定了。
程晨莞爾,這樣的千舒倒是挺……可愛的。
醜媳婦終歸是要見公婆,可她這身份不尷不尬的,跟媳婦兩字實在是沾不上邊,待會程媽媽要是問起來,她要怎麼回答?
程媽媽,我只是跟您的土豪兒子做朋友,心甘情願爲他撿肥皂而已。
千舒還沒想出一套實用的方案,跑車已經在一棟別墅院裡熄火停下。
“下車。”程晨下車,千舒只好跟着下車。
這裡是安市最有名豪宅區,跟臺灣言情裡的陽明山別墅是一樣的性質,能住這裡的,不是達官,就是顯貴。
顯然,十年後的程家屬於後一種。
程晨牽着千舒的手走進大門,迎面而來的傭人紛紛向他行禮的同時也用異樣的眼光去打量千舒,那感覺,甭提有多不舒服。
一路來到客廳,沙發上已經坐着兩個人,一個是程晨的父親程錢忠,還有一個……臥槽!那不是程晨的初戀女友
麼,怎麼用那麼YD的姿勢跟程晨他爸捱得那麼近。
程晨緩緩開口:“爸,小媽。”
千舒驚詫地看向程晨,頓時被雷得外焦裡嫩,當場說不出話來。
初戀女友變小媽,還真沒見過比這更狗血的了。不過,程晨這貨的定力倒是不錯,竟然能當着初戀的面喊聲小媽。
其實,千舒最佩服的人莫過於程爸和程晨的初戀周穎。
一個是男友的爸爸,一個是兒子的女朋友,這兩人怎麼就能湊到一起呢?
還有,程媽媽呢?
如果不是時期不恰當,千舒還真想拿個麥克風採訪一下兩位當事人的感想如何,再順道問問當年那個疼愛她的程媽媽被他們逼到哪裡去了。
“她是千舒,我的媳婦兒。”程晨一把扯過千舒,夾在腋下。
泥煤,不帶這麼夾人的!他晨大少就不擔心自己有狐臭而把人薰暈了麼!
周穎和程錢忠的視線同時移向千舒,千舒嘿嘿一笑,頂着周穎的惡毒眼神,硬着頭皮靠在程晨身上。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程晨爲什麼變得這麼疏冷了,初戀女友變後媽,後媽還惦記着變成自個兒子的男朋友。
要她是程晨,早被逼得心理變態了。
“小舒,叫人。”程晨緊了緊手臂,看在周穎和程錢忠眼裡,他們那是打情罵俏,只有千舒自己知道,晨大少那是警告自己呢。
“咳咳,小……”千舒吞了吞口水。“小媽……爸,那什麼,我叫千舒,我是晨大少的……準媳婦兒,很高興見到你們。”
千舒對程錢忠並不熟,記憶中的小時候,見過程錢忠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程錢忠認不出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周穎皺眉,狐疑地盯着千舒,看樣子並不相信千舒。“既然你是程晨的女朋友,怎麼還叫他晨大少?”
“是呀是呀,這樣叫多見外。”程錢忠在一旁急忙接口,討好程晨的意味很明顯。
周穎瞪了眼程錢忠,程錢忠僵了僵老臉,沒再開口說話。
千舒發現晨大少的臉都黑了,這也難怪,你說這兩人秀妻管嚴也不是這麼個秀法啊,簡直是不把晨大少當人看。
不行,晨大少可是她金主,怎麼能讓金主受委屈了呢?
千舒掙開程晨的鉗制,走到周穎身邊坐下,一手勾上週穎的手臂,小嘴兒嘟的高高的,張嘴就告狀。“小媽,您看您兒子多霸道,人家想叫他一聲小晨晨,他非不讓叫,還要我叫他晨大少,搞得我像他女傭似的。”
說完,還瞪了眼程晨,這一眼看在周穎和程錢忠眼裡是嬌嗔,程晨卻看得一清二楚,千舒那狡黠的眼裡分明寫着三個大字:看我的!
周穎嫌惡地皺起眉頭,幾乎就要一把甩開千舒的手,再掄上幾個耳光。如果不是程晨在,千舒的下場必定如此。
見周穎沒有開口的打算,程錢忠的老臉綠了綠,尷尬開口。“程晨這孩子一向嚴謹,小舒你要多多包容啊。”
看到程晨帶着準媳婦兒回來,最開心的人就屬程錢忠。當年,程錢忠因爲一時糊塗而迎娶周穎,和程晨的父子之情出現了不可彌補的裂縫,這幾年,因爲程晨沒有過女人,他更加自責愧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