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小心翼翼的給糖糖蓋好被子,那麼溫柔的樣子讓韓譽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如果他的媽媽孩子的話,自己也會得到這樣的關懷的。可惜的是,他的媽媽不在了。再也回不來了……
安頓好小傢伙兒之後,麥芽和祁牧野走出糖糖的臥房。看着韓譽侷促的樣子,小麥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柔起來。可真是個讓人憐惜的孩子,希望以後能好好的讓他成長,在這個家裡得到溫暖。
“小譽,你餓不餓,要是餓了先吃點早餐再休息。”
韓譽抿了抿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這個年齡的孩子生物鐘都是很準的,每天這個時候確實也是早飯的時間。
可是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家,不能夠像以前那樣,所以只是搖了搖頭。
小麥雖然不是多麼心細如塵的人,但是她是個母親,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心總是不由自主的,她也沒有刻意在去問什麼,卻已經準備待會吩咐王嫂做些小點心可以做零食也能墊肚子的那種。
“阿姨,我先回房間了。”
對於這種太過疏離的禮貌,麥芽知道一時半會兒也很難讓孩子改掉。
更何況,她現在實在是疲乏的很,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而有些事,就慢慢來吧。
……
和王嫂說好了之後,小麥拖着疲憊的身軀重新回到了臥室,而祁牧野一路相伴,只是溫柔看着她,心底,有太多說不出的感激。
“老婆,謝謝你。”
所有的情緒,他只能化作一個謝謝,以及一個堅實又溫暖的擁抱。
偌大的牀上,他們像是互相取暖的兩隻小獸。
他大大的手掌,那麼暖的溫度,那麼讓人眷戀有讓人有安全感的體溫。一切的一切都讓小麥留戀不已。
冰涼的腳丫放在他毛茸茸的小腿上,好像,更困了。
在祁牧野的懷裡窩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麥芽的眼皮子越來越重,沒一會兒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小妻子入睡了,祁牧野緊繃的神經也自然放緩,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安心睡眠。
客房內的韓譽正看着韓夢的遺像,沒一會兒王嫂來敲門。
“小少爺,我可以進來麼?”
這個稱呼他並不太適應,頓了幾秒纔回應。
“可以。”
將韓夢的遺照收好,他不想給人帶來任何不便。
“也不知道小少爺您喜歡吃什麼,我就做了幾樣糕點來,您看看您喜歡哪一種口味。”
看着盤子裡各樣的精緻糕點,韓譽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這……”
“是太太吩咐的,怕你餓了不好意思說。小少爺,您放心,來了這,有什麼吩咐就說。”
是那個阿姨說的?眼眶一下子有些酸,韓譽做了一個深呼吸,忽然覺得自己曾經那麼討厭小麥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謝謝”
“那小少爺你忙,有什麼吩咐就告訴我。”
王嫂將點心和果汁放在飄窗的小茶几上,然後悄悄走了出去。
坐在飄窗上看着眼前的點心和果汁,韓譽咬了咬脣。他想,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不會讓任何人看不起,也要好好報答曾經給他幫助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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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願,你別傷害她好不好?別傷害她!”
看着頌恩這麼苦苦爲林夕求情的樣子,寧願無奈的嘆了口氣。
“師兄,你醒醒吧,林夕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你真的不能改變自己的想法,那麼抱歉了,我……我不能讓你離開。”
寧願的話讓頌恩蹙眉。
“師妹!”
“就算是爲了當年我爲了救你成了這樣,你也得答應我。”
她並不想要用那種恩情來威脅頌恩,可是眼睜睜看着他這樣走下坡路,她不能!
“你這算是……威脅?”
威脅?寧願暗了眸子,嗯了一聲。
“你要是這樣想的話,那就是吧。你信或者不信都好。你先安心在這裡住上十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執意走,那麼……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
頌恩想了一會兒,他才試探性開口問了一個至始至終存在的疑惑。
“林夕,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不堪麼?”
寧願抿了抿嘴,畢竟是師兄喜歡的女人,她並不是想要破壞一個女神在他心裡的那種美好幻想。
可是有些事,不是藏着掖着就能當做不存在的。也是沒有辦法隱藏的,所以,思慮之下,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知道的事實說出來。
“她爲了能夠搶奪並不屬於的男人謀害人的性命,恩將仇報,你說這樣的女人值得你喜歡麼?師兄,那只是她的僞裝而已。一直以來,她都善於將自己僞裝成一個無辜的樣子。”
僞裝……原來是這樣麼?一直以來,自己都是被她僞裝出來的樣子給騙了麼?
如果這些話是別人說的,他壓根都不會去信。
但是眼前的人不一樣,她是寧願,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最信任的人。
“師妹,你讓我好好想想,我現在……有點亂。”
“好,那你好好想想,我也不會刻意關着你,我知道你的能力,這裡不能禁錮的住你。但是,我們之間沒必要鬧成這樣,師兄,對我來說,你是我的哥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頌恩感激的看着寧願,大抵能猜得出景蓮是不願意她跟自己有太多關係的。
畢竟……
他不是個好人啊,給“毒蛇”做事的人哪兒有什麼好人呢?所以,遠離自己也是正確的選擇——
景蓮坐在小花園裡,看着寧願走過來,她那種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他不由的蹙起眉頭。
看來她有去看頌恩那個傢伙了。看着她冷冷的性子,其實,很重情義。
“他還那麼頑固不化?”
一擡眼就看着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寧願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兒在心裡百轉千回。
“少爺——”
“少爺什麼少爺,叫我名字。”
討厭極了她少爺少爺的叫,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寧願一愣,然後垂下頭,不知所措起來。
這些年,已經都習慣了,讓她突然改口,還真是不適應。
瞧她這樣,景蓮嘆氣。
算了,逼她也是這樣,愛叫什麼就叫什麼算了。
“你隨便吧,喜歡叫什麼都隨你。”
他發現,自己也有拿誰這麼沒轍的時候,好像學會了一個新技能就是隨時隨地的投降。
“我已經跟師兄說好了,他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我想……他一定會想明白的。”
心太軟!她怎麼這麼心軟。
“隨你便,那個男人,看上去就不是個好對付的。算了,不提他。孩子現在的狀況還不錯,我已經吩咐人給他專門做了一個嬰兒室,也請了專門的人來護理他。你的身子不好,就不用母乳餵養了。”
不用母乳?
寧願一愣,她想到自己剩下那孩子到現在也沒給他一口奶喝,作爲一個媽媽好像有點太不稱職了。一時間,不由得有些自責起來。
“可是我差點就離開,現在又不母乳餵養的話,我心裡會過意不去。”
聽到她說離開的事,景蓮倒是忍不住哼了哼聲。
“你還知道你差點拋夫棄子啊?”
這四個字,他說的很溜,讓寧願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他們之間哪兒來的拋夫棄子,他們……可不是那種關係。
“少爺,我還是想自己餵養孩子。”
瞧瞧,果然就是蹬鼻子上臉吶,說她身體不行,還跟自己討價還價呢,以前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麼?
“醫生說你身子不好,而且你的奶水也不足,難不成你非要跟我討論這個?”
聽他說什麼奶水啊之類的那麼自然的樣子,寧願忍不住絞起手指。
這男人是故意這樣的麼?是想要看自己窘迫的樣子還是怎麼的?說起話來……可真是讓人躲都不知道躲哪兒去。
“少爺!”
有些惱怒的語氣讓景蓮不以爲意。
“嗯,孩子的名字我已經有決定了。”
瞧他一副我最機智的表情,寧願確實有些好奇,他會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你想知道麼?”
寧願:“……”
面無表情看着景蓮,貌似一副你愛說不說的樣子。
景蓮也知道讓她做出表情什麼的這是不現實的,於是就特別臭不要臉的自己接了下去。
“景淵,淵源的淵。”
寧願看着他,說實話不太明白這個淵字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瞧她這麼不解風情的樣子,景蓮簡直要瘋了。這淵源當然是說他們之間啊。她一雙眼裡都是茫然是啥意思?不好聽,還是不理解?
“怎麼,你覺得不好聽?”
人家還沒表態呢,這邊就炸毛兒了。
不懂大少爺這情緒怎麼來的這麼快,寧願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好聽。”
語氣聽上去還蠻真誠的,景蓮剛髭起來的毛頓時就順了。
嗯,好聽就行,敢說不好聽。
“走吧,去看看兒子。這兩天長的可好了。以後長大了,雖然達不到我這樣帥氣無比,但好歹也是我的種,也差不到哪兒去。”
一本正經的說着如此自戀的話,寧願也是吭不了聲。
以前,她真的沒有發現她們家少爺原來是個這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