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房間裡,高跟鞋踩在平坦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思前想後,,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出去,直覺告訴她,藍悅和老爺子有事情瞞着她。
沒等多久,隔壁房間又傳來開門聲,聽聲音是藍悅從外面回來了。
許妙容快步走到護欄前,房間的裝修都是一模一樣的,天花板上掛着一盞暖黃色的水晶吊燈,地上鋪着棕紅色的地毯。房間是雙人房,老爺子就坐在靠近陽臺的牀邊,剛好能讓許妙容看見。
“爺爺,宴君剛纔出去了,我去下面等他。”
“這麼晚了,他出去做什麼?”老爺子順口問了句,很快又揮了揮手,無心多問,“算了,先別管這些,趕緊讓宴君回來。宴會八點就要開始,我可不想讓這件事成爲祁家的恥辱。這些照片先放我這兒,免得一會兒被做許妙容碰見,搶走了照片。”
“這女娃,是徹底沒救了。”老爺子搖頭惋惜,暖光色的燈光照亮了他髮絲間的銀白,“她小時候還算是乖巧,現在卻爲了一己私慾,連醫院的檢驗報告也敢修改了。要是再有下一回,也不知道她還能做出了什麼事。”
“爺爺,你不要多想。我先出去了,很快回來。”
藍悅幫老爺子把被子整理好,讓他在這兒休息。詢問過老爺子的意思後,將房間裡的燈關掉了些,方便老爺子休息。
她把門鎖上,門鎖落下的聲音異常清脆,就連隔壁房間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許妙容攢着手,胸腔裡的怒意讓她呼吸不順。總算知道爲什麼老爺子會同意讓她照顧小寶寶,原來是爲了騙取她的信任,暗中調查她的事情。
要不然,這老頭怎麼可能知道她曾經修改過醫院的檢驗結果?!
還想讓祈宴君過來指證她?門都沒有!許妙容拉開豔紅色的包包,拿出手機,直接撥打了張局長的電話。
“張局長,我上次麻煩你查的資料,查到了沒有……查到了多少,全都給我!對,馬上給我送過來,我在皇庭酒店等你!”
她拽着包包快步跑到大門口,沒等一會兒就看見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從對面馬路駛過來。
不等駕駛座的車門打開,她快步上前,伸出手,“把資料給我!”
“哦,哦,好的!”
張局長被她嚇倒了,愣了下才把文件從窗遞出來。
許妙容顧不上查看資料上的內容,轉身就回到酒店裡,同時緊張的留意着四周,免得會和祈宴君碰上。
這幾天,她一直小心着祈宴君,因爲他實在太安靜了。
喜歡了祈宴君這麼多年,她對這個男人還是瞭解的。按照祈宴君的性格,顧玄那天要和孩子鑑定時,他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但是祈宴君什麼都沒有說,還默許藍悅把孩子抱出來,這一點就非常不對勁!
一點都不像是祈宴君的性格。
在祁家出入了將近半個月,她多次從傭人口中聽說祈宴君並不喜歡她的女兒,甚至沒有主動抱過一回。
可是真的不喜歡,爲什麼要強逼她父親簽下那樣的協議?!
所以,祈宴君一直沉默,一直是早有安排。但她沒想但,連祁老爺子都在調查她!
現在已經七點半了,再過半個小時,百日宴就正式開始。
大門口車來車往,賓客們陸續抵達酒店,熱鬧非凡,但始終沒有祈宴君和藍悅。
剛纔聽藍悅說祈宴君外出了,她只要趕在祈宴君回來之前把事情處理好,就不需要再害怕樓上那個老頭了!
特意去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她打通了祁家別墅那邊的電話,詢問老爺子的下落。
“許小姐,你稍等,我幫你去問問。”傭人並不清楚這件事,詢問過她的意見後,撥通了老爺子那邊的電話。
“嘟嘟嘟”的忙音從話筒裡傳來,她按了免提,將手機放進包包裡,趁着還有空檔,打開張局長給她的褐色文件袋,裡面放着厚厚的一疊資料。
封面上寫着“藍悅”這個名字。
她輕蔑的勾起粉紅的脣,不過是半個月的事情,就把藍悅的資料給查得一清二楚了。藍悅在她面前,始終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只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把藍悅處理掉。
要不是藍悅當初厚着臉皮,嫁進了祁家,她纔不需要忌憚這個女人!
抿緊桃色的雙脣極力穩住情緒,許妙容翻開資料的第一頁,上面清楚的寫着藍悅的資料,父親和母親的名字都在,但是,介紹非常至少。
“怎麼會這樣?”
許妙容詫異的嘀咕出聲,加快速度翻看着資料。這份資料是張局長從別的部門調過來的,裡面應該詳細的記載着每個公民的資料,爲什麼藍悅父母的資料除了姓名外,什麼都沒有?
好不容易翻到最後一頁,終於看見了和藍剛有關的資料。
她仔細的閱讀着,描繪得精緻的柳葉眉愈發緊皺,看到最後,弧形漂亮的眼睛裡溢出震驚,但很快,脣角翹起不屑的弧度,將資料謹慎的收拾好。
那天偶然聽見藍悅和一個陌生少年的談話,抱着嘗試的一下心態拜託張局長幫她調查藍悅,沒想到,還真的知道了些不得了的秘密!
這個時候,包裡“嘀嘀嘀”的傳出手機的鈴聲。
她將垂落的微卷長髮撩到耳後,露出形狀漂亮的白皙耳朵,調整好語氣,接聽了祁家傭人打開的電話。
“許小姐,我剛纔幫你問過了,老爺子他不在別墅裡,聽說是外出了。”
“這麼晚,爺爺去哪裡了?”她故作驚訝。
“我,我們並不知道。”
“你們居然不知道?祁叔叔讓你們過來就是爲了照顧爺爺,你們居然不知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爺爺說,你趕緊幫我問一下爺爺在哪裡,不對!”她話鋒突轉,憤怒和詫異表現得恰到好處,“爺爺這個時候出門,會不會是過來參加百日宴了?”
“我馬上去問!”傭人被罵怕了,不等許妙容回話,立刻掛了電話。
她露出得逞的笑,將手機丟進寶寶的隔層裡,拉好拉鍊踩着同爲桃粉色高跟鞋去到酒店的前臺,問起了祁老爺子的事。
今晚是祁家的宴會,前臺自然也知道祁老爺子是誰,說了聲“稍等”後,她滑動鼠標幫許妙容把入住記錄查了一遍,抱歉的搖頭,“對不起,許小姐,酒店裡並沒有祁老先生的入住資料。”
“怎麼會沒有?”要是沒有登記入住,老爺子怎麼可能住在1012號房間?她不能讓前臺看穿她已經知道這些事,蹙着柳眉擺出思考狀,“那你再幫我查一下藍悅?”
“好的。”前臺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粘着假眼睫毛的眼簾垂了垂,掩飾掉臉上的狐疑,按照許妙容的話查了藍悅的資料,果然看見了登記記錄。
這下子,前臺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但她沒權追問許妙容爲什麼像是一早就知道藍悅在酒店裡登記了房間,畢竟,許妙容也是宴會上的賓客,聽說和祁家的關係挺好的。
她隨意亂說,恐怕會造成不好的效果。
前臺收斂神色,取出一張裁剪好的白紙,寫下了房間號,“許小姐,這是你要的房號。”
“好的,謝謝!”
許妙容拿了東西就走,根本沒有時間細看前臺的表情。
很快,祁宴君就會回來了!
她必須趕在祁宴君回來之前,搶先一步跟老爺子見面。
要是被藍悅這個賤人搶先了,肯定會和老爺子聯手把她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