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若是我這次僥倖沒死，算是老天爺眷顧我。今天的事，我希望只有在場的幾個人知道，我父母年事已高，家中有妻，不想他們擔心。”
祁牧野一字一句說着，像是一記悶錘砸在沈碧青的心上。
她的眼已經被淚水模糊，伏在景蓮身上，顫抖的如篩糠般。
而景蓮，已經不能夠用震撼形容，他萬萬沒想到，祁牧野會用這樣的方式來了結和他們的牽扯！
那個小丫頭，竟然在他心裡有着這樣重要的位置？
說完這些話，祁牧野硬着提着一口氣起身，血不斷的涌出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幾乎要被血液浸透。
摸索着口袋，給等候在外面的石磊打了電話，沒一會兒，他就來到前廳。
當看見如此的祁牧野，他眥目欲裂，幾乎要殺了景蓮才能消除心痛的憤怒。
但只是被祁牧野瞧了一眼，便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三少”
這一聲三少，讓石磊有些哽咽。
跟了他這麼多年，何曾見過這樣狼狽的他？
“走吧。”
感覺到自己越發虛弱，祁牧野連聲音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景蓮看着祁牧野被石磊架出去，那行走一路的血跡幾乎刺得他的眼都要睜不開。而伏在他身旁哭泣的沈碧青，忽然身子一軟，竟是昏了過去。
“媽！”
驚恐的看着懷裡的母親，景蓮和寧伯七手八腳的將她擡到臥室……
沈園亂作一團，而祁牧野卻放鬆了心情。
“哭什麼？男人-流血不流淚。”
石磊擦了擦眼角，點了點頭，雖然已經給他做了最基本的止血，但是還有血在不斷冒出來。
他不明白，這樣做真的值得麼？
“三少……”
彷彿知道他要說些什麼，祁牧野倒是難得的先開了口。
“如果連妻兒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男人。更何況，也不過是一出苦肉計。這幾刀，都不在要害上。”
表面上他失去了很多，可是隻有祁牧野自己知道，這一局是他贏了。
一命之恩還過之後，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兒過去了，最重要的是，他能堂堂正正的跟景蓮較量。
一直以來，如果不是念着舊情，就憑着他三番五次的挑釁，自己哪會輕易繞過他？
雖然不知道他背後到底有誰在支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來頭不小。
沈家雖然人脈廣，但是能瞞得住祁家的眼還是有些困難的。
有些疲憊的靠在座椅上，傷口疼的他有些麻。
臉色越來越白，即便是沒有傷到要害部位，但是祁牧野知道如果不盡快找醫生，那麼自己的性命堪憂。
回到公寓，早就等候的醫生看着他，忍不住瞪大了眼。
這……
“三少，還是去醫院吧，你的傷……”
“去醫院太招搖，我不是讓你準備了麼？”
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在這麼下去，恐怕就要失去遺失了。
醫生見他情況不好，也不敢耽誤時間，趕緊將他身上的衣服剪了下來。
臨時的手術裡，祁牧野躺在無菌牀上，等着天花板，沒有麻醉，只有一方毛巾要在嘴裡。
醫生做好了清潔和消毒工作，石磊在一旁做住手，縫合的任務很重，讓醫生的額頭不斷冒着汗。
祁牧野有些木然，早就疼的沒什麼直覺了。也許是折騰之後太過疲憊，竟然就這麼昏睡了過去。
石磊見他閉上眼，不由得有些驚恐，醫生怕出事，趕緊讓他和祁牧野聊天，保持他的清醒和注意力。
“老大，你還記得，咱們剛到部-隊的時候，我還覺得你這個人難接觸，總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那啥時候我特別煩你，覺得你這樣一定是家裡條件好，就愛裝。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班裡面，你是最仗義的，訓練的時候也最認真。
後來出任務，你也不怕苦不怕累，還經常對我說，男人要有擔當，別做慫包……”
祁牧野半眯着眼，聽着他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
說的都是當兵那兩年的事。
雖然短暫極了，確實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段時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牧野最後真的是疲憊不堪，睡了。
醫生看着那幾個被縫合好的傷口終於鬆了一口氣。
“呼……沒事了。讓他休息吧。”
石磊說的口乾舌燥的，一個大老爺們兒一邊說一邊哭，着實不怎麼好看。
不過那醫生倒也佩服他，竟然說了自己那麼多醜事。
唉，有這樣一個手下，還真是件幸福的事。
“醫生，三少不會有什麼大礙吧？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看得出石磊的擔心，醫生將身上的無菌服脫下來扔進垃圾桶，收拾了一下手術用具，笑了笑。
“沒事兒的，都是皮外傷，只是流血有點多，不過，問題不大，只需要好好休養就好。”
聽到這樣的答案，石磊總算是放心了下來。
“還好，還好……”
將醫生送走之後，石磊看着躺在牀上的祁牧野忍不住有些心疼。
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也知道他的個性和處事風格，要說一開始對麥芽只是利用的話，那現在……
怕只怕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啊。
在祁家大宅完全被當成豬在養活的麥芽並不知道祁牧野身受重傷的事，小姑子今天相親，她在給參謀着要穿什麼好。
“三嫂，你怎麼比我還緊張啊。”
有些好笑的看着麥芽，祈牧雅其實只是當這是個普通的約會而已。
李氏集團的大公子李諾傳說是個花花公子，酒會什麼的打過照面，不太熟。
這種類型，向來都不是她的菜，不過既然是相親麼，當然就要找個襯頭的對象。
“當然緊張了，要不要我跟着你去，暗中給你點兒什麼幫助啥的？”
聽她這樣說，祈牧雅更是覺得好笑了，這又不是地下黨接頭，弄得這麼神秘幹嘛。
“你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就算你有這心思，可是現在有了身孕，還能到外面跑去？老老實實在家吧。”
被小姑子這麼一說，麥芽覺得自己連身爲人最基本的特徵都要沒有了。
這纔來幾天就覺得自己胖了不少，完了，這簡直就是沒前途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