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打算帶着小寶寶過去柱子那邊擋風,一道暖流忽然拂來,擋住了身旁的寒風。
扭頭就看見了祁宴君。
她驚訝,“你怎麼過來了?”
還以爲祁宴君一早就出門了。
小寶寶住在祁家的這段時間,祁宴君沒有什麼特別事情,很少留在這裡。就算要留在家裡,他也會盡量避免和小寶寶接觸。
這個孩子對他來說,不應該存在在這裡!
“我陪你一起去。”
但今天非常反常,祁宴君不僅沒有嫌棄小寶寶,還主動摟着藍悅上車。
雲芳看見這一幕自然有些不高興,但是她再怎麼不高興,也不可能當面把藍悅趕走,繃着臉坐在副駕座上,吩咐司機開車。
從祁家去到醫院有一段的距離,雲芳接着後視鏡打量着後座上的情緒,祁宴君就坐在藍悅旁邊,不時低頭湊過去,輕聲和藍悅說話,脣間一直帶着溫和的微笑。
雲芳看着很是生氣,兒子回來這麼久從來沒有給她好臉色看,卻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這個女人!
“哇!”
懷裡的小寶寶揮動小手,恰好打到了祁宴君的臉,發出了“啪”的一下響聲。
“囡囡別亂動!”藍雨被嚇了一跳,趕緊側身避開,免得小寶寶的動作會引來祁宴君的不滿。
祁宴君對小寶寶的態度她看在眼裡,祁宴君怎麼可能會容忍許妙容的孩子一直留在祁家?說不定正在找合適的理由把孩子送走。
“我很恐怖?”
看見藍悅忌憚的表情,祁宴君好笑的湊過來,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藍悅更加看不懂他在想什麼,低聲說了句“不是”,抱着小寶寶離他遠點兒,謹慎的提防着。
但她越是逃避,祁宴君就越是要湊過來,看着她略帶不滿的輕蹙柳眉,只覺得心頭微軟,許久沒有見過藍悅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小時候,藍悅長得嬌小可愛,整天跟在他身後,祁宴君就忍不住要逗她,看着她負氣的用清脆的童音說再也不管他,可每次他只要道歉,藍悅就會馬上原諒她。
“小悅兒。”
祁宴君輕握着她的手,放在掌心裡輕輕捏了捏手。
藍悅加重皺眉的力度,把手拽回來,但是祁宴君不肯放手,還把勁力給加大了,低着頭跟她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原諒我?”
因爲距離很近,祁宴君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帶着撩人的磁性。
她打了個激靈,扭頭望着窗外假裝沒有聽見。祁宴君這番話只會讓她想起當年,反正現在,她是無法原諒他的!
坐在副駕的雲芳把兩人的舉動全都看在眼裡,雖然聽不見祁宴君跟藍悅說了些什麼,但看着祁宴君寵愛的表情,她就來氣!
不是她不滿意藍悅,是藍悅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藍悅在祁家住了這麼久,壓根沒正眼看過他,對待她就像是個陌生人一樣。就算她要放下成見,把藍悅當成是兒媳婦,這個女人恐怕也不滿意。
哼!
這女人大概是以爲她如今事業有成,根本不需要依靠祁家,纔不當她是一回事。想起當初藍悅父女剛回來到祁家,藍剛瞻前顧後的在祁家伺候着,沒想到他剛死,他女兒就利用這層關係非要逼她兒子娶了她。
想起這件事,雲芳覺得噁心!從包裡取出墨鏡,故意戴上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不看他們。
去到醫院裡,醫生和護士早就在門口等候着。
小寶寶看見醫生“哇哇”的抗議着,藍悅低頭想要哄她,但是小寶寶的動作太大,藍悅不小心親到了她軟乎乎的臉頰,這個小傢伙居然“咯咯”的笑起來,眼巴巴的看着藍悅,想要藍悅再親她一下。
藍悅被她的敏感觸動了心絃,放在襁褓下的手捏了捏手,控制着情緒,揚了揚下巴,“囡囡乖乖跟醫生叔叔過去檢查,聽話了纔有獎勵。”
“呀呀!”小寶寶順着她的動作望向醫生,好像真的能聽懂她的話,掙扎着伸出小手要讓醫生抱她,這還是她一次主動要求跟醫生走。
醫生都被嚇了一跳,快步上前把她抱住,狐疑的多看了藍悅一眼。但也知道藍悅是祁家的人,醫生沒有多問,“這小姐,祁夫人,祁少爺,休息室已經準備好了。孩子檢查身體需要時間,請您們先在休息室裡稍等。”
“好的,何主任,麻煩你了。”
雲芳點下頭,領着藍悅兩人往休息室走去,中途故意放慢腳步,等到藍悅走進走休息室後,她拉住祁宴君的手,“宴君,跟我過來!”
她的表情嚴肅,不等祁宴君說話,就把人給拉到了走廊的轉角處。
藍悅根本沒有發現這些小細節。
雲芳看着比自己還要高的兒子,臉上露出不滿,“你一定要跟藍悅在一起嗎?”
“媽,我有點累了。”
祁宴君不想和她多說,態度敷衍。
雲芳攔住他,“當初要你和藍悅結婚,你連婚禮也沒有出席,現在又一個勁的糾纏着藍悅,當心人家看不起你!”
她的兒子這麼優秀,爲什麼要討好藍悅這個女人?而且,藍悅根本不搭理祁宴君。
這一點是最讓她生氣的!“宴君,城中的名媛這麼多,你就別隻顧着藍悅了!我看這個女人根本不就喜歡你,她就只是想吊着你,報復你當初——”
“那也是我欠她的。”祁宴君眼神冷下。
雲芳的話卡在喉嚨裡,看着兒子突變的臉色,臉上生出了幾分懼意。不等她反應過來,祁宴君朝休息室走去,這副倔強的態度,讓她很是生氣,偏偏又無可奈何,只好忍着怒氣回去。
整套檢查花了一個多小時,何主任把小寶寶抱回來的時候,她正嘟着小嘴一臉不滿,看見了藍悅才咿咿呀呀的揮舞着小手。
“祁夫人,孩子的身體比之前好多了。”
何主任順着動作把孩子遞給了藍悅,轉身和雲芳攀談起來,簡單的交代好情況,讓她們下午過來拿報告。
藍悅下午有事要忙,把小寶寶送回家裡後,她開車回公司。
中途遇上紅綠燈,藍悅把車子停下,白皙雙手輕握在黑色的方向盤上,能看見縱橫的青筋。回想起今早,祁宴君在車上偷偷握住她的手,藍悅垂下眼簾,認真的思考着兩人的如今關係。
她想要和祁宴君在一起。
卻又害怕當初的噩夢會重演。
深吸着呼出一口氣濁氣,擡頭望見前方已經換成了綠燈,踩下油門,重新出發。
把車子放在停車場,她乘坐電梯回到辦公室。
但數分鐘後,一輛純黑色的七座小車停在公司對出的馬路邊,後座的車門被打開,披頭散髮的謝蘭被從車子裡退下來,她穿着高跟鞋,險些站不穩摔倒在地上。
副駕座的車窗隨之被放下,楊志成盯着她,“聽着,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要是你不能把錢拿出來,我有你好受的!”
“知,知道了,楊大哥。”謝蘭捂着胳膊瑟瑟發抖的後退,在她精緻的臉頰上有着一道泛紅的掌印,脣角也被蹭破了,凝固着血跡。
她捂着胳膊,稍微用力將就能感覺到胳膊上一陣刺痛,當下也不敢多說,快步越過斑馬線,走到馬路對面。
再次回頭,楊志成等人已經走遠了。
謝蘭鬆了口氣,去到了附近餐廳的洗手間裡,把易容整理好,看着臉頰上的掌印就覺得生氣,憤憤的把包包扔在洗手盤上,拿出手機,給傑克打了個越洋電話。
前段時間就讓傑克把賭場的資料給刪除掉,爲什麼楊志成還會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