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慕寧的聲音是一貫的溫潤,但是藍悅能夠感覺出他的決然。
他是一定要在近期跟她離婚。
面對祁宴君,藍悅有不滿,她會毫無顧慮地發泄出來,可是對於慕寧,她……
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收緊,藍悅將自己的脣咬得發白,她不知道要對慕寧說些什麼,讓他改變主意。
可當她回神的時候,慕寧已經推着輪椅,安靜無聲地離開了書房。
“一個人傻站在這裡多久了?”
身後陡然響起了充滿磁性的男聲,帶着一貫的慵懶,藍悅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祁宴君回來了。
“你今天怎麼回來了?這幾天你不是在處理瑩瑩的事情麼?”
“瑩瑩現在弄成這樣,一堯比我更着急,他現在已經動身去國外找那個讓瑩瑩懷孕的男人。”
提及讓祁瑩瑩懷孕的那人,祁宴君的眸色冷了冷,一股殺氣在他俊美的臉頰上蔓延開。
當初陷害祁瑩瑩的那個女人太過惡毒,居然找一個下賤的男人來侮辱祁瑩瑩,現在那人已經逃到了國外。
雖然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讓這種男人對祁瑩瑩負責,但是他們也絕對要讓他付出代價。
“瑩瑩手術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了,前天我找到了那天安排手術的醫生和專家,帶着他們到我媽他們面前說明了情況,他們都知道錯怪你了。”
“我知道,你爸讓皓皓過來跟我說了。”
雖然雲芳和杜紅表姑沒有什麼表示,但是祁父得知情況之後,感到了抱歉。
他找到了藍宸皓,讓藍宸皓替他向藍悅表示歉意以及對她及時作出決定救了祁瑩瑩的感激。
“那天我媽在醫院裡面對你說了很多不好的話,我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媽她一直對你有誤解。”
“其實你爸媽他們應該都知道我現在住在梨園,他們沒有過來趕我走,我就明白你媽沒有再因爲瑩瑩的事情對我有怨言了。”
“是呀!我媽她嘴上不說,心裡也清楚。這次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醫院,瑩瑩現在很有可能……”
“這些都過去了就別說了,到這邊來,我給你看一些東西。”
書房裡面暖色的牆布倒映出了兩個人靠近的影子,藍悅坐在書桌前將她先前重新規整好的品牌運營方案拿出來,一一解釋給祁宴君聽。
祁宴君站在藍悅的旁邊,單手撐着她後背的椅子,俯身湊到了她的面前。
從藍悅的角度,她可以看清他又黑又密的睫毛,在燈光的映襯下,鍍上了一層柔光。
莫名的老臉一紅,藍悅的心跳跟着加快了起來。
“你剛剛說的那些我都聽懂了,但是後面這些,你是不是講錯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在藍悅的眼前,指了指她正在讀着的文件,因爲她剛剛走神,所以說錯了一些地方。
對上祁宴君一本正經的臉,藍悅不覺臉更加紅了。
根本阻止不了自己臉紅,而且還是在祁宴君的面前,此時此刻,藍悅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嗤笑,藍悅惱羞成怒地看見了祁宴君戲謔的表情。
“怎麼突然這麼臉紅?是不是因爲我靠得太近了?”
祁宴君嘴上這麼說着,但是身體卻又向下壓了幾分,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藍悅的身上。
他的腿也抵着藍悅的腿,胳膊則圈住藍悅的後背,不讓她躲開。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我在跟你說正事。我是君悅的總監,我會盡到我應該盡到的責任,但君悅現在是你的,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它,所以我希望我跟你說正事的事情,你可以認真一點。”
“我從剛纔到現在一直都很認真啊!不是你說錯了,我纔會打岔的麼?”
祁宴君一臉無辜地朝着藍悅擠了擠眼睛,狹長的鳳眸閃爍着微光。
藍悅頓時無語了,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不過你臉紅的樣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可愛。”
“我哪有臉紅!”
“沒有臉紅嗎?”
祁宴君忽然伸手不客氣地捏了捏藍悅的臉頰,動作親暱,一如小時候一樣。
藍悅的臉被捏得變形,只能憤憤然地生悶氣。
“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講完?如果現在不盡快讓公司恢復運營的話,你以後肯定會虧死。”
藍悅拍開祁宴君的手,揉了揉鼻子。
因爲祁宴君的靠近,書房的空間莫名變得狹小起來,隨着他的動作,一股男士香水味夾雜着淡淡的菸草味不斷襲入藍悅的口鼻。
“是呀!我是虧死了,你也知道我是在幫誰收拾爛攤子。”
祁宴君意味深長地瞅了瞅藍悅,不明所以地嘆了一口氣。
“你如果早點跟慕寧離婚的話,蘭斯家也不管對你的品牌下手。”
“放心,我很快就會跟慕寧離婚了。”
藍悅垂下眼皮,提及慕寧,她的情緒再次低落起來。
祁宴君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面上掠過一絲無奈而又複雜的神色。
他伸手撥開了她臉頰旁的碎髮,然後又捏住了她的下巴,不等她反抗,一個深吻就落下來。
藍悅嗚咽着,整個人被按在椅子上,祁宴君膝蓋壓在她的兩腿之間,她動彈不得只能任他索取。
“啪!放開我!”
當身體接觸到冰冷的大牀,衣服領口被扯開的時候,藍悅突然反應過來,冷着臉給了身上眸色深沉的男人一個巴掌。
祁宴君漆黑狹長的眸子危險地眯了眯,眼底佈滿了情慾,藍悅的這一巴掌並沒有用多少力氣,但卻激怒了他。
更深的吻伴隨着粗魯的動作,祁宴君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游移,試圖讓她跟着着急一起沉淪。
他急切地想要得到她,趁着慕寧放手的時候,儘管這麼做祁宴君自己也心有不爽,但有時候愛就是這麼卑微。
“夠了!”
“爲什麼要拒絕我?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這一次藍悅用了十足的力氣推開了祁宴君,祁宴君也順從地從她身上起來,只坐一旁用一雙清冷的眸子望着她。
藍悅抿脣,先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過狼狽。
“我現在還沒有跟慕寧離婚,你也沒有跟許妙容離婚,如果我們現在做了這件事情,你說這算什麼?”
祁宴君瞅了瞅藍悅,依舊不滿。
“如果你爲我做那些只是爲了跟我做這種事情,大可不必,我知道你從來不缺女人。”
雖然知道自己說的話很傷人,但是藍悅此時此刻卻控制不了自己。
因爲剛纔激烈的動作,她的髮絲有些凌亂,臉頰也染上了兩坨緋色,她瞪着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望着祁宴君,似乎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什麼答案。
祁宴君深深望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抱歉,是我剛剛太沖動了!但我想讓你知道,我只對你有這種衝動。”
祁宴君身上的襯衫鬆鬆垮垮,露出了線條健美的鎖骨,他從牀上起身,誠懇地跟藍悅道歉。
爲了這種事情道歉,藍悅不由再次紅了臉,頓時氣氛有些尷尬。
“你……”
房間角落有一個小小的魚缸,水裡幾條五彩斑斕的小魚游來游去,吐泡泡的聲音在安靜的氛圍裡被無限放大。
藍悅裹在毛毯坐在牀上,似乎欲言又止。
“你真的打算跟許妙容離婚?許妙容她同意嗎?”
“她同意了,因爲她工作的關係,所以暫時不能公開。等她工作一結束,回來之後,我就會跟她簽訂離婚協議。”
見藍悅問及這件事情,祁宴君幽暗的眸子陡然亮了,如浸潤了星辰一般。
“我之前就跟你保證過我一定會跟她離婚,而且當初我跟她結婚也只是爲了報復她,我知道五年之前她騙了我,讓我誤會了你……悅兒,你知道這五年來,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呵,真的嗎?三年前的時候,慕寧回過一次國,帶回來一份雜誌給我,我記得是有一片報道,說你跟當紅嫩模林靈秘密交往的事情。”
藍悅白了祁宴君一眼,對他的話充滿了質疑。
而祁宴君的臉則黑得很難看,他沒想到慕寧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居然做了這麼無恥的事情。
“悅悅,三年前祁氏跟杜靈合作過,但合作的事情一直是一堯負責,我跟她壓根沒見過幾次面,這都是那些記者編出來的。”
“呵!”
面對祁宴君的解釋,藍悅只是冷哼一聲,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今天她總算是挽回了一點顏面。
“小少爺,你要幹什麼呀?”
門外,小女傭見藍宸皓怕在藍悅的房門口,踮着腳尖,拿着一把鑰匙使勁戳着門眼,當即趕過來,將他抱開。
藍宸皓當即皺起了小眉頭,晃了晃手上的備用房間鑰匙。
“媽媽進了房間好久,他都不放媽媽出來。我要開門,進去救媽媽。”
“哎呦!我的小少爺!你就別搗亂了,少爺跟少夫人肯定是有正事要做。”
小女傭一邊將藍宸皓抱開,一邊脫口而出稱呼藍悅爲少夫人。
當她反應過來之後,臉上才露出了糾結之色。
要說藍小姐是少爺的前妻,但又是小少爺的母親,那她到底該稱呼藍小姐什麼呢?
“小容,辛苦了!今天收工了!”
此時此刻,在距離海城不遠的文化古鎮上,一檔真人秀節目剛剛完成了一天的錄製。
因爲先前播出的節目效果十分理想,導演很客氣地跟負責住持節目的許妙容打了一聲照顧。
“導演,我沒什麼的,還是嘉賓們比較辛苦。我讓助理去給大家點了宵夜,大家今天吃完宵夜再去酒店休息吧!”
“好咧!還是小容有心!”
導演將有宵夜的消息告訴了攝製組的其他人,大家歡呼不斷,十分喜歡出手闊綽的許妙容。
“許姐,有一位顧先生剛剛給你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