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麥芽這一笑讓霍婕妤心裡頓時涌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你笑什麼？難不成是失心瘋了？故事其實可以比這個更精彩的。”
臉上露出更加瘋狂的表情，霍婕妤開始添油加醋，繪聲繪色的描繪當年霍億霖和麥以源的事。儘管她也瞭解不多，但是那又如何呢？只要能讓眼前這個小野種不痛快，她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
“他們相遇，卻不能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你媽媽這個傻子當擋箭牌，當然開心了，而你的存在不過就是他們逍遙快活的庇護傘。你以爲霍億霖對你好是因爲什麼？嗯？還不是你跟那個男人有一張相似的眸子，有相似的神情麼？
他費盡心思討好你，把你捧在手心裡，不過就是爲了彌補當初沒有跟麥以源在一起的遺憾而已。就連你的名字都是爲了紀念他們之間的苟且感情。而你還像個傻子一樣，覺得這一切多麼多麼的珍貴，十足的可笑！”
說到這裡，她揚了揚頭然後吞了下口水。
“五年啊，他寵你，呵護你，不過就是因爲他忘不了那個姘頭而已。而你呢？勞心勞力，想盡辦法，在公司裡力爭上游，做着並不適合你的事，想要給他張臉爭氣，呵呵，真是十足的可笑！尤其是現在，更加喜感！坐在本就不該屬於你的位置，跟我耀武揚威！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怎麼樣？聽得開心嗎？我可是口水都快要說幹了，你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啊？嘖嘖，真跟霍億霖不一樣啊，你有一顆強大的心臟啊。既沒有猝死也沒有氣死，難道是我講的不夠繪聲繪色？”
說道這裡，霍婕妤眉頭微微挑起，一副我真是佩服你的模樣。
而從頭到尾，麥芽就那麼看着她，臉色，越來越差。
祁牧野擔心的看着小麥，就怕她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可眼前這種反應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她……
“麥芽，別聽她胡說。”
“我胡說？哼，事實就是事實。你想掩蓋也掩蓋不了！憤怒了是吧？氣急攻心了是吧？覺得自己很可笑是吧？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沒臉在面前耀武揚威了啊？”
霍婕妤見麥芽低下了頭不說話以爲是自己說的這些有了作用，一時間喜不自勝。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她這個小雜種憑什麼跟自己掙？
當那些太太巴結她這個霍家大小姐的時候，當看着她屢屢出風頭的時候，她心裡就無比憎恨。
這些怨氣，終於出了！
垮下吧，痛徹心扉吧，這纔是屬於你的結局！
麥芽覺得自己的腦袋實在是疼的厲害，就好像，下一秒快要炸開似的。又好像有人硬生生用榔頭狠狠的敲着她的頭，疼的頭破血流。
她想伸手擦掉眼淚，那些不爭氣的玩意兒順着眼角滑落到嘴邊，很癢，很鹹，很懦弱。
可是……她竟然連那麼一絲絲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彷彿一個雕塑，就這麼杵在那兒。全身的零件都被固定，更加可笑的是，在這樣的大悲大痛面前，她竟然出奇的冷靜。
她一點都不想讓眼前這個女人得逞，霍婕妤，她越想看自己的悲痛欲絕的糗樣，自己就越不能給她看。
她那種倔脾氣頓時上來，好像九頭牛都拉不走的樣子。
是了，她不能就這麼輕易被打倒，不能讓這些想要看自己笑話的人得逞！
她不去想剛剛霍婕妤說的那些話，一遍遍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自己，一點都不難過，一點都不心痛，一點都不難過到想死去。
可是……她的眼淚啊，爲什麼一點也不配合呢？
不許哭，麥芽，你不能哭，不許！將剩下的眼淚強硬的逼回去，她咬着牙，倒抽着氣，再擡眼，那張臉上已經是笑靨如花。
霍婕妤得不到她的迴應，又見她笑的如此燦爛，頓時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這句話也讓祁牧野如夢初醒，看着小麥鎮靜的模樣。
難道她真的早就知道了麼？所以纔會表現的這麼——
不，不對，她並不知道，她的身子在抖着，手，她的手也在抖。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只是在面對霍婕妤這些話的將計就計罷了。
麥芽……
她此時心裡有多痛，就有多冷靜，多淡然。
“我還以爲你能說出什麼花樣兒來，左不過就是這些事啊。還真是有趣，你以爲我不知道麼？”
麥芽歪着腦袋，語氣嘲諷，玩世不恭的模樣。
可誰知道她此時若不是憋着一口氣，怕是早就癱在那兒。
可是她不能，絕對不能就這麼被打垮。
“你以爲我在乎姓什麼麼？我當然不在乎了。霍家，這麼多的產業，只要全都給我，管他原因是什麼呢？嗯，別說姓霍了，就是讓我姓個阿貓阿狗的，都可以啊。
唉，只是沒想到，你這麼沉不住氣，原想和你多周旋周旋呢，現在好了，你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麼好玩的？霍婕妤，你手裡所謂的大禮也不過如此嘛！
咦，你怎麼是那副表情啊？看到我沒按照你想的那樣痛哭流涕痛苦不堪，你很不開心嗎？瞧瞧你這表情，哪裡像是一個貴婦該有的啊。你的嘴都能放下一個雞蛋了，別擺出這個的表情，真的很難看的，知道麼。
還有，你年紀這麼大了，就別再跟我玩兒這些把戲了，我年富力強的，身體可比你好。”
麥芽咯咯的笑，好像在談天兒似的。
“瞧我這說的什麼話，你也才五十多歲，不過是皺紋多了些，也沒有多老。但是，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啊，也算是小輩對你的勸誡了。多攢一些養老錢，霍氏集團要是在落我手裡那天，我可沒有那麼仁慈還養米蟲。到時候，你恐怕連個正經的保養品都沒錢買，嘖嘖……那皺紋，可就比現在更多了！”
“你！”霍婕妤被麥芽這些話氣的半死，彷彿有一口血卡在嗓子眼兒似的，吐不出咽不下。胸腔連呼吸都變得沙疼起來。
這個小丫頭，她真是小瞧了！什麼時候知道？霍億霖哪裡可能讓她知道這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