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雲這才擡頭,看到瑜成天大步走進來。
“白總裁,您真是格外賞我的臉啊,這麼多的股東想見您您都不見,偏偏主動要見我。您就不怕別人說您偏心嗎?”皮笑肉不笑,瑜成天說出這些話來時眼睛眯了眯,一看就是一個狡猾的人。
白暮雲眉眼清淡,無波地笑,“您可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長輩,怎麼也要叫一聲瑜叔。以您和我的關係,就算我見您,又有誰會有意見呢?”他的目光突然銳利,落在瑜成天身上。瑜成天的心狂猛地亂跳了一下,他始終想不明白,這麼俊美的一個男人,從哪裡來的這一份氣勢能把他這個身經百戰年的老手都打敗。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但那眼神又似什麼都看得清明,自己在他面前有點透明人的味道。
“難得您還念舊情啊,只是我這做叔叔的卻是無能,空做長輩,卻未能幫到你什麼。”瑜成天說話的語氣小心起來,眼睛在白暮雲的身上偷偷地巡視,想要猜出他找自己的真正目的。
“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幫到。”白暮雲挺直了腰,兩隻手握在一起,還是那麼淡淡的感覺,但那份自信卻再明顯不過,“前兩天您就幫了我大忙,知道我對前妻戀戀不忘,還專門去新加坡把一個像她的人帶過來。”
瑜成天臉色迅速泛白,有些不敢面對他。這件事他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連飛機都沒有和安吉爾坐一班,就是要營造這是安吉爾個人行爲的假象。沒想到,還是被他看透了。
“……”他沒敢回話,不知道白暮雲是什麼意思。
“確實挺像。”白暮雲並不等他的回答,直接道,而後眼睛落在了他身上,“不過,也僅限於像。兩個人就是兩個人,骨子裡還是不一樣的,我喜歡的是林洛黛的內加外,而不是安吉爾單純的表面。”
“這樣啊。”瑜成天有種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感覺,臉上燒得厲害,話都不利索。
“瑜叔,今年分紅怕是比去年翻了兩翻吧。好好地守着分紅,暮雲在一天,你的利益就會保持一天,若是想東想西的,怕是到最後連到手的好處都要飛掉了。”白暮雲站起來,在瑜成天的肩膀上拍了拍,像對待一個晚輩。
這幾句話帶着明顯的警告意味,瑜成天哪裡聽不出來,一張臉僵成了豬肝色卻不能發作。白暮雲轉身走上了樓,也不挽留他,瑜成天捏了捏拳快步走出了山時就要下中午班了,她反倒不着急,輕聲道:“那好,你告訴他我在樓下等他就好了。”
她說完,朝四周看了看,朝着休息位走來。
一直坐在那裡暗自觀察安吉爾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洛玉,看到她走來忙用報紙遮了臉。
安吉爾安靜地坐在椅子裡,用心地等着馮紹華。
林洛玉慢慢地把臉拉開了一些,朝安吉爾臉上掃。安吉爾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回了一眼,林洛玉雖然躲得快,但臉還是被她看到了。
林洛玉原本以爲她會說什麼,哪知她轉過臉去,就像不認識自己一般。
“林洛黛?”她壯着膽子輕聲叫出了這個名字。安吉爾茫然地回頭,看着她。
“你看到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林洛玉不悅地問。
“我爲什麼要有反應?”安吉爾不解。
林洛玉有些凌亂了:“林洛黛,你不是恨我嗎?怎麼看到我還可以如此無動於衷?”
“我爲什麼要恨你?”安吉爾不覺間用跟她說話。她的流利極了。連她自己都奇怪,她不是一直在美國長大嗎?怎麼中國話這麼流利?
當然,眼前這個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着她的女人更讓人奇怪。
林洛玉啪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林洛黛!”
“林洛黛?黛兒?”她想起白暮雲一直呼喚這個名字,“不好意思,我是安吉爾,不是你說的那個林洛黛。”
林洛玉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陣,突然問:“你一直和馮紹華在一起,對嗎?”
“對啊。”她點頭,“你也認識馮紹華?”
“你就是林洛黛!”林洛玉已經十分肯定了,“你不要瞞了,你就是她!”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林洛玉還想進一步確認,看到馮紹華遠遠地走了過來,一急之下在她的頭上用力扯了一根頭髮,也不多說話,直接離去。
“喂!”她輕呼,覺得眼前出現的這個女人好奇怪。
“在看什麼?”馮紹華走過來,擰了擰眉,問。安吉爾看到他,忙收回了眸光,像個認錯的孩子般站在他面前:“你……還在生氣嗎?”
馮紹華不語,眼睛落在她手裡的保溫盒上。上次強行把她的工作辭了,以爲她會找自己鬧,沒想到她竟然耐得住,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提過半句。他的眼睛眨了眨,伸手取過她手裡的飯盒:“是給我的?”
“是、是啊。”她極快地點頭,一時間又拘束地站在他面前,“那次的事情是我錯了。雖然是工作上的事,但我也不應該瞞着你。請你原諒我吧,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錯了。”