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後,英國倫敦。
在大部分的心裡,五年是一個分水嶺。
據有關調查顯示,在大學生畢業五年之後,就會顯示出一個比較大的變化。
所以一般五年,就足以改變一個人。
在倫敦最大的一家律師事務所裡,正在召開着每週例會。
這裡聚集着全倫敦最有名的律師,但是並不都是英國人,其中還有不少黃色人種。
“Sofia,董事會有意任命你爲中國區的總負責人,你可願意接受到中國去工作?”會議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坐在主位的金髮碧眼的老闆,突然問道。
叫做Sofia的女人擡起頭來,是一張沒有巴掌大的嬌俏的臉。
“請給我點時間考慮,boss。”她笑着說道。
白人老闆點了點頭,散了會。
“Sofia,你是不是傻了,這是多麼大的一個晉升,你竟然還說要考慮考慮。你跟老闆也真的是好隨便,這麼重要的一件事情,你們兩個人竟然就都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另外一個穿着白色職業套裝的女人走到了Sofia身邊說道。
Sofia卻笑了一聲,然後才說道:“這件事情其實我在開會之前就知道了,所以纔沒有顯得很吃驚。”
“你也真是可以的,在這個公司,你恐怕是晉升最快的人了吧。”套裝女子笑道。
Sofia對着身邊的女子遞過去一記溫柔的眼神,然後站起身來,說道:“如果不是學姐你中間休了兩次產假,這個職位應該是你的。”
陳默溪笑了一聲,然後才說道:“說真的,在懷孕生子之前,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爲了孩子放棄自己的事業。但是等到真的做了母親之後,好像世界都改變了。”
Sofia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輕笑了一聲。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也是一位母親。
但是她是一個單身媽媽,所以得拼命掙錢,才能保證自己跟孩子的物質生活。
“對了,下個周就是然默的生日了,到時候蘇公子又要趕過來了吧。”兩個人夾着文件夾徑直走到了茶水間,開了這麼長時間的會,是時候補充點東西吃了,順便也閒聊一會兒。
“他總是牢記每個節日,實際上是來蹭吃蹭喝罷了。”Sofia笑起來,露出一排潔白整潔的貝齒,看上去又溫柔又恬靜的樣子,誰能將她跟叱吒整個倫敦的金牌女律師畫上等號。
“你們之間互相吐槽了這些年,也都沒有打起來,還真的都是好涵養。”陳默溪將一塊餅乾塞進嘴裡,然後口齒不清地揶揄道。
“他還指望着我給他改善伙食,所以不敢。”Sofia撕開另外一袋甜味的餅乾,拿起一塊,卻沒有像陳默溪那麼粗俗,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
“Sofia,您能過來一下嗎?”正在兩個人說着話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喊了一聲Sofia。
Sofia將手中的餅乾袋子摺好,用夾子夾好放回了原地。
“這些個小祖宗,不知道又要給我出什麼難題。”Sofia最近帶了一批實習生,問題多的就像是活體十萬個爲什麼,讓涵養態度一向好的她都忍不住抓狂。
陳默溪卻是笑了一聲,在Sofia快要走出門的時候,卻突然說了一聲:“都這些年了,你也該考慮一下跟蘇公子的事情了,念離。”
正在向外走去的女子身形一頓,但是沒有回頭,只是模模糊糊地回了三個字:“再說吧。”
然後便混進了外面的格子間裡,像是一匹不知疲倦的馬。
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將自己當男人使了。
不過如果她沒有這麼逼迫自己的話,恐怕也在這個吃人的地方生存不下去。
陳默溪站在原地搖了搖頭,吃完了手中的最後一塊餅乾,然後也拍拍手,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
是的,被人叫做Sofia的女人,便是五年前來投奔陳默溪的雲念離。
五年的時間,讓她變成了一個職場女強人,在她手上的案子,幾乎沒有輸過。
同行都將她當做行業裡的傳奇人物,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在這背後,她付出了怎麼樣的努力。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出公司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
雲念離有點疲憊地看了一眼街燈。
正值夏天,但是因爲倫敦屬於典型的溫帶海洋性氣候,所以夏天相當涼爽,六七月份的平均氣溫差不多都在十七度左右。
但是雲念離的體質偏寒,所以夏天也都是穿着長袖長褲的套裝,現在站在這夜風之下,還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她不再耽誤,取了車直接去了陳默溪家裡。
其實她家住的跟陳默溪離得很近,所以每次加班,接送孩子的任務就都落在了陳默溪夫妻身上。
“嗨,貝爾,對不起,今天又打擾你們了。”雲念離一進門,就跟陳默溪的丈夫貝爾滿懷歉意地說道。
貝爾是典型的英國帥哥,深邃的眼眸和立體的五官,再配上高大的外形,走到哪裡都會迎來一片矚目,但是偏生他的理想卻是在家相妻教子,所以除了在離家不遠的一家健身俱樂部裡面代理教練之外,剩下的時間都交給了三個孩子。
不過雖然現在陳默溪也不怎麼接案子,但是一家四口也從來沒有爲生計發愁過。
簡單來說,就是貝爾是個富二代,父母給他留下了一大筆的財產,只要不是太過奢侈,足以用到下下輩子。
陳默溪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兒邁克五歲,女孩伊麗莎白三歲。
再加上雲念離的兒子,虛歲五歲,叫安格斯,中文名是云然默。
“雲念離,別以爲你跟我老公說了對不起就可以,等這個月領了工資,可要請我們吃大餐。”陳默溪抱着自家女兒從客廳出來,故意板着臉說道,但是眼睛裡面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雲念離連忙點頭:“那肯定沒問題,飯店隨便你選,菜隨便你點。”
“那可就這麼說定了。”陳默溪將手中的女兒遞到老公手中,跟着雲念離往自家客廳走去,然後又絮絮叨叨地問道:“又加班,你吃了沒有?”
雲念離點了點頭:“手上這個到了最重要的階段了,所以纔會連續加了三天的班了,我還好,
蓋文他們倒是累得很。”
蓋文是她的男助手,選擇了律師這一行,但是話卻很少,甚至有出庭恐懼症,如果不是因爲家族關係,根本進不了現在的事務所。
當初雲念離跟陳默溪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曾經揶揄說道:“看來走後門這種事情,不管在哪裡都會存在。”
但是後來相處下來,發現蓋文除了話少,出庭恐懼症這兩條致命傷之外,別的都挺好的,對工作認真負責,準備的資料總是細緻卻又沒有無用的東西。
所以後來雲念離提升爲小主管的時候,主動問老闆將蓋文要了過來做了自己助理。
雲念離走進了偌大的客廳,看見兩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面前散落了一地的玩具模型。
雲念離笑起來。
自家兒子在他們大人面前,總是有種少年老成的感覺,也只有跟邁克和伊麗莎白在一起的時候,纔會顯露出一些孩子的童真。
“我原本還以爲你要等到夜裡纔來,都準備給他們一起洗個澡了。”陳默溪在雲念離身邊站定,然後輕聲說道。
“我答應他了,這個周儘量早點回來陪他。”雲念離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