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的我都聽到了。我想聽你親口說。”
祁沐塵看着她，語氣忽然軟了下來。
少女的臉色緋紅，脣都在顫抖。
“少……少爺……”
“何暖暖，你在等着我生氣。”
他眉眼裡有笑意，雖然還是那麼清冷的語氣、
“我……”
“你說的喜歡，是我以爲的那種喜歡？對吧？”
不等她說完，祁沐塵接着問。
“我……我……你先讓我起來可以麼？”
她臉紅的簡直能滴出血來。
今天的沐塵哥哥是怎麼了？爲什麼和平常那麼不一樣？
好像……變成了一個讓自己不認識的人似的。
抿了抿脣，何暖暖決定還是讓他先放開自己再說其他的事，這樣，應該比較好。
鬆開了手，暖暖像是個兔子一樣跳起來，離的他好幾步遠。
祁沐塵眯起眼，對她這麼着急拉開距離的舉動很不高興。
“我剛剛……”
“別相對我說謊。”
暖暖抿脣，最後，低下了頭。
她真的沒有勇氣在祁沐塵面前將自己的感情說出來。
這樣的事對於她來說太困難了。
看着她這樣，祁沐塵也不忍心逼她，只能選擇循序漸進。
“那我問你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何暖暖，想了想然後點頭。
“你覺得我是哥哥，還是男生？前者就點頭，後者就搖頭。”
目光看着她，等了幾秒鐘，看着她搖了搖頭。
祁沐塵的嘴角微微揚起。
“如果讓你很長時間見不到我，會不會想念我？”
點頭，還是點頭。
嘴角，又微微上揚了一些。
祁沐塵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都不昏沉了一樣。好像感冒的症狀的也不那麼嚴重了似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喜歡我麼？”
很暖暖絞着手，好半響纔有了動作。
點頭……還是點頭。
“擡頭”
祁沐塵的語氣有些誘哄。
暖暖擡頭，怯怯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改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反應。
“何暖暖，十八歲之前，我，不允許你和別的男生玩，不許你談戀愛。”
這些話讓暖暖有些愣住，沐塵哥哥做這些要求是想……
做什麼？
“聽到了麼？”
見她沒有反應，祁沐塵加重了語氣。
暖暖點頭，聽話的像個乖寶寶。
中考，暖暖發揮的非常不錯。
所以一考完試，她就在想着要報考寄宿學校，能夠不繼續走讀。
然而這個決定卻讓祁沐塵不小心知道，引起了一陣風波。
祁沐塵的出國申請早就已經下來，只是一直等着何暖暖中考罷了。
就連去學校也只是找個藉口能多和何暖暖待一陣子而已。
“爲什麼不念直屬高中？”
“我……我想體會一下集體生活。”
她不善於撒謊，每次一說謊，每次支支吾吾的樣子都是因爲心虛。
此時看着她不敢擡頭的樣子，不用多說，還是一樣的意思。
“是麼？在學校裡的那些傳聞，我都聽到了。”
祁沐塵的話讓暖暖愣住，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顯然，沒有想到，他……竟然都知道。
“我已經給你辦好了出國的手續，和我一起去加拿大。”
詫異的看着祁沐塵，何暖暖以爲自己幻聽了。
什麼意思？一起去加拿大？
“不行，這——”
“陪讀，懂了麼？”
看着她，祁沐塵眼神撇下一邊，還不敢說太多，怕嚇壞她。
但是這件事他是思慮好了幾天之後下定的決心。
自己去多倫多要那麼久，她這麼招人喜歡，說不定就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所以，與其等着這幾年，倒不如就這麼講她帶在身邊也好過……萬一發生什麼變數，那麼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結果。
暖暖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沒想過，祁沐塵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讓自己一起去加拿大，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抿了抿脣……
“今天我會和她們說，也會請求你父母讓我帶你一起去留學。”
似乎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祁沐塵並沒有覺得這些是什麼問題。
甚至覺得只要自己開口，這樣的要求並沒有什麼難的，可事實卻是……
“去多倫多？”
顯然，這個消息讓女人非常震驚。
這個大少爺又抽了什麼風？爲什麼好端端要帶小丫頭離開。
何勁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祁牧霆，顯然，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他的意思。
祁牧霆看着兒子，微微蹙眉。
他現在似乎對暖暖的感情，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知子莫若父，他的兒子，做出來的舉動背後是什麼意思，他這個做父親，自然會比其他人更加明白。
“沐塵！”
“我需要陪讀。我想，沒人比暖暖合適。”
祁沐塵說的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容雪晴看了一眼何家夫婦。
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人家就這麼一個女兒啊，這不是……給人家出難題麼？
“沐塵，這件事還需要……商量一下吧？”
“我已經問過暖暖的意見，她同意了，所以，現在，何叔，您的意思呢？”
祁沐塵很明白，何勁一向很疼何暖暖，所以，直接問他的意思，這樣才能取得更大勝算。
果不其然，何勁一聽到祁沐塵的話，頓時就沉默了。
他當然是捨不得女兒走的。
可是對方是少爺，這……他要怎麼說？
見何勁沒出聲，女人倒是有點裝不下去了。
“我們就暖暖一個女兒，她還這麼小，我怕她一個人去了國外不適應，這件事……”
容雪晴也是母親，這種話，在她看來就是捨不得孩子。
可是沒人知道，何暖暖背後都是怎麼被這個所謂的母親對待的。
而從小到大，也都習慣了母親的控制，所以何暖暖不敢反抗也都成了習慣。
雖然心裡很希望和祁沐塵一起出去，但是，但是，她不能。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我們謝謝少爺的擡愛，但我真的捨不得女兒。”
“玲姨……”
祁沐塵還想再說什麼，容雪晴忍不住打斷了他。
“既然這件事已經這麼明朗了，沐塵，你就好好準備去多倫多的事就好。”
詫異的看着母親，祁沐塵沒想到，母親會這樣選擇。顯然，他想要帶走何暖暖的事，是不可能了。
“玲姨，我會努力照顧好暖暖，也不會讓她吃苦的。”
這種話，怎麼聽，怎麼不太對勁。
一直沒有說話的祁牧霆眯了眯眼。
“沐塵，這件事，我不同意。”
“爸？”
不敢置信的看着祁牧霆，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反對。
祁沐塵當然不知道祁牧霆的打算。
現在對於十八歲的少年來說，最重要的是好好的充實自己，而不知這些兒女情長，他以後揹負的是整個家族，感情的事，以後再說，也不遲，更何況，如果對象是暖暖的話……
他必須要有所決定才行，畢竟，當初自己會讓何勁將暖暖收養是爲了以備不時之需。
如果兒子真的愛上了一個容器……
雖然這樣對於何暖暖來說非常的不公平。
但是沒有辦法，這個世界，就沒有那麼多的公平可言！
兒子可以愛上任何人，但是絕對不包括她！
“何勁，沐塵還年輕，做事不計後果，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何勁點頭，已經很明白祁牧霆的意思了。
而祁沐塵已經滿腹懷疑，爲什麼父親會這麼反對。
從前不管他做什麼，父親都會支持自己。
這一次，是爲了什麼？
“爸，爲什麼？爲什麼不答應？”
書房裡，祁沐塵，看着父親，眼裡帶着不解，帶着認真。
“你以爲？”
祁牧霆看着兒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我纔會問您。”
看着眼前這個和自己幾乎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年輕臉龐，祁牧霆移開目光。
“我覺得你已經要忘了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
祁沐塵，你是祁家的繼承人，每個階段該做什麼事，你不懂麼？”
祁沐塵愣了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話。
“爸爸，我不會耽誤這些事的。我有我自己的計劃，您不信任我。”
信任？
沒錯，他就是不信任！
“這件事我已經做了決定，如果你有什麼想法，也不要再和我說。
祁沐塵，你現在還沒有真正獨立，不存在可以和我平等談話的資格。”
祁沐塵沉默，雖然這話不好聽，卻是現實的狀況。
自己連經濟都沒有獨立，憑什麼要爲了自己的一些慾望而理所當然的動用父母給的一切？
細細考慮之後，他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我知道了爸爸。”
“這麼大的事，你竟然自己做了決定？你還把我們放在眼裡麼？”
“阿玲！”
“你要怪我生氣？你沒聽到少爺剛剛說什麼？說她答應了！竟然說她答應了！我們這個父母做的可真是失敗極了，我真是不懂我們怎麼做到這麼失敗的地步。”
暖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聽着母親由一開始數落自己，然後變成和父親吵架。
她就知道，如果沒有自己，母親和父親就不會吵架。
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纔會變成這樣。
可沒有人想過，兩人無法共同出國之後，何暖暖的日子過得有多痛苦。
最後填報志願的時候，她沒能如願報考可以住宿的學校，還是報了直屬的高中，躲不開，逃不開！
欺負，****，沒有停下來過。
哪怕……祁沐塵已經不在，欺負她已經變成了那些人的習慣。
一開始還會有人覺得她和可憐，但是慢慢的，大家從圍觀，變成參與。
就像那個笑話一樣，吃飯睡覺打豆豆。而她成了那些人無聊的消遣。
更可怕的是，正在發育中的少女，因爲胸部成了所有人嘲笑的對象！
“你瞧一班的那個何暖暖，熊那麼大，綠茶婊，是墊的吧，故意勾引男生。”
“我看也是，不然的話，怎麼那麼誇張？這次期中考試聽說又考了前五名呢，呵呵，故意把自己裝成好學生，聽說這次有個什麼國際班啊還要推薦她呢。”
“每天裝作無辜的樣子，不就是爲了能讓那些男生多看她一眼麼，說話的時候跟踩不死一隻螞蟻一樣，真是做作。”
更難聽的話，越來越多。
她假裝自己聽不到，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想默默的學習，學習，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面。
可有時候，不出聲，就會被人當成默認。
“暖暖，今天的英語週報這個完形填空你怎麼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是一種緣分，連晉竟然和她同一個班級，而且還是同桌。
比起初三的時候，連晉突然抽高了很多，再加上他面容俊秀，很快就在這屆高一的男生裡凸現出來。
很多女生都將他當成了暗戀對象，卻發現他和何暖暖走的特別近的時候，討厭何暖暖的人，就更多了。
“給，這是我的筆記。”
說着，將筆記拿出來，連晉如獲至寶的接過來，看着那娟秀的字跡，眼神多了溫柔。
可他卻沒有注意過有一雙眼睛怨毒的看着何暖暖。
……
下午第一節體育課，所有學生穿着統一的運動服，準備去體育館。
暖暖卻被幾個女生拉倒雜物房裡。
“你們……先該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給你點警告！離連晉遠一點！別以爲你的那點心思別人都不知道。看着就噁心。”
“就是，看見你就覺得噁心要死。好好在這裡呆着吧！”
說着將暖暖推倒在地，將她反鎖在雜物房裡，然後去上體育課。
平時這裡本來就很少人來，體育課不許帶手機，她想要求救就只能靠自己。
從地上爬起來，看着胳膊上的蹭傷，暖暖連哭的氣力都沒有。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都習慣了。
擡眼看着換氣窗，暖暖咬了咬脣，總不能從這裡出去吧。
“有人麼？有沒有人在外面？”
不管她怎麼喊，都沒有人答應。
默默嘆氣，這個時候，她好想祁沐塵。
真的好想好想……
雖然會寫郵件，但是，但是……還是不能排解掉這樣的思念。
沐塵哥哥，你在多倫多，還好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思念太強烈了。
還是兩人太過心有靈犀，此時體育館的門口停下一輛黑色的奔馳S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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